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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眼看著阿七週遭戾氣卻越來越重,符漓和柳承雲都無法阻攔,卻只聽柳承月似瘋魔般仰天大笑,她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你要是殺了我,你就永遠都無法修煉成仙了!”

符漓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系統讓她阻止貓妖殺柳承月不是因為系統太白蓮,只是在為貓妖的前途著想罷了。

“我若連我珍愛之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修仙於我之何如!”阿七冷厲說著,在認識柳承雲以前,他一心只為修仙,可是他遇到了他,所有的心願就是希望他能好好活著。他只想陪在他的身邊。

“阿七!”柳承雲一聲緊張的呼喚,但見貓妖的速度極快,在符漓還沒緩過神來,一陣風襲過,阿七就已經衝了上去掐住柳承月的脖頸將她舉了起來,利爪狠狠地用力。柳承月痛苦得面部都扭曲了,她感受到窒息。

“阿七!快住手!”柳承雲已然顧不得自己虛弱的身子,用盡渾身的力氣呼喊,符漓趕緊扶著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心下也很著急,可是她一個凡夫俗子,除了看著也不能盲目自信衝上去救人啊!

眼見一記刀光閃過,符漓知道有人能阻止了。

阿七肩頭見血了,他又將柳承月生生甩了出去,跟著而來的王宣飛起將人接住,可人已經暈死過去了,柳承雲見狀鬆了口氣,符漓也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死就算阻止了。

華煜,落青以及葉逍也都來了,華煜凝眉,幸好他們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方才他們在林子裡找人的時候,他突然就感覺到煞氣的存在,就順著而來,沒想正是這貓妖準備行兇。

王宣指著阿七喝道:“妖怪,趕緊放了柳公子和我師妹。”

符漓想要解釋一下這場面,不料他先開口了,“你說放就放?有本事自己來救啊!”

王宣聽到這激將法,將人往落青懷裡一推,騰地就拔劍衝了上去,華煜本欲攔他的,可見他氣勢洶洶,也就隨他去跟貓妖過過招。

阿七與王宣過招的時候,還沒有用盡全力,可王宣還是不敵他,葉逍在一旁像個不相干的人似的看著打鬥場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華煜緊盯著打鬥場面,見王宣不敵他,被打退了好幾步,華煜便輕身一躍,擋在王宣身前,接下阿七的一掌,落青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他想起華煜之前跟她說過的話,萬一這妖的煞氣傷到他怎麼辦?

二人交手之間,柳承雲擔憂地凝著眉,符漓知曉他的擔心,可眼下這一戰是免不了的,被華煜正碰上這場面,他怎麼可能放貓妖走。

貓妖修為很高,可始終不敵華煜,在華煜的連環攻擊下,阿七有些吃虧,就在華煜最後一擊,柳承雲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股腦的衝上去替阿七擋下華煜的一掌,幸好華煜在看清後收了些力,才不至於直接把人打散。

可柳承雲本就身子骨弱,這一掌更差不多要了他半條命,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幾個人全都愣住了。

“柳公子。”華煜擰眉。

阿七整個人似是都要崩潰一般,他扶著柳承雲,緊皺著眉,“阿雲!阿雲,你這是做什麼!你傻嗎?”

“咳咳……”柳承雲咳出一口血,他躺在阿七的懷裡,輕笑著,“阿七,別打了。”

阿七此刻卻像是要哭了一樣,將真氣渡給他,來替他療傷,又急又慌:“阿雲,都怪我,都怪我,我不會讓你死的。”

符漓看得心急,事情到最後竟然演變成了這樣。

落青瞧著這幕,心下一軟,杏眸都染上了淚光,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突然覺得這貓妖也不像是壞妖。

柳承雲虛弱地說著,“阿七,別費力氣了,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就算今日沒有受傷,我也活不長了。”

“你別說話,我不會讓你死的。”阿七專心渡氣給他。

葉逍站在一旁倒是看得起興了,他故作嘆息,“真沒想到這貓妖還挺情深義重。”

華煜聞言凝著眉,神情有些沉重,畢竟柳承雲是受了他一掌才重傷的。

可不管阿七怎麼渡氣,柳承雲的身子始終都還是一樣,彷彿真氣都被一股無底洞吸去了,無法填補。

“阿七,別白費力氣了,我這身子早就不行了,只是一直靠著你的真氣和血藥才殘喘至今。”柳承雲連喘氣都要廢很大的力氣。

阿七坐在他的背後,強忍著淚水,隻字不言,倔強地給他渡真氣,柳承雲輕聲地說著,很輕很溫柔,也有幾分哄著他的意思,“阿七,我是人,總是要經歷生老病死的,但這一生中,能與你相守一段,便也足夠了。”

一滴淚從阿七的眸中滑落,他垂下頭,柳承雲知曉他現在的心情,微微側過身子,握住他溫熱的手,反覆摩挲著,“我啊,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你,也最珍惜與你相處的日子,所以帶著這些美好離開,我很滿足了。”

此生能遇一人執手,哪怕不能終老,也死而無憾了。

柳承雲靠在阿七的懷裡,故意調笑,“還記得當初撿到受傷的你就是在這片林子,你說這算不算有始有終啊?”

阿七強忍著悲痛,握緊他冰涼的手,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可聲音卻還是染上了哭腔:“算……”

他還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他還答應過他要帶他去看很多風景,可是現在卻換化作虛無了。

“阿七,別哭。”柳承雲已經溼了眼眶,他握住他的手,安慰著他,聲音已是氣若游絲,“我只是換了個地方與你廝守而已。”

阿七重重的點頭應聲,可懷裡的人,卻慢慢沒了聲息,阿七緊握住他無力的手,將懷裡虛弱的人緊緊摟在懷裡,生怕一不小心,人就會溜走。

現場的氣氛陷入了沉重當中,華煜和王宣看不太懂這貓妖與柳承雲之間的感情,只是覺得當下情緒有些難以言喻,落青則是看得落淚了,今天又是為別人的悲慘愛情落淚的一天。

而葉逍卻是看得無言地挑挑眉,默默嘆息。

符漓凝著這兩人,心情悲痛,或許這所有的事情都是系統的設定!

只有這樣想她心裡才會好受些!這就好比自己粉的CPbadending了。

【……】

就這樣似是定格許久,符漓才終於抱起柳承雲要離開,華煜伸手意欲攔他,卻聽他冰冷的聲音中噙著顫意,“滾開。”

落青有些同情阿七,她小聲的對華煜說,“師父,我看這貓妖對柳公子這麼好,應該不是什麼壞妖,你就別抓他了吧!更何況現在柳公子又過世了,我看他也挺可憐的。”

華煜凝著落青,卻見她眼角溼潤,像是剛哭過,她是在同情這貓妖?

華煜一時鬆了警惕,貓妖繞過他要走,可前方卻突然有一道結界擋住了他的去路。

阿七擰眉,瞬間提高了警惕,幾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結界上,但見從高空中緩緩有一道輕盈的身影顯現。

看清人影的時候,只聽華煜疑惑道:“凌敏師妹?”

符漓盯著來人,五官精緻,眉宇間透著一股子英氣,氣質出塵,是個標準的美人。

凌敏擋在二人身前,冷冷地睨著警惕的貓妖,又瞥了眼他懷裡的柳承雲,微蹙著眉,“妖怪,還不束手就擒!”

只聽阿七冷冷道:“我現在沒心情跟你們鬥,今日你若不將這結界解除,我就只好跟你們拼個魚死網破,到最後誰也佔不得好。”

“哼,區區一隻修煉百年的貓妖竟口出狂言?”凌敏冷哼,實為不屑,“我勸你最好放下執念,否則休怪我打得你魂飛魄散。”

符漓雙目圓睜,這麼狠?

“師父,其實啊……”符漓趕緊湊過去想要說上一兩句話,誰料凌敏瞪了她一眼,符漓立馬閉上了嘴,小心翼翼的退到一旁去。

惹不得惹不得。

凌敏人狠話不多,取出凌波劍就攻擊阿七,阿七抱著柳承雲又不好還手,只能一直躲避,可凌敏攻擊迅猛激進,劍氣逼人,阿七有些吃力,他退到後面,冷厲的皺著眉,“你別逼我,我說過了,我不想殺人。”

凌敏冷笑,直直一道劍氣劈了過去,阿七迅疾躲避,為了護著柳承雲的身體,劍氣劃過了他的臂膀,留下惺惺血跡,阿七的眸光越發狠戾,他將柳承雲放置在安全的地方,閉上雙眸唸了幾句咒語,華煜擰眉暗道不好,只見阿七再睜眼時,他瞳眸猩紅嗜血,張口時,露出兩顆尖銳的獠牙。

是的,阿七黑化了。

這一次,輪到阿七發起進攻了,他朝著凌敏攻擊過去的時候,速度快到連凌敏都沒有捕捉到,只能拿劍擋在胸前,可還是擋不住力退後好幾步,可阿七卻竄到了樹上去了,她皺了皺眉,華煜趕緊上前去扶著她,“師妹,沒事吧?”

凌敏搖頭,“只是這妖的修為竟如此高。”

“他體內一直壓制著煞氣,方才估計是煞氣發作了。”

凌敏舉著凌波劍,口中念著訣竅,手中的劍瞬間有了生氣,飛到了空中,自動搜尋目標,凌波劍在樹上一段穿行,終是將阿七逼了出來,凌敏用意念控制著劍與阿七對決,糾纏許久,凌敏雙手合十,做出蓮花手勢,又是一道咒語,只見凌波劍化作十幾道劍影,隨著凌敏的命令朝著阿七一舉齊發,阿七擰眉,閃躲著劍雨,被逼到了柳承雲的身體旁,之後劍影又合成凌波劍,直直朝著阿七刺了下去,這一次,他沒有躲。

任憑劍身將他刺穿,阿七又恢復了人形。

符漓瞪圓了眼睛,其他幾人也都驚了,凌敏利落的將劍收回,阿七緩緩倒在了柳承雲的身旁,他緩緩望向柳承雲,忍著劇痛,終於咧嘴笑了,他努力伸出手去握住柳承雲的手,如釋重負地笑了,“阿雲,真好,我們又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貓妖緩緩閉上了眸子,徹底失去意識以前他的腦子浮現的全是他和柳承雲的過往,他帶著它們去找他了。

符漓默默為他們祈禱,他們也沒做過什麼壞事,這一生卻是這樣的結局,真是可悲。

【死對他們來說才是解脫】

符漓挑眉,或許吧。

符漓看向他們幾個人的時候,才發現落青眼看著又快要哭了,華煜則是從方才起就一臉沉重,凌敏一臉凌厲,除了對貓妖的舉動有些詫異以外,並無其他情感表現。

然而葉逍那個道士卻不知道什麼已經時候離開了。

貓妖已死,而柳承雲也死了,最終還是將柳承雲的屍體歸還柳家,柳老爺傷心之餘,給柳承雲辦喪事,就在柳承雲下葬時,符漓讓系統幫忙讓他與貓妖合葬。

捉妖一事則告一段落,柳承月自從受傷回去後就精神受到了刺激,因為極度害怕便將自己傷害柳承雲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這之後,柳老爺就將柳承月鎖在了房內,再不允許她出房門半步。

而符漓也跟著雲修派的弟子們回了雲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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