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守正怔怔的看著零九么的眼睛出神時,零九么已經走到了混種群中。
路過蠍宿時,蠍宿鼻尖微動,目光跟隨著她移動。
接著,零九么便在一眾混種忐忑的情緒下,注意到了臉色蒼白的米之。
她看向牛溪他們。
這些人眼中滿是對自己的警惕和畏懼。
他們也不說話,零九么看向旁邊的蠍宿。
卻發現蠍宿雙手環抱,姿態悠哉的站在一邊,那雙紫黑色的眸子閃著幽光的在自己身上下打量。
見零九么看向自己,蠍宿嘴角上揚,笑容帶著點點邪氣。
“教官,可以請個假讓米之去醫務室嗎?”
通過對草恆記憶的瞭解,零九么知道,草恆從來沒有批准過讓生病的混種去治療。
可她並不擔心自己會在混種們中露餡,相反他們還會幫自己在學校中隱藏。
在他們看來,刨除草恆的身份,只要自己不傷害他們,他們就可以作為一條船上的人。
“可以。”零九么直接答應下來。
她越是在混種們心中有個好印象,就會被他們當做自己人,在挑起這個世界的混亂後,讓他們鷸蚌相爭,自己全身而退。
蠍宿像是猜到零九么會答應,嘴角的弧度擴大幾分。
可牛溪兔嵐他們並不清楚,還以為自己產生幻聽了。
草恆什麼時候這麼大度了?
同意之後,零九么準備轉身回到一邊繼續思索自己的事。
身後,蠍宿再次叫住了她。
“教官…”
零九么回頭。
蠍宿俊美的臉笑吟吟的看著她,“可能需要麻煩你陪我們跑一趟了,沒有你在,醫生不會盡心救治他的。”
聽著蠍宿大膽的提議,大家錯愕的目光又轉到他身上。
今天,一個兩個都吃錯藥了?
零九么凝視著這隻蠍子獸人,這是個比蛇守更大膽的傢伙。
但他的大膽在於有了一定依據的情況下,徐徐試探,證實自己的想法。
零九么眼底深處帶著淡淡的欣賞。
他是最先意識到草恆不對勁,並一步步觀察證 實的傢伙。
倒是個聰明的獸人。
儘管零九么沒有說話,蠍宿已經將米之背了起來。
來到她面前,意味深長道:“咱們走吧,教官?”
零九么深深的注視著蠍宿,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中,抬起腳,率先走了出去。
一路上,兩人都很安靜。
到達醫務室之後,果然如蠍宿所說,正在玩遊戲的醫生在看到他揹著米之進去後,先是眉頭一皺,神色不喜的看著他們。
正要拿出一包止疼藥丟過去,就看到身後的草恆。
這才帶著幾分不耐,讓他將米之放在病床上,起身去檢查。
兩人等在門外,蠍宿懶懶的靠在牆上,偏頭看向另一邊站的筆直的零九么。
感受到他強烈的視線。
零九么轉過頭,平靜的與他對視。
見她似乎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蠍宿滿眼興味的挑眉。
“草教官,最近心情不太好嗎?”
聞言,零九么知道,他開始試探了。
“確實。”
“哦?”蠍宿疑惑了一聲,眸光流轉,“草教官有什麼煩惱可以和我說說,沒準我能幫上忙呢?”
零九么學著他的樣子,目光在他頎長的身形上上下掃視,隨後目光停在他脖間閃著綠光的鐵環上。
似乎在說,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能幫到她什麼?
領會到她的意思後,蠍宿輕笑一聲。
“教官,我們雖然被關在這裡,但在外面還有一些熟人的。”
零九么聽出了他背後的意思。
“你想讓我放你們出去?”
蠍宿揚著嘴唇,笑眯眯道:“我只是想幫教官而已。”
倒是會找藉口。
零九么收回視線,不客氣的評價,“你們的實力還不足以幫到我。”
這些傢伙雖然是自己看中的種子選手,但雙方還不夠了解,能力又太弱小,可別一放出去就被獸人們直接滅了,浪費自己的心思。
這隻蠍子聰明是聰明,就是看起來一身心眼子,不太可靠,估計也不會誠信交易。
“看來教官是遇到大麻煩了,”蠍宿也轉過身體,後腦抵在牆面,悠悠道:“真是糟糕。”
聽著他遺憾的語氣,倒像是真的在替零九么可惜。
瞥了他一眼,注意到垂在他身後被束起來的髮尾。
顏色豔麗的各色羽毛在他的後背與牆壁間隨著微風緩緩搖曳,像是一掛精緻卻無聲的風鈴。
餘光看到零九么的目光,蠍宿眼中再次染上笑意,“教官怎麼一直盯著我的頭髮看,是覺得還能入你的眼嗎?”
“沒有。”零九么隨意的轉過眼,她只是覺得稀奇。
並且對這個世界的混種生物的身體構造好奇。
來到這裡,讓她大開眼界。
除了能在動物和人類模樣自由轉換之外,不同物種間卻能產生後代。
現在,羽毛居然能十分自然的成為髮尾。
真是常看常新。
她有時候甚至在想,如果掌握了其中的奧妙,那麼她們銀松星的同類們,是否也能擁有不一樣的外觀。
不像現在一樣,除了性別,五官都十分雷同。
這時,一根紫色的羽毛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零九么定睛看過去,就見蠍宿細長的手指正捏著那根羽毛,滿臉笑意的望著自己。
“教官不用客氣,既然你喜歡,送你一根當做我們友好的象徵如何?”
零九么清楚,他這是在試圖和自己套近乎。
不過,主動權依然在自己手中。
她伸手接過,“那就多謝了。”
蠍宿目光愉悅,又靠回了牆上。
在兩人你來我往的試探與接觸時,裡面的醫生走了出來。
他摘下聽診器,看都沒看蠍宿一眼,對草恆說:“草教官,你要不要繼續管裡面那個小垃圾?”
醫生的無視,蠍宿滿不在意,可在聽到小垃圾這個稱呼時,他嘴角雖然依然帶笑,可那幽深的雙眸中卻泛起了冰冷的寒意。
這樣明顯的不善氣息,很快就讓敏銳的吼猴醫生感覺到了。
於是沉著臉向蠍宿看去,“怎麼?你有什麼不滿嗎?”
蠍宿嘴角的弧度凝滯,盯著醫生的眼神陰森,背後的蠍尾針高高豎起,隱隱透著危險,彷彿這才是他微笑的面具下真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