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夏梔滿清晨就揹著醫療箱在大帥府門口靜靜地等。
大帥府的人也是被這女子給打敗了,拜帖已經明確退回給她,並且聲明,不會讓濟世醫院的醫生進來,可是這人只是靜靜地再次遞過來,軟著聲音說,拜託了。
大帥府的管家也是小五十的人了,這輩子沒見過這麼一根筋的人,參謀長已經吩咐過,濟世醫院的不行,尤其是夏梔滿,可這女娃娃靜靜地執拗的站在這…
“夏院長回去吧,您站在這兒再久也不會改變什麼的。”
看見來人,夏梔滿眼前一亮。
夏梔滿救過他,付管家也不好直接讓人趕走,只能委婉的勸著,“快走吧,一會大帥發怒你受不了。”
“付管家再幫幫我吧,就這一次,再不行我就走好不好。”夏梔滿可憐巴巴的樣子,付管家終究是心軟了,再一次接過她手裡的拜帖。
“行,就這最後一次。”
大帥房內,氣氛壓抑死一般的寂靜,房裡的醫生個個都搖頭,喬延青手裡大夫的名字一個一個被劃掉,漸漸失去了耐心。
“還不行?你們到底能不能行。”
大夫們面色凝重,他們中醫西醫針灸拔罐,什麼本事都用上了,病人一點好轉也沒有。
“這病真是太奇怪了,從脈上看大帥身體康健,一點病症都沒有。”
“是啊,脈上什麼也沒有,但患者頭卻疼的這麼厲害,不應該呀。”
一堆大夫圍在一起商量對策,吵吵嚷嚷的令人心煩,喬延青剛想讓他們閉嘴。
坐在降香黃檀木椅子上的人已經失去耐心,聲音嘶啞中帶著強烈的隱忍,“出去。”
雙手緊緊攥在扶手上,聲音落下間他們都清楚的聽到椅子碎裂的聲音。
名貴的黃檀木上霎時顯出一道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這條裂痕順著扶手一路蜿蜒向下,被硬生生的攥裂,喬延青心裡一緊,趕緊讓他們都出去。
一群大夫連頭都不敢抬,空氣中的壓迫氣息太重,他們急著步子趕緊離開。
喬延青擔憂的想上前去,卻聽見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也出去,快。”
像是野獸隱忍到了極致,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殘暴欲。
喬延青剛出門,裡面就響起巨大的打砸聲同時還有隱忍到極致的怒吼。
“怎麼一個個連個頭疼也治不好!”喬延青在門口急的團團轉。
裡面的人還是爆發了,房內的動靜極大,大夫們嚇得腿都哆嗦。
喬延青擔憂的想進去看,但手放在門上的那一刻又縮回來,“沒人了?整個徐州城沒醫生了!”
“管家說門口還有一個。”警衛員戰戰兢兢的回答。
“去叫啊。”喬延青怒瞪他,“還等什麼!”
“可,可是她是夏梔滿。”
“都這個時候了還管她是誰,讓她快點。”喬延青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給大帥治了病,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夏梔滿被人引進來,剛走過迴廊就傳來房裡的打砸聲,房外站著一群大夫,夏梔滿各個都眼熟,還有一名身穿制服的人在門口掐著腰轉來轉去。
夏梔滿緊皺眉,這大帥到底得了什麼病,竟然失控到這個樣子。
難道真的像傳聞中的那樣大帥中毒失控發瘋了。
究竟是什麼毒。
和他們打過招呼後,夏梔滿皺眉緩緩推開門,裡面窗簾全被拉上,整個房間裡黑沉沉的,像是囚禁野獸的鐵籠,桌子椅子被砸了滿地,夏梔滿提著腳步輕輕踏進去,猛然間被扼著脖頸抵在門上。
“你。”
夏梔滿掙扎抬眼去看,瞬間被驚在原地,怎麼是他?
屋內暗沉,像極了那天晚上,同那晚一樣她也是落入這雙又黑又沉的眼裡,脖頸間被炙熱的大手禁錮,朝思暮想的烏木沉香緊緊環繞她,夏梔滿腦袋發懵,一時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顧燁霖手間並沒有用力,夏梔滿的呼吸都是暢通的,漸漸的眼前霧氣朦朧,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抬手輕輕劃過他的眉眼。
“你去哪兒了。”
為什麼不告而別,這幾天過得好不好。
太多的話溢在嘴邊,滿腦都被思念蒸騰的發熱。
似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做,銳利漆黑的眼因極致的隱忍變得猩紅,一瞬間裡面透出了某種警告和漠然。
“你先別靠近大帥,他最討厭被人碰。”喬延青不放心跟著進來,“他會打人的…”
他就遲了一步進來,顧燁霖就已經把人頂在門框上了,嘴邊的話還在斷斷續續的說,“他,他真的…會打人的。”
呃…不對勁,他們在幹什麼。
這時顧燁霖又動了,喬延青只覺呼吸一滯。
他看見,夏梔滿含情脈脈的望著督軍就算了,白皙的指尖還輕撫過督軍的眉眼,輕撫…我去,她竟然敢對督軍動手動腳的。
更令人驚訝的是,大帥沒一巴掌甩開她,任由著夏梔滿動來動去,要知道費盡心思爬床被扔出去的人數不勝數。
難道發生過關係的就是不一樣?
大帥不會認出夏梔滿了吧,這要怎麼交代,他要怎麼解釋。
自顧燁霖醒來,沒人敢在他面前提失蹤了七天的事情,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當做一級機密被壓下去了,如果顧燁霖自己不提,沒人敢說。
所以這是認出來了?
夏梔滿從未在這雙眼裡見過這麼凌厲的目光,雖然這男人時常不說話,但看向她時卻很溫暖,像是漫天的陽光都盛在裡面,溫柔炙熱的要將她融化。
可現在,他目光緊鎖她,黑眸凌厲,像潛伏已久的野獸,警惕又敏銳,渾身帶著迫人的戾氣。
不,這不是他。
夏梔滿猛然回神,後知後覺的害怕,嬌小的身子止不住的往後躲,可身後就是牆。
被禁錮的女子被嚇的臉色發白,喬延青意識到事情的不對,立馬上前去,卻被顧燁霖的舉動驚的停在原地。
他…竟然將臉埋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