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的裤子都取下来,脱了宋止戈的,将亵裤给穿上,然后又把自己的裤子给穿上。
谷祥雨拿着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宋止戈的裤子,觉得他肯定会嫌弃,就又上手摸了一下那条他从来都没有穿过的宋止戈的裤子。
收下来,给他送到了房间里。
然后谷祥雨就离开了。
正巧了,之前托的那个出宫采办的叫许畅的公公又要出去,谷祥雨在知道这件事儿之后,紧赶慢赶,总算是追上了人。
许畅看着他递上来的银钱,一脸犹豫,最终还是劝道:“你之前得的那五十两银子啊,怕是你能得到最后一笔赏钱了,浣衣局日子不好过,你多少省着一点儿,要是能打点……”
许畅还没有说完,只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纵马而来。
何人敢在宫中纵马?
谷祥雨在看到那人是谁的时候,就一把拉住来不及反应许畅,将他拉的一个踉跄,又连忙拉着他跪下。
许畅的帽子都快要掉了,被他给连忙扶住,至今没有看到那马上的人是谁。
随着一声嘶叫,白蹄大马高高抬起前蹄。
马上之人死死的勒住了它的脖子,硬是掉转了它的马头。
马落蹄子之后就安分了下来。
许畅这会儿已经抬起了头,在看到马上之人是谁的时候,又连忙将头低下,一滴滚烫的汗珠也滴在了地上。
宋怀净睥睨着二人,骑着马在原地打转儿,“呦,谷公公还没有去浣衣局去涮马桶啊?”
谷祥雨还真是挺不明白的,宋怀净这人脑子是不是有坑。
李德顺就算是往自己的身上引了几句话,但他毕竟是刚入宫的太监,根本就不可能有一点儿的根基。
宋怀净这么紧抓着他不放有什么意思?
谷祥雨不卑不亢地道:“回王爷,这得等督公的安排。”
宋怀净觉得自己就像是逗一只哑了的狗,再怎么逗也只会给自己一点儿回应,连叫唤一声都不知道。
忒没意思。
可偏偏自己拿他没什么办法。
宋怀净看向许畅,知道他是负责宫中采办的太监,谷祥雨找他,想来也是想让他捎带什么东西。
情绪不明地“哼”了一声之后,宋怀净直接骑着马走。
许畅吓得腿打哆嗦,跟谷祥雨道了谢之后就出宫了。
宋怀净这几天又没事儿干了,整天流连酒楼茶坊,烟柳戏院,跟几个崭露头角的名角儿闹出一桩又一桩的风流韵事儿。
这日纵马出宫之后,直接被人请去了酒楼。
花魁相伴,教坊第一琴手得邀前来。
酒过三巡,正是畅意的时候,夏小侯爷搂着花魁,说起了从宫中传来的一件趣事儿。
“当今贵妃果真如那般不可方物?”
此言一出,在座的世家公子都来了兴致,“所谓‘云想衣裳,花想容’,可不得是九天来的神女才衬得上?”
宋怀净半醉半醒,窝在他榻上,“什么衣裳什么云?”
见他不知道这事,那些世家公子交流了一下眼色,互相推搡了几下,最后还是夏小侯爷将早从宫中传来的这事儿给说了。
“这可真是够厉害的,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直接就把那位贵妃娘娘的样貌捧到天上去了,如今这皇城谁不想一睹那娘娘的芳容啊!”
宋怀净脑子有点儿转过来,“你是说谁?”
夏小侯爷:“贵妃娘娘啊!”
宋怀净揉了一下眉心,“谁问你这个了,我是在问你,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是谁说的?”
这个夏小侯爷他们倒是不清楚了,“听说是宫里的一个太监,贵妃娘娘前儿个不是挑选新的奴才吗,就让几个识文断字的宫女太监照着她的样貌讲上几句,好像是一个……姓谷的,当着众人的面吐了这么一句。”
谷?
宋怀净半眯的眼睛直接睁开,本来还带着睡意的双眸此刻却一片清明。
“这宫里的人可真是卧虎藏龙,不简单啊!”京城第一珠宝商家的长公子,闫世龙,不由得赞叹了一句。
正巧这时,宋怀净看到采办完的许畅正巧从酒楼下经过,想到今早碰到的谷祥雨,他直接吩咐人,将许畅给叫了上来。
在得知是谁叫自己上去的时候,许畅踩台阶的时候差点一脚踩空。
低着头上去,许畅给宋怀净行了一个大礼。
宋怀净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那个谷祥雨让你捎带什么东西啊?”
许畅两手交叉垂着,心跳如鼓,“那孩子就是托奴才从成衣坊捎带两条裤子回去。”
裤子?
太监的裤子都是宫里分发的,他在外头买什么裤子?
宋怀净一个眯眼,许畅直接狗腿地将包裹给打开了,从里头扒出谷祥雨让他捎带回去的裤子。
宋怀净还没有说什么,闫世龙直接就“呦呵”了一声,挑起那裤子打量了一番,道:“新到的蜀锦,虽然不是上等的货色,但也得是800文一丈了,这两条裤子,怕是得花那小太监一个月例银了吧。”
“一个月的例银?”夏小侯爷也觉得这件事儿有点儿意思,“那可真是够大方的。”
许畅凭借着猜测为谷祥雨解释道:“再过几日,等一切都定下来,就到每年一次的探视时间了,这裤子许是他给家里人买的。”
也确实只有这种说法能说得过去。
只是闫世龙又开始怀疑了,“你说这裤子吧,给大人穿太小,给孩子穿太大,得是……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的。”
夏小侯爷捏着那花魁的腰,贱兮兮地道:“别是给宫里的哪个侍卫买的吧!”
宋怀净在听到这句的时候,直接就把眼皮子给撩了起来。
闫世龙他们几个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夏小侯爷摸那花魁的屁股,咬着她的耳朵问她:“知道这太监碰上侍卫是用哪儿搞的吗?”
惹得那花魁嗔骂一句。
许畅面色僵硬地陪着笑,心里却难受的拧了起来。
谷祥雨,挺好的一个孩子,机灵,善良,何至于被他们这样言语糟践。
宋怀净没有制止,由着他们取乐儿,抿着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直起身来,手指上沾了墨,摁在了那裤腿不显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