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脸色难堪的秦琼,此刻惊怒交加。
要不是陛下在此,他恨不得立刻逮着小儿子一顿爆锤!
反观秦彦,在一群人无奈唏嘘的注目下,继续神色如常地朗声出语。
“陛下,我售卖腰带,乃是为了我大唐黎明百姓的福祉,一条腰带就能换取黎民百姓的福祉,这又何错之有呢!”
偷东西也就算了,还牵扯到了大唐的百姓,简直都偷出理了!
狡辩。
这显然就是小儿的信口狡辩!
黑着脸的李世民闷声一哼。
“哼……!”
“你且说说,究竟是何福祉!”
话都说到这份上,秦彦也就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
“陛下,我常听人夸赞您治国有道,平民也确实日渐富足,只是天下的百姓实在太多了,吃饱肚子就很不容易,肉食和食盐根本不够用度啊。”
话一开口俱是实情,不论君臣都颇为意外地正视而来。
这话头,好像有点儿意思。
只见那稚嫩幼童侃侃而谈,神情里有了几分感伤。
“若是肉食不吃倒也无关紧要,米面也能吃饱肚子,要是这食盐缺乏,百姓却是万万不能啊,可如今的盐价早已超过寻常肉食。”
这话说得更是合情合理,可被刺痛的李世民只觉得脸面无光,却是有些不耐烦地冷笑出声。
“此等现状……与你所说的福祉有何关联?难不成,你一个黄口小儿还能降下盐价?~”
沉声一问,武将们全都大笑出声。
秦彦并未理会,小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自然可以啊,这也正是售卖腰带的缘由所在。”
本来还有些兴趣的君臣听闻这话,顿时嗤之以鼻。
一位面容黢黑的壮汉看了过来,锅底一般的黑脸上满是不屑。
“秦家小儿,你胆敢说出这种荒唐之言,莫不是以为我等都是傻子?”
明显的针对意味,让秦彦眉头微皱。
“敢问这位将军是……?”
黑脸大汉直视而来。
“某乃是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恭!”
原来这货就是尉迟恭,难怪黑的一批。
尉迟恭早年间是宋金刚的大将,后来被李世民收服成为了金牌打手,南征北战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玄武门之变更是亲手杀了李元吉,又仗着凶神恶煞的模样逼迫李渊退位,堪称是李二的头号拥趸。
这种人才,李二自然也很欣赏。
登基之后,便赐予了尉迟恭大量的财物,还将齐王府也一并赏赐,可惜这货一向性情耿直,总是闹出不少事很是让人头疼,所以不太受待见。
最无奈的是,尉迟恭极为重视的战功和武力,都与自己的老爹秦叔宝不相上下,可就是因为这长相的原因,风评被稳压一头,所以只得默默地当他的长安首富。
眼下的刁难,于公于私都是人之常情。
弄清缘由之后,秦彦也就没太在意,出于礼节问候了一声。
“见过吴国公。”
“方才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只因我掌握了食盐精炼之法,奈何没有银钱购买材料,只得售卖府中腰带。”
“区区一条腰带,就可换取天下百姓的日用食盐,这错了吗?”
话音刚落,尉迟恭直接放声大笑。
“哈哈哈!你这娃娃也敢说此大话,不怕闪了舌头?~”
不止尉迟恭,几位大臣也是一脸的无语,显然心里已经认定秦彦说谎开脱罪名。
讥笑之余,这黑炭头走近身旁,眼睛瞪得有如铜铃。
“秦家小儿,老夫劝你早早认错才是!”
奇怪的是。
他凶蛮的神情,似乎根本吓不到面前的小孩,别说惊慌失措了,就连脸色都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这可真是让尉迟恭心里纳闷,顿时神色诧异。
“小子,你不怕本将军?!”
吓唬小孩的台词,引得秦彦不屑轻笑。
“我怕你作甚?难不成,尉迟伯伯会对一个孩童动手……?”
尉迟恭当场就被反问噎住了,众臣也是连连苦笑。
轻笑声更是让黑炭头脸色发紫,只觉得面子受损,老的比不过,小的也搞不定,这以后还怎么混?
注意到黑炭头愠怒的神情,秦彦心生一计。
“尉迟伯伯,你可敢与我赌上一赌?”
尉迟恭当场就冷声一哼。
“哼!有何不敢?!”
见到长安首富上钩了,秦彦微笑着看向了众人。
“陛下,诸位叔伯,我可以当场制盐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若是制盐成功,尉迟伯伯便要出资相助,若是失败,愿受一切责罚。”
制盐……
特么还来劲了,一个小屁孩能制个锤子的盐!
一脸无语的文臣武将们根本懒得搭理,可听到责罚两个字,众人的心头却是有了制裁熊孩子的欲望。
感受着聚集来的目光,李二抬了抬眼皮。
“秦彦,你可知君前无戏言?”
小萌娃一脸天真地郑重点头。
“回陛下的话,我若不能制出食盐,但凭责罚;但若是制盐成功……今后的精盐售卖,全由我做主!”
全由你做主?
张狂的话语,听得李二当场就来了脾气。
“好!朕准了!”
眼见计划进行得很是顺利,秦彦心里暗喜。
可一想到制盐的繁杂程序,小脸上又露出了一丝为难。
“陛下,这制盐之法所需材料颇多,又多是烟火,在御花园无法施展,恰好寒舍已经备齐,不如陛下与众位叔伯移步前往……?”
李二已然看穿了这个借口,大手一挥。
“这有何难,朕的尚食局借你一用便是!”
既然皇帝金口都开了,秦彦只好点头应声。
尚食局就是大唐的御膳房,虽说材料齐全,却也并不能让人安心,毕竟制盐用的东西不全是食材,事关大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几息之后,君臣一行人齐齐移步。
行进之间的李二心情不错,悄声瞥见熊孩子一脸凝重的模样,心里更是飘散着尽在掌握的得意。
小小顽童,岂能斗得过朕?
今日,定要让你明白世道的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