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人宰割的可憐羔羊,偏還生的那樣漂亮,在何處都惹人覬覦。
男人微睨起眼,目光裡盡是晦暗不明之色,負手立於虞城城門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的目光。
只見不遠處城郊外,一名少女正縮在人堆裡,眼瞼半紅不紅的微微扭曲著身體。
動作十分不自然,像是躲避著什麼。
祁雲朝戴著一張半覆蓋的銀質面具,只露出鋒利的下顎和淺色的薄唇。
身後幾個暗衛並不敢多言,只隨著他家主子的心意向城郊走去。
才走近幾步,所有人心下都明瞭了。
原來有一隻髒手正好似不故意的蹭起少女的衣襬,眼見著那光滑的腰肢都零星露出了點兒。
白皙的腳腕蜿蜒進一雙灰舊的布鞋裡,明顯蜷縮著腳趾,臉上盡是恥意。
容姣緊咬著貝齒,默不發聲,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容姣知道,她一旦求救,就會引來更多這樣的流氓欺負自己。
畢竟大家都是亡了國逃出來的人,哪裡還有什麼人性道德可言,沒有人會幫她一個混在流民堆裡的孤女。
見男人在不遠處站久了,那群流民中有兩個眼冒精光的男人就識時務的湊了過來。
幾番端詳,終於像是斷定眼前這個男人身份不凡。
“這位大人,這都是孟國逃出來的奴役,大人可有中意的?”
說著那人牙子還向後瞄了瞄,正巧看見容姣被流氓狹戲那一幕,又回頭看見祁雲朝的視線。
“那位可也算個官家的貴女呢。”
見著少女不反抗,那個流氓愈發變本加厲。
“這幾天趕路,飢一頓飽一頓的,倒是沒注意,你這妮子長得不錯呀。”
容姣連頭都不敢抬,呼吸猛的一滯,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那兩隻白淨的小手緊緊攥著衣袖不停的團揉。
好像以為這樣子能讓心中的恐慌減輕半分似的。
“這小臉兒,可真嫩的不行,要不就便宜了哥哥吧。”
說著那流氓就想伸手去捏容姣的臉蛋兒,卻被飛來的一柄利劍打開。
容姣被突發的一幕嚇得呆愣在原地,一席華貴的袍子停在她的眼前。
那流氓好事被打斷正要發作,就被祁雲朝那身可怕的威壓嚇住了,連滾帶爬的往旁邊躲。
男人合起摺扇。一手捏住少女緊扣的下顎向上一抬,終於看清那張嬌豔明媚的臉蛋兒。
容姣一動也不敢動,任由那男人捏著她的下顎,看起來乖順的要命。
男人手上的力道鉗制的緊,容姣有些吃痛,不自覺的臉頰兩側已被掐的嫣紅一片。
“換誰這樣對你,你都願意全然受著,是嗎?”
少女那雙迷茫的眼睛怔愣著,無措的看向眼前這個鉗制住自己的男人。
他在笑,只是那嘴角弧度裡滿是惡劣。
容姣猛的被鬆開,失去了力道的支撐,驀然摔在身後的泥地上。
像是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口中的羞辱話,那人就只剩了一席背影留給她。
“大人,您這…”
人牙子沒看懂祁雲朝的意思,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一旁的暗衛遞了張銀票過去。
“將那個人賣給虞城中的牙婆。”
人牙子接過那張銀票,眼睛猛然睜大,這都已經足夠買好幾個容姣了。
他們也不是不明白事兒的,沒再多問,喜笑顏開的鞠了一躬,送著祁雲朝這尊大佛離去。
男人走時手中還握著那柄摺扇,只與平常不同的是,指尖的溫度好似一直沒退去。
他甚至還記得這隻手捏在那少女下顎間,那樣溫暖細膩的觸感。
緊張的,恐懼的,瑟縮的,唯獨不知道躲。
祁雲朝甚至清晰的能感覺到那人跳動的脈搏。
如那人牙子所說,若真是他國的官家貴女又怎會一點骨氣沒有,怕不是裝的。
給她些磋磨才能真的乖順。
那些牙人在各國之間都有自己的門路,以至於即便國破家亡了,他們也能聯繫到祁國裡的牙婆。
容姣也是聽見了祁雲朝那句沒有隱藏意味的吩咐。
她不明白,這樣素不相識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將她賣掉?
事已至此少女只能趁著那個牙婆還沒來,盡力的將自己弄得髒一點。
可她愚笨的很,只知將臉塗花。
卻忘了那雪白的脖頸還赫然露在外面,展示著它的存在感。
一路上來,容姣時常被這些流氓偷著佔便宜。
此刻知道沒有人護著她了,又有一隻手不動聲色的往容姣身上貼。
但少女這時已然顧不上許多,不管不顧的將爛泥髒土往臉上胡亂的塗抹。
顫抖的雙手昭示著容姣此刻坐立難安的內心。
那雙手修長細膩,指尖卻因泥土中的硬疙瘩挖的微微泛紅。
少女身形纖弱,肌膚瓷白如雪,即便是穿了破布麻衣也難掩蓋其姿容。
容姣她原本是孟國人,而孟國只是一邊陲小國,今年正逢戰亂,諸多百姓流離失所。
連容家這種算是官員世家的家庭,也避免不了遭了難。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整個容家只有容姣一人順著逃難的流民混到了祁國城郊邊。
城門處的守衛卻將她們攔住了。
原來是祁國的皇帝下了旨,將要派人馬對這群流民進行人員檢查。
到最終還是會收留她們的。
容姣本來想著只要再熬上幾天就能躲進祁國裡了,誰知橫生變故。
遠遠就聽見了那兩個人牙子諂媚的聲音。
“哎,王婆子就在前面那群人裡…”
一賊眉鼠眼的男子領著牙婆正朝著城郊邊兒的流民堆兒裡去。
都不用男人去伸手指明哪個。
王婆子只一眼,就看到了容姣那張抹了泥土也掩不住的粉面桃腮。
少女已經盡力的垂下頭將眼合上,盲目的期盼著牙婆不會停在自己面前。
可惜天不遂人願。
“喲,這次這個還真不錯,我檢查檢查…”
王婆子從腰間取下帕子,在容姣的臉上撥了撥,泥土抖落。
那張嬌豔含情的小臉兒,就這樣暴露在陽光之下。
王婆子可從來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兩手用力在容姣的下顎處一捏。
少女被迫張開了那張紅豔的小口,舌頭卡在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能迷茫的望著即將把自己發賣了的牙婆。
饒是王婆子閱人無數,也為手上這柔軟的觸感感嘆一番。
一鬆開一對紅印子,這細皮嫩肉的。
她要是個男人可下不了這麼重的手。
容姣被當成物品一樣販賣的命運,從這兒便定下來了。
少女已經兩天沒吃到什麼東西了,那纖弱的樣子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了。
“三十兩銀子,您看怎麼樣。”
那兩個男人見王婆看中了正準備帶走,連忙開口要價。
王婆子雖然很滿意,但也不可能任由這兩人漫天開價。
“二十兩銀子,多一文都不要,行的話那幾個按一兩銀子算,我也要了。”
說著王婆子隨手又指了幾個女子,本來那幾個男人還不太情願。
一聽到多買幾個,一下子喜笑顏開,搓搓手,恭維的接過銀子。
而包括容姣在內,所有被交易的少女,全都畏畏縮縮眼中含淚。
幾個男人用繩子將她們的手捆住,少女們被連成一串兒推上了馬車。
小姑娘們的嘴巴堵上了,王婆子坐在馬車前靠著面子進了城。
看守城門的習以為常,根本不去檢查車裡那些嗚咽聲。
馬車行至黑市,少女們被粗暴的拉扯下車,更是哭聲一片。
可容姣卻死死的咬住嘴唇。
她從小就是個愛哭的性子,被家中兄長沒少嘲笑。
此時她也很想哭,但容姣瞥到了一旁的皮鞭,身子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她更怕受苦。
果然那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把她們帶到了黑市,鞭子抽在每個哭鬧的女人身上。
輪到容姣,那調教人的正要甩鞭,就聽少女細如蚊聲一般。
“小姣沒哭,可以不捱打嗎…”
只見少女雙瞳剪水,淚眼汪汪的,卻強忍著恐懼,蹲在人腳邊乞求。
說著說著,本來還沒哭出聲的容姣,話語裡還染上了哭腔。
聽到旁邊女人捱打的聲音,還狠狠地顫了一下。
男人還真的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一時間昏了神。
手上的皮鞭折起來,男人用鞭子手柄處抬起少女楚楚可憐的臉蛋兒。
容姣頂著恐懼,順著鞭子抬起頭。
那粗糲的鞭子上,還有很多累年抽打出的毛刺,此刻卻被男人痴迷的抵在容姣唇瓣上。
少女的嘴唇本就敏感,突然的酥癢和刺痛,激的容姣嬌呼出聲。
“啊…疼…”
容姣看得出眼前這個男人很吃這一套,她從來都是個很會示弱的人。
家裡人都說,她實在是太蠢了,空有美貌卻胸無城府。
這麼些年來,容姣唯一學會的就是審時度勢,利用她天生的柔弱保護自己。
當然,也是屢試不爽。
“美人這麼聽話當然不用挨鞭子,自己去那邊的籠子裡待著吧。”
容姣順著調教男人的手看了過去,那邊的幾個大籠子居然是用來裝人的。
少女從地上踉蹌起身,長久的蹲立讓她雙腿發軟,搖搖晃晃的。
那籠子是木頭的,邊緣的地方還有幾顆沒處理好的銅釘。
容姣鑽進去的時候,那小腿旁的粗布正好掛在了釘子上。
倘若…倘若那衣服這時撕裂開,那些人都會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