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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安蓝蜜汁自信,笑说:“300两嘛,我可以的!娘亲你好好休息,以后我去京都赚钱!”

原本神情萧索的娜宁,听了这番话,眉头一下舒展开。内心感慨,安蓝心胸宽阔胜过男儿!这件事娜宁一直瞒着灵绮,迟迟开不了口,怕她接受不了,更怕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破碎如渣。

生意要赶早!

安蓝麻利儿换下沾染血迹的衣裳,推着载满百花的斑驳老车出了门。油纸伞横躺在地,她捡起,抖了抖土,放到车头。头一昂,“我走了!”

“要守规矩!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娜宁目送着挺拔的背影,又生感慨,如果绮儿也这样该多好……

家离京都路途遥远,安蓝不顾手伤加快脚步。娜宁原本落脚在京都临近村庄,但村里妇人小孩,都拿她们作茶余饭后的消遣,不得已,才搬离到稍远的废弃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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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圣南街大都是些摊贩的叫卖声。绿瓦红墙上是突兀高起的飞檐,挂着当铺、酒馆的旗帜。但泱泱盛世,所见笑脸却不多……

安安蓝推着木车,脑子一刻未歇,出神地想着发财之路。

几阵清风,吹散她额角的毛绒碎发。耳边渐渐传来几声马叫,规律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驾—驾!”

安蓝闻声抬头。

迎面,一位气宇不凡的白衣男子,骑着通体雪白的俊马飞驰而过,身子前倾,更显挺拔。风驰电掣,男人的身形散在晨曦的光芒里。

明亮而温柔,把安蓝整个心照得通亮。她只模糊看了个轮廓,笔直利落,心跳就加快了?

男人不留一缕青丝落在胸前,身后乌发有节奏地上下飞动,大概能垂到腰身,很柔顺的感觉,让她好想摸一把!

这位花痴,嘴巴张着,内心的声音快跳出来了!“好帅啊!”她一直盯着男子离去的方向,直至雪白一体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旁边卖簪子的阿婆,实在忍不住笑嗔道:“姑娘,你胆子可真大啊!当朝丞相,你竟然敢抬头!若今儿遇上其他官员,你项上人头怕是不保喽!”

偌大京都,四街四河。唯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及亲属、随从,才能在街上骑马乘车。其余百姓小官,遇见骑马重臣必须低头以表尊敬,否则就等于公然挑衅,定杀头之罪。

这就是老祖宗定下的法!

娜宁曾千叮万嘱过!安蓝不是没当回事儿,而是没习惯。心虚道:“阿婆,丞相怎么就不一样呢?”

“你,你当真不认识沈丞相?”阿婆有些不敢相信的语气。

大名鼎鼎的沈丞相啊!还会有人不认识他?

“嗯嗯!您给我讲讲呗!”

阿婆面露少女之态,移步凑过来,掩面轻语:“我们沈丞相,庚龄二十三,是淳安国历代最年轻的丞相!沈家世代都是丞相,五年前,还是白屿公子的他,就已跟着老丞相游历各国十年,外交能力超凡!如今国家安定,可多亏我们沈丞相。他文武双全,自幼是跟着尹老将军学武,也是唯一能和尹少将军对抗的人。抛开这些不谈,人温文尔雅、面如冠玉、不喜风月。而且沈家祖规是一生只取一妻!是京都女子想嫁的不二人选!可是身份有别啊,婆婆劝你想想就好。”

这位新时代独立女性刚还在惊叹:怎会有如此完美之人?主要是还不会三妻四妾!很快被阿婆浇了盆冷水。透心凉,心飞扬啊。

“想想?我还懒得想呢!想要就直接上啊!”

阿婆轻笑,小姑娘口气倒不小,“不说了,我来生意了!”

其实安蓝内心不服:什么身份?我真身好歹也是侯府嫡女!再说,我这个吸收了几千年中华文明的现代人,还搞不定一个古代人?哼!

“老公,这簪子好美!好看吗?”面露红光的妇人捻起玉簪,摆弄在高环髻前,身旁男人凝视妇人的脸说:“老婆戴什么都好看!老媪,多少钱?”

安蓝看向他们,心生羡慕。古人也这样称呼吗?好想爸妈和,狗粮啊……

届时,耳边传来:“女人!这花怎么卖?”

眼前的男孩不过十一二岁,发带点缀,编了个高发辫。稚嫩的语气显得故作成熟,却不得不承认,他有种震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安蓝有些好笑地,低头打量着他。五官俊逸,显露几分贵气。袖口秀着平素纹,白衣外穿黑色开衫长褂,这是哪家的小少爷?

她上手拍拍他软糯的脸,“叫姐姐知道吗?”

“别废话,我赶时间!这枝黄色的花多少钱?”他抬起手臂,打开安蓝的手,力道还不小!

“一枝?不卖!”看这小屁孩儿这么没有礼貌,屁股痒痒,真想教育一下他。安蓝微微昂起头,扭着脖子,故意装傲娇。

“你!”

他如刀刻般的五官有些幽怨,骤然间,竟笑得像朵花儿一样?

“姐姐,我上学快迟到了,我老先生可凶了!求你卖给我吧!”

安蓝倒是很吃嘴甜这一套,尤其是这小孩儿,怕老师的样子和自己之前一样!

“送你啦!下次还得叫姐姐,知道吗?”

“送我?”男孩眼里有点意外!

“对!不出意外你快迟到喽!”安蓝怕他转不过弯,不愿收,直接将那枝黄玫瑰递到他手中。

果然,小孩一听到迟到,真的撒腿就跑!不忘留下句“谢谢女人!”

安蓝内心:看来这个老先生真的蛮凶嗷!

接近晌午,春天阳光和煦,平等地洒在了众生身上。花香充盈周身,卖完半车花,安蓝切身感受到这里遗存的温暖。

甜蜜小夫妻的客人很多,但让她惊讶的是好几位布衣劳工,下工后愿意花几文,买枝花带给妻女。他们满身泥泞的衣服,本和美艳的鲜花格格不入,却在阳光照射下显得那么温暖融合。

生活虽苦,滋味却甜。

安蓝拿小水壶给花补补水,街上有点静悄悄的。她也慵懒发呆打发时间。

刹时,只听见阿婆嗓音欣喜若狂。

“沈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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