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朱振健,也真是厚脸皮,任凭夏晚晴怎么对他冷嘲热讽,他都是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而且他这个名字也真有趣,现在的猪肉贵得要死,他还敢叫“猪真贱”,也不怕走在路上被人打死。
“新找的男朋友?”朱振健仔细打量了一下凌尘,“还真帅呢,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帅。”
被人夸帅,而且被夸成了绝世美男,但凌尘心里很不高兴,因为他清清楚楚地听到朱振健那句话中的“新”字。
“什么叫新找的?我从来就没找过好吧?”显然夏晚晴也觉得这个词很刺耳,不由勃然大怒,恨不得将桌子上的盘子砸向朱振健。
“从来没找过,现在找了,所以才叫新找啊。”朱振健还在振振有词。
“你说你是不是有钱烧的,跑到我们老百姓吃饭的餐厅来捣乱,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这是我男朋友了?”
夏晚晴已经气急败坏了,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那个鸡蛋,就向朱振健砸过了过去。
那鸡蛋竟然像长了眼睛似的,顺着朱振健敞开的衣领,咕噜噜滚了进去。
朱振健遭到这致命的一击,竟然还不肯消停:“就你这暴脾气,哪个男人敢当你男朋友啊?”
他说完还朝凌尘用力眨了眨眼睛,然后才到怀里去翻找那枚鸡蛋。
“要你咸吃萝卜淡操心?”看着手忙脚乱的朱振健,夏晚晴开心地笑起来。
此时,凌尘似乎明白了什么,夏晚晴和朱振健肯定认识很久很久了,而且是熟得不能再熟,见面就互撕的那种闺蜜或哥们。
只是夏晚晴不给他介绍,凌尘也不好意思主动问,因为他俩正闹得热火朝天呢,他不忍扫了他们的兴。
“夏晚晴,闹够了没有?还不给我们正式介绍一下?”朱振健终于从怀里摸出了那枚鸡蛋,放在桌子上滚了滚,边剥皮边说道。
“这是凌尘,前天早晨刚认识的。”夏晚晴调整了一下坐姿,说话的语气也正常起来。
凌尘已经露出来的笑容又收了回去,这夏晚晴到底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要强调前天才认识的呢?
难道真怕这个朱振建误会了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难道他还干涉她找男朋友不成?
或者他们之间就是男女朋友?可他们这种打打闹闹的情形,应该更像是哥们吧,肯定不会是男女朋友的。
“我叫朱振健,和夏晚晴青梅竹马长大的。”不等夏晚晴介绍,朱振健就主动说道,还伸出了刚刚剥完鸡蛋的手。
听到青梅竹马这个词,凌尘心里猛地一震,心想他们该不会真和自己刚才想的那样,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谁和你青梅竹马?朱振健,你汉语水平怎么这么差劲呢?会不会用词?”看到凌尘木然的脸,夏晚晴觉得自己再不解释,真的就会被误会了。
“凌尘,你别见笑啊,我和夏晚晴从刚满月就认识了,打打闹闹二十多年了。”朱振健正儿八经说话的时候,也还算得上是一个帅哥。
凌尘的脑子飞快地旋转,出现了两个光腚小娃娃在一起爬的情景,忍不住笑了。
“我怎么会见笑呢?这么牢固的友谊,我羡慕还来不及呢。”凌尘说着,握住了朱振健伸过来的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别人握手,尽管凌尘很不想,但脑海中的信息还是弹了出来:“诊断结果:疝气。”
疝气是什么鬼?凌尘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也不知道这个字念什么,是念仙还是山?
看朱振健神清气爽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凌尘决定不理会别人的这种小毛病。
否则把一些感冒、拉肚子之类的小毛病也要告诉别人,别人会怎样看自己呢?人家有可能不领情,甚至还骂自己多管闲事呢。
再说,莫名其妙告诉别人患了什么病,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如果说得准了,还有可能被人当成怪物抓去研究。
尽管夏晚晴和朱振健好像水火不容的架势,但两个人却你来我往,一句话也闲不下来,倒弄得凌尘像个局外人,像个电灯泡似的。
“你怎么到这边来吃饭?”两个人的谈话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我爷爷住院了,我这不来陪着么,不喜欢吃医院里的饭了。”朱振健拨拉着餐盘里的饭菜,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没吃下去多少。
“有口饭吃就行了呗,还是这么挑剔,你看你瘦得和麻杆似的。”夏晚晴此刻的语气倒是透着关心了。
凌尘也忍不住重新打量起朱振健来,他个头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但是体重起码比自己少三十斤。
朱振健没有说话,白了夏晚晴一眼,接着大口吃起饭来,用行动证明她的话就是一派胡言。
“朱爷爷得了什么病?”夏晚晴这才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脸上也充满了关切之情。
“不知道什么病呢,也可能就是人太老了吧,他总是感觉憋得慌,可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什么原因来。”朱振健说着叹了一口气,把餐盘向前一推,干脆不吃了。
“住在几楼几号病房啊?吃完饭我买点水果去看望看望老人家。”吵闹归吵闹,最起码的人情世故,夏晚晴还是懂得的。
“不用买东西,都吃不了,你人去看看就行了,前阵子老头子还提过你呢。”此时朱振建脸上的痞子味一点也没有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晚晴看。
“凌尘,你吃完了吗?要不你也陪我去看看朱爷爷?”夏晚晴用期盼的眼光看着凌尘,让他无法拒绝。
其实,刚才听朱振健说不知道病因,凌尘就有了想去看看的想法,他想试试他的手指能不能诊断这种疑难杂症。
“吃完了就直接去病房吧。”朱振健立在一旁等着。
夏晚晴拗不过朱振健,便什么也没有买,直接带着凌尘,和他一起又回到了医院。
呼吸内科在十七楼,朱爷爷住的病房很宽敞,设备很齐全,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病号。
病床前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用手指在手机上不停地敲打着,不知道是在玩游戏还是在聊天。
床上躺着的老人白发苍苍,正闭着眼睛睡觉,他的鼻子上面扣着一个透明的氧气罩,但他的喘息声依旧很粗重。
“爸,晴晴来看我爷爷了。”朱振健走到中年男子身旁轻轻说道。
朱振健的爸爸站起身来,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笑眯眯地看着夏晚晴说道,“晴晴,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在外面遇到振健了吗,说爷爷病了,我就跟着过来了。”夏晚晴回答完朱振健爸爸的话以后,踮着脚尖悄悄地走到床前,仔细看着朱爷爷。
凌尘也装作很好奇地跟了过去,不经意地用他的右手食指碰到了朱爷爷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背。
不出所料,凌尘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行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