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種討好和抱著目的接近他的人不同,與其說是希望從他這得到什麼,不如說是不想得罪他。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半盞茶的功夫馬車就到了停雲小館門口。
“多謝大人相送。”宋晚溪搓了搓手。
“不請我進去坐坐?”
宋晚溪只得將他迎進去。
“小店簡陋,大人肯光臨時是小人的福氣。”
她進廚房燒水泡了壺普洱茶,在裡面加了些陳皮端了出去。
“大人要不要來點夜宵?”
她試探著問了問他。
“那就來點吧。”
木辭雖然臉上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嘴上還是誠實。
她端出一盤冷吃兔來。
“這是大人昨日打獵所得的兔子,大人賞臉嚐嚐看吧?”
盤中的兔肉色澤紅亮油潤,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木辭伸手夾了一筷子,兔肉鮮嫩緊實,然而隨之而來的是辣意的衝擊。舌尖彷彿被點燃了一團小小的火焰,一波接一波地席捲而來。
宋晚溪見他被嗆了一下,才想起這個時代的人還不怎麼會吃辣,辣椒還叫番椒,大部分人還只是把它當成觀賞植物種植。
她趕緊倒了杯水遞過去。
“大人放心!這番椒絕對沒毒,只是有些辣。”
她怕他不信,自己也吃了一口,又趕緊盛了一碗桂花酥酪遞給他。
木辭剛想說什麼又咽回肚子裡,只伸手接過她手裡的碗。
爽滑的酥酪帶著柔和的花香和酒釀的香味,瞬間融化在口中,牛乳也讓舌頭上的刺痛感有所緩解。
宋晚溪試探著問他:“…太辣的話就算了,我再做些別的?”
他見宋晚溪面色不改,也不甘示弱,又伸出了筷子。
習慣了辣椒和花椒帶來的輕微痛覺,兔肉慢慢呈現出濃郁辛香、層次豐富的味道來。
儘管辣得額頭冒汗,嘴唇發紅,但那獨特的味道卻讓人慾罷不能。
不一會兒盤子裡的肉就見了底。
宋晚溪看著他額頭冒著汗,嘴唇通紅,有點擔憂。
木辭見她欲言又止,想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
“你想說什麼?”
“大人,這…味道還行吧?”
“尚可。”
宋晚溪這才放心下來,捧著茶杯喝了口茶。
茶水沾在她的唇上,亮晶晶的。
木辭下意識地舔了舔唇。他放下筷子,冷不丁開口。
“上次的酒可還有。”
宋晚溪想起那一晚旖旎的畫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之前不知道大人的身份,逾越了規矩…”
“看來你是清楚自己做了什麼。”他看著她有些泛紅的臉,倒覺得有趣起來。
“大人饒命…”
宋晚溪只得跪在地上,她承認一開始是對面前的人有幾分肖想,可現在她只希望對方喪失記憶好放過她。
木辭垂眸俯視著蹲在眼前的少女。
她濃密的睫毛微垂,輕輕顫動著,嘴唇因為擔憂而微微抿起。
“我只問你要酒,沒問你要命,先起來。”
他只是逗弄她,卻被她當了真。
他心裡莫名地有些煩躁,還是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
呂貞白正好走進來,撞見自家少爺牽著這位宋姑娘的手,他趕緊轉過身要往外走。
宋晚溪這才察覺到有人進來,趕緊鬆開木辭的手。
“回來。”
呂貞白只得硬著頭皮轉過身,讓人抬進一個精巧的木箱子。
裡面是一身月白的綢衣,上面用銀色的絲線繡著雲紋。
首飾盒裡裝著一支質地潔白盈潤的的玉簪,簪尾鏤雕著一隻穿梭於花葉中的飛燕。
“賠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