孫薔薇表情裂開。
孫雲康像猛然吞了一口翔。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還錢？
還什麼錢？
不是表白嗎？
吃瓜同學以為聽錯了，你看我我看你。
孟婷和莫碩華也一樣的想法，他們對視一眼，偷偷去扯林陽。
“兄弟，你搞毛啊？不是表白嗎？怎麼變討債了？”
林陽給了他們一個高深莫測的笑，示意他們看戲就好。
孟婷和莫碩華再次對視，默默擺正A8攝錄機，對準同樣錯愕的孫薔薇孫雲康。
孫薔薇轉頭看孫雲康。
孫雲康連忙打哈哈，“林陽同學是太緊張了，開個玩笑暖場呢。”
這個解釋確實行得通，吃瓜同學被說服了。
“對啊，咱們的高冷校花不是白富美？怎麼會欠別人錢呢？”
“還得是林少，才敢開這種玩笑啊。”
然而林陽卻沒有順著孫雲康。
“孫薔薇同學，還記得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嗎？”
他的問題，讓孫薔薇眉頭一皺，臉色變得很難看。
“對，就是三年前，在林陽學校，用我名字命名的貴族學校。”
“三年前，你考上林陽學校卻沒錢交學費，是我替你墊付了三年的錢，還借了你一筆生活費，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全場譁然。
孫薔薇立刻變了臉色，死死盯著林陽。
孫雲康也瞪大眼，急得直襬手想提醒他。
林陽卻像是沒看到。
上一世，他為了照顧孫薔薇的自尊心，從來不會提起錢讓她難堪。
但現在，孫薔薇的自尊心跟他有毛的關係。
莫碩華和孟婷更加懷疑，林陽瘋了。
說好的表白呢？這開場如此雷人還怎麼切入？
林陽對孫薔薇的在乎，他們可是看在眼裡的。
圍觀的吃瓜同學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說林少要表白孫薔薇？怎麼把這種事拿出來說？”
“哇哦，林少不會是想用這個，強迫孫薔薇和他交往吧？霸道少總強致愛？”
“怎麼可能？林少想找女朋友，還需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嗎？”
“可是，要按林少這麼說的話，孫薔薇就不是什麼白富美了！”
“所以她一直在營造白富美的人設？這不是純純的欺騙嗎？”
“……”
林陽等了一會，等不到孫薔薇的回答，他又舉起喇叭大聲問了一遍。
“孫薔薇同學，你還記得你欠我的錢嗎？”
聲音之大，一個操場裝不下。
孫薔薇又羞又惱，在眾目睽睽之下僵硬地點頭。
“真好，原來孫薔薇同學記得。”林陽聲音很是歡快，“那孫雲康同學應該也記得，你們倆給我打的欠條吧。”
孫雲康徹底不淡定了。
他拽著林陽的手，壓低聲音，“林少，你不是說那些錢不用還嗎？欠條只是讓薔薇安心的。”
林陽一臉無辜，他舉起喇叭，“你們兩個人三年的學費加生活費，那可不是一筆小錢，我怎麼可能說不用還？”
“我家裡是有錢，但我不是冤大頭啊！”
“孫雲康同學，你寫欠條那麼爽快，難道是以為我不差錢所以不打算還？”
孫雲康臉唰一下變白。
“林少，這，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林陽格開他的手，禮貌微笑，“抱歉，我就是怕誤會才打算把事情說明白。”
“同學們，我林陽感念他們讀書不易，有心向上，所以借錢給他們，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大家說是不是？”
吃瓜一聽，就算有些糊塗還是大聲喊，“是！”
“所以兩位同學，你們已經考上大學，還請你們努力，爭取早點賺錢還我。”
孫雲康急了，“林陽，你今天不是要和薔薇表白嗎？這就是你的表白？虧你之前還跟我保證對薔薇是真情實意，算我看錯你了！”
“誒誒，話可不能亂說！”林陽趕緊撇清，“我什麼時候說要和孫薔薇同學表白了？”
“我是看你們可憐，同情你們才借你們錢。”
“總不能我借一個漂亮女生錢，就是喜歡她，就是要跟她表白，那我成什麼人了？”
無辜加上小生怕怕的語氣，還真像那麼回事。
孫雲康漲紅臉，“我之前問你，你明明說喜歡她……”
林陽一本正經打斷他，“孫雲康，你不想還錢說一聲，我能理解，但你不能看我人傻錢多就訛上我吧？”
“你說我要表白，你看現場有什麼？鮮花？氣球？鑽戒？什麼都沒有，我靠什麼表白？”
“孫雲康，你不能張口就來啊。”
孫雲康被堵得無話可說，他剛才太激動，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吃瓜同學們的表情也變得耐人尋味。
孟婷和莫碩華已經全麻。
他們是瞭解內情的，林陽在資助孫薔薇時，並沒有想過要她還錢，他甚至因為喜歡孫薔薇，連帶著一起資助孫雲康。
那些資助的錢，林陽根本不放在眼裡，打欠條就是為了讓孫薔薇能夠安心接受。
結果現在，林陽居然真問他們要錢？
不明真相的吃瓜同學前後一串聯，自動腦補出真相。
“誰說林少要告白的？明明是催債。”
“林少好慘，他不過是好心借錢，還借出爛桃花來了，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切，換作是我，我也想借這個機會攀上林少，你們想想，那可是林少啊！”
“別是孫薔薇自作多情，以為林少是看上她了吧？”
“林少真可憐，果然好人好事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
在周遭異樣的眼神下，孫雲康還想辯白，被孫薔薇拉住。
她深吸一口氣，硬邦邦地說，“謝謝林少的資助，欠你的錢我們會盡快還上。”
看到孫雲康臉色比吃了翔還難看，林陽心情大好。
“那我就放心了，畢竟我們雖然家大業大，也不能肉包子打狗啊！”
一句話，讓孫薔薇再次難堪，拉著孫雲康就要走。
想到這兩個人上一世從大學就勾勾搭搭，林陽眼眸一冷，喇叭一舉再次叭叭。
“當然，我也是擔心兩位孫同學因為戀愛耽誤賺錢，不過有孫薔薇同學的保證，我就放心了。”
全場再次死一般的寂靜。
孫薔薇像是鬆了口氣，反觀孫雲康卻臉色慘白，眼神躲閃。
所有人，所有人都瞪圓眼，目光在牽手的兩人身上打轉。
“是說……孫薔薇和孫雲康談戀愛？搞錯了吧？我怎麼記得他們倆是兄妹？”
“應該是搞錯了，那天我問過孫雲康，他們就是兄妹！”
“可是林少說的，他們在談戀愛啊！”
“誒呀，那天我看他們倆抱在一起，當時以為他們是兄妹，現在……咦！”
“可是這不矛盾了？他們在戀愛，還想讓林少要跟孫薔薇表白？”
“你這就不懂了吧，古有呂不韋送趙姬給異人，現有孫雲康送薔薇給林少，一樣的配方，不一樣的味道。”
“……”
短短一分鐘不到，孫雲康像是想通了什麼關竅。
“林少，你是不是誤會我和薔薇的關係，所以才……我一直把薔薇當妹妹的。”
他急著想解釋，林陽卻滿不在乎地嗤笑。
“妹妹？誰家好人把妹妹按在床上親啊？”
吃瓜學生一看孫薔薇孫雲康的表情，直接就真相了。
“臥槽！真帶勁！以後我泡妹子對外也能說是我妹妹了。”
“年輕人真會玩，比我們這些師姐會玩。”
“什麼高冷校花，原來是蓬門只為君開，嘖，還得是林少，換作是我不得活活頂著這頂顏色帽。”
“嘿，你們說林少會不會是因為發現他們的姦情，所以才惱羞成怒，當眾問他們要錢的？”
“……”
孟婷莫碩華終於忍不住，一左一右把人架離現場。
孫雲康想追，被莫碩華一個警告的手勢嚇住，最後在吃瓜學生的指指點點中落荒而逃。
他逃離的時候，甚至忘了帶上孫薔薇一起。
*
回到林陽的宿舍，孟婷和莫碩華同時皺眉，他們還是不適應那些混雜的氣味和潮溼。
林陽同樣不適應，揉揉有些不舒服的鼻子。
孟婷看不下去，冷哼一聲：“瞧你，好好的單人宿舍不住，非得來這裡。”
“他們沒條件沒得選擇，你是自找苦吃。”
林陽摸摸鼻子，難得沒有反駁。
孟婷早已做好他氣急敗壞，指責她不懂真愛的準備，結果林陽就淡淡哦了一聲，還開始動手收拾東西。
“傻愣著幹嘛？不是說我自找苦吃，還不趕緊幫我搬東西？”
“搬東西？”
莫碩華和孟婷一頭霧水。
“對，搬東西，我要換宿舍。”林陽理所當然。
上一世他為了討好孫薔薇，硬氣不住豪華單人宿舍，選擇和其他人一起住普通標間，一住就是兩年，結果年紀輕輕就落下風溼病。
反倒是被他暗中照顧的孫薔薇和孫雲康，住的反而比他好。
這樣一想，林陽又想抽自己大嘴巴。
三個人齊心合力，一趟就把林陽的行李搬完。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要搬。
林陽為了照顧孫薔薇的自尊心，買了一堆便宜廉價的衣服鞋子和生活用品，現在他不屈就，那些東西就留在宿舍，分給其他有需要又不介意的學生。
至於他，一通電話，定製的服裝，名牌鞋襪，包括生活用品不到一個小時就塞滿整個單人宿舍。
林家一個做飯的保姆，正在來報到的路上。
林陽伸了個懶腰，滿意極了。
沙發，空調，陽臺，小廚房。
環境比起先前的宿舍，好了不止十倍。
孟婷和莫碩華對看一眼。
“林陽，你……是燒糊塗了？還是大徹大悟？”
兩個死黨的擔憂，讓林陽笑了。
他癱臥在沙發裡，懶洋洋勾勾手指，“你們從剛才就有問題想問我，來吧。”
“現在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