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小三姨家里,郁惊兮碰上了在花园盘着腿百无聊赖荡着秋千的柳鸢儿。
不情不愿,但至少人在那里。
“鸢儿,来,郁小姐来了。”
小三姨笑着朝秋千上的人招了招手,等人过来,一手拉着自己女儿一手拉住郁惊兮说,“你们正式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问题都你们沟通。她们年轻人喜欢什么我也不清楚,郁小姐,你可得多费心。”
郁惊兮微笑着轻点点头,牵过柳鸢儿到石桌前,说:“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柳鸢儿没说话,只看了小三姨一眼。
小三姨立即温柔大方的微笑道:“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你们聊,你们聊。”
等她离开,柳鸢儿立即松开周身紧绷的劲儿,歪斜着坐到石凳上,不耐烦道:“你就是齐临风娶的那个女的?”
她上下打量她一眼,说:“没什么特别嘛,他怎么会娶你。”
“你认识我老公?”郁惊兮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疑惑,憨憨的,让人无故就能放下戒备心。
“那是我里面一哥哥。”柳鸢儿说,“他是燕京的,他跟你说了吗?”
郁惊兮眨巴眨巴眼睛没作声。
“看来你不知道。”柳鸢儿翘起二郎腿,晃荡着脚尖勾着的高跟鞋说,“那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郁惊兮继续眨眼睛。
“他是被我里面那爷爷赶到南城的。”柳鸢儿站了起来,俯身凑到郁惊兮耳边,轻飘飘说:“因为他侵犯自己同学,还不承认。”
郁惊兮下意识后退一步,立即反驳:“不可能!”
柳鸢儿无所谓的耸耸肩,“爱信不信。”她展开自己胳膊,温温柔柔笑道:“还给我做衣服吗?量啊。”
郁惊兮咽了咽口水,盯着人那张恶劣的笑脸定了定心神,说:“我不会听你的一面之词,你别把你跟你妈妈的矛盾转嫁到别人身上,你这生意我不做了。”
音落,她飞快收着自己的东西,快步离开。
“欸,郁小姐。”小三姨见她急匆匆走,忙追出去。
“柳太太,不好意思。”郁惊兮推开来拉自己的手,声音已有些哽咽,眼眶染上了红,眼泪要落未落。
“郁小姐…”
“我有点私事要处理,抱歉。”郁惊兮将颤抖的声音咽回去,手背蹭过眼角的泪,轻轻颔首,迅速转身离开。
目送娇瘦的背影离开,小三姨立即爆炸:“柳鸢儿!”
“喊什么喊。”柳鸢儿环着胳膊踩着高跟鞋出来,轻哼一声,“你不就想知道昨天齐临风见齐昉都说了什么吗,我告诉你,齐昉跟我说,他亲自给你那情夫的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结婚了。惊喜吗,高兴吗,臭老头子是不是被气死了。”
“你住嘴!”小三姨呵斥道。
“我住嘴?!”柳鸢儿冷呵一声,“你看看你还是我妈吗!你是聋了吗!我告诉你是齐昉告诉我的,你听见了吗!他为什么会告诉我,你明白却不管,心里只有那个把你丢在南城的情夫,你根本不配当别人母亲!”
“我让你住嘴!”
一巴掌甩过去,小三姨心里的怒火终于按捺不住。
“一口一个情夫,一口一个情夫,那是你爸爸,你以为没你爸爸和我,你能过上现在的生活!我没教过你自爱吗!你自己不学好,抽烟喝酒,初中就和男生出去过夜,你让我怎么教你!”
“我不是跟你学的吗!”
…
燃风工作室。
郁惊兮冷着脸上楼,黑着脸推开齐临风的录音棚,轻轻抬了下手指。
霍燃愣了下。
这妮子是不要命了吧,这么拽?
齐临风见她脸色不对,向霍燃打了个手势,离开录音棚。
郁惊兮一直挺想知道齐临风为什么会被赶到南城,但她没去探究,怕触到他的伤心事。
但原则不可破。
如果真如柳鸢儿说的那样,他侵犯同学才被赶到南城,别说离婚,郁惊兮想都不用想,一准给他送进去。
“过来干什么?”齐临风推上办公室的门,轻声问。
郁惊兮把门反锁上,环起胳膊审视那张美丽皮囊,沉默片刻说:“柳鸢儿告诉我,你是因为侵犯同学才被赶到的南城,齐老板,怎么讲?”
齐临风脸色一沉,没说话。
“草,真的?”郁惊兮觉着自己该报警了,扭了门锁准备离开。
齐临风一把将人拽回来,压制到门上,眼底溢出阴狠的杀意,说:“你想干什么。”
“你给我放开!”郁惊兮十五岁以后就不跟人打架了,不跟人打不代表她打不了。
一脚往后踹出去,也不管自己被反绞着的胳膊,她用狠劲挣脱钳制,硬拳紧着俊脸就去了。
齐临风偏头一躲,扣住皓腕卸了她的劲,还未说话,近身的摆件已经朝着他的头抡过来。
楼上叮铃咣当,楼下霍燃心在滴血。
这是打起来了吧。
这是打起来了吧!
齐临风大手擒着胳膊将人压倒沙发里,心里劲儿上来,压制人的招式敛不住,膝盖压上了人后背。
“你以为你打得过我?!”
低沉压迫的声线,唯我独尊的气势,一身鞭笞杀伐,几近失控。
“我今天死也得给你送进监狱!”郁惊兮根本不可能服输,胳膊被反绞着也架不住她心狠。
干不了硬干,肩膀脱臼,手下胳膊溜走的时候齐临风愣了一下,周身戾气褪去不少。
这小疯子。
“我没有。”他脱口而出。
郁惊兮的拳头没收住,蹭过了他眼角。
齐临风轻啧一声,没发作,拉过她脱臼的左手给恢复原位,重复道:“我没有。”
郁惊兮沉默的审视人。
齐临风不想回忆这事,也不想和外人谈论这事,也沉默着。
乱糟糟的空间死一般沉寂,霍燃保证不是想来触两人霉头,只是想来看看两人谁把谁干死了。
推开门,他扫一眼被砸的七零八碎的办公室,又扫一眼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疑惑道:“二位,这是?”
“重新给你装修一下,叙利亚战损风,好看吗?”
郁惊兮冷呵道,扶着自己左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