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部的暗室痕跡,她已經打理乾淨,這人進來應該是找不到的。如此瞧來,這整個房間裡剩下最值錢的就是她自己了……顧七月忽而想要轉過身子看清楚,卻在扭頭的時候,下頜骨感覺到了一股阻力,被人大掌狠狠鉗制住。
“你不會想看見我的臉的。”
“看見我臉的下場只有一個。”
顧七月倒吸了一口冷氣,身後的男人聲音不是一般的動聽,卻也極其的冰涼陰冷。
這話的意思,顧七月當然懂。
若是她看了他的臉,接下來便是死。
“你拿著黑布都已經遮住了我的眼睛了,我又如何能瞧得見?”顧七月要做的,不過就是整清楚這個男人身上的痕跡。
她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給威脅。
這人不但這麼做了,還做的很不靠譜!
“你膽子挺大!”
宇文銘修唇角一勾。
看不出,這顧家還有這麼一個有趣兒的人。“或者……你就是杜夫人留下的那個女兒?嗯……別有一種風情在。”
她額頭上蓋著厚重的劉海,遮住了三分之一的臉。臉是有些圓圓的鵝蛋臉,看著小巧玲瓏,彷彿自己一個手掌般的大小。
眼睛被黑布蒙著,只露出高挺的鼻樑和紅潤緊抿的唇型。
濃郁的一股說不出來味道的香氣撲鼻而來,顧七月眯著眼。
這股味道是什麼?
還有……她還是別開口說話了,這聲音,簡直能把人的魂兒給勾去,太好聽的聲音,會令人沉迷。
“不說話了?很好。你最好站著別動!我拿了東西就走。”
“原來你是朝著我孃的藥來的!你確定你能找得到?你鬆開我眼睛上的布,放開我,我來幫你找如何?”顧七月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聽起來似乎是個挺有用的計劃。可我不想接受。”宇文銘修唇角一勾,眼神中帶著幾分涼意。“我向來不相信別人,尤其是女人。更何況你還是一個太過於漂亮的女人,那便更不可信了。”
顧七月咬牙切齒。
“媽的!少廢話!今天老孃栽在你的手裡,算倒黴!要殺要剮隨便你!別特麼說話陰陽怪氣的!”
顧七月用了軟的還不行,那就來硬的!
逼一逼他,看看這個人到底什麼來頭!當然……她如今雖然是被制住,可若是這人要真的想殺她,那剛剛必然就殺了,哪兒還會等這麼久!
宇文銘修俊美的臉上此時閃過些許的扭曲。
老孃?
陰陽怪氣?
“你可真粗俗!”宇文銘修輕笑,眸光中閃過些許殺意。
他的尊嚴還從未有人挑戰過!還從來都沒有人敢對著身份高貴的他放粗口!就連那些被動著接受了他的審問的犯人,也從未敢對他如此說話。
瞧不出來,杜夫人的女兒這麼痞。“話說,你娘沒教育好,說話的時候不要帶髒字?本官真想撕了你這張嘴!”
顧七月:“……”
忽而周身的氣壓變低,一股極致的冰冷氣息傳來,帶著森森的殺意,令她不由得打了個冷噤。
這人……還真的敢殺她!
好女不跟男鬥。命最重要!既然逼不出來,那就……繼續軟!再軟一些!
顧七月輕咳了一聲,聲音溫柔地如同可以掐出水來。“公子還是不必動怒。你要找我孃的藥吧?就在書房的暗室裡,那有被動過的一本書就是機關。依照公子的能耐定然是輕鬆可以找到的。”
宇文銘修挑了挑眉,眼神中帶上了幾分淡漠。這女子倒是有點兒腦子,可惜的是,太沒骨氣。
他生平最討厭的便是沒骨氣的人,刑獄之下,若遇到這種兩下逼供就招了的,他最是瞧不起!這種人,早晚就是個奸細!
宇文銘修眯著眼,此時心底的殺意更濃了。
只是現在……取藥最為重要。他照著顧七月所說的方式,很輕鬆便找到了暗室,在瞧見了眼前的大把藥丸之時,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鼻尖忽而有道說不出來的香氣,他也未曾放在心上。取了藥之後,他便立刻將那顆九轉還魂丹給服用了些許。
服用了丹藥,宇文銘修便徹底放下心來。他的武藝雖極高,所學內功卻有傷身體根本,若是沒有杜夫人研製的傳說中可以起死回生的九轉還魂丹,他於半年後必死無疑!
這消息不過是近期才知。若不然,他早就得到這藥丸了,也不至於會拖延到此時。
宇文銘修試著運了運功。果然這枚丹藥還真就不錯!他感覺到自己的內力澎湃翻動,想來離再進一步已經不晚了,而且體內的陳年舊傷,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礙了。杜夫人所留下來的藥果然神奇!
宇文銘修唇角微微勾了勾,眸色忽而一冷。
既然已經得到了靈藥,那眼前的這個人……便沒有再活的必要了!
顧七月感受到強烈氣息的靠近,殺意越來越濃了,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手心瞬間溼了一片,心底有些緊張。
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幾乎軟硬不吃!最重要的是,她都已經老實把藥丸所藏匿的地點如實交代了,這人竟然還不打算放過她!果然夠狠,也果然夠黑的!好在她自己也不傻,自然是要藏上一手!
可惜的是,她如今正是突破的時候,只要再堅持一陣子!
眼看著宇文銘修抬起了掌,就要朝著顧七月的身上打過去,這一掌若是直接落在眼前的顧七月身上,那必然直接會要了她的命!
只是……忽而他渾身一軟,一股莫名強烈的力量自體內而生,一瞬間便佔據了他所有的血脈!如同噴湧的火焰,肆意燃燒著他,宇文銘修的手再也打不下去,反而渾身如同岩漿一般,熱得他快要瘋掉了。
是剛剛的那股子香氣!
“怎麼樣?這一下你殺不了我了吧?”顧七月冷笑,她舔了舔自己有些乾裂的唇,勾起了一抹冷笑。“我知道我孃的那些藥丸早晚不保,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又被其他的人給偷了!索性便將其中一味毒氣撒入了其中。這毒氣嗜骨之香,卻又有著妙用。”
宇文銘修沒有回答她的問話,他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你可知道……這個藥丸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