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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哥學著爸爸的語氣說:“男人怎麼能做飯呢?生病了你也得做,媽媽還沒有回來,你準備餓死我們嗎?”

看著他一臉的陰冷,我只好拖著生病的身子去廚房裡做飯,哥哥在院子裡玩彈珠,小哥看到我臉紅彤彤的,站不穩的樣子,跑來幫我把菜洗好。

大哥在門口說:“老二,你趕緊出來,你幫她幹嘛,俺爸說了男人不能去廚房的,你該不會想變成娘娘腔吧。”

小哥看看我,再看看大哥,他不能屈服於大哥的威嚴也走了。

我們都怕大哥,他動不動就打人,在爸爸眼中,他很厲害,覺得以後家裡就要靠大哥罩著,別人才不會欺負我們。

爸爸只要回家就會說:“老大,你管著他們兩個小的,不要讓他們亂惹事!”

但爸爸不知道的是,他們不在家時,他們會聯合起來打我。

我有一次給爸爸說:“哥哥們打我,把腦袋都打破了!”

我露出頭上的一個大包給他看,他不不耐煩的回答說:“哥哥們打你是對你的教育,你要聽話,再說以後他們都為這個家出力的,你有什麼用,等你以後嫁人了,就是別人家的了,白養你這麼大!”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告狀了,我看著大哥走過來,我儘量的避開他,趕緊去幹活。

我自卑又膽小。

3

14歲小學畢業後,爸爸說沒錢給我繼續讀書了,我就在家幹農活做飯。

有一天,爸爸在餐桌上把一碗飯蓋在了我身上,吼道:“做的什麼飯,每天都是這些,要你有什麼用?”

我的大腿隔著衣服也被燙起了水泡,我不敢哭,哭會引起他更猛烈的打罵,媽媽只能在旁邊勸說:“你打她幹嘛!”然後爸爸就把媽媽和我一起罵,說:“你們女人有什麼用,幹活不行,做飯也做不好!”一巴掌打在媽媽身上。

我們兩個都不吭聲了,等著他吃完飯出去,我們兩個才開始就著剩湯吃白飯。

我膽小,但是我內心有很強烈的想法要逃離這個家庭,哪怕死在外面也願意。

我16歲時,表姐從外地打工回來,穿著光鮮亮麗的衣服,她看到我在打豬草,對我媽說:“姑,你們家劉雪不上學了,讓她跟我一起去外地打工吧!還能賺錢給家裡補貼!”

媽媽回家同我商量,問我願不願意同表姐去打工。

我想都沒想,猛點頭說:“願意願意!”是的,我一定要逃離這個家,就算死在外面,還會比現在差嗎?

年後我隨她去了廣州一個服裝廠,任務是剪線頭,打包衣服。對我這樣的新手來說很累,有時候組長在背後罵我太慢了,我直打哆嗦,但是至少他從來不打人,我慢慢的熟練了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過年我和表姐一起回家,把我賺的錢一半交給爸媽,自己偷偷留下了一半,爸爸第一次對我露出笑臉:“養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給家裡拿回一點錢了!”

他買了很多年貨,逢人就說自己有錢了,但是從來沒提過是我給他的。

那一年的過年,沒有人打我,我依然是在廚房裡幫媽媽做飯刷碗,有親戚來拜年的時候伺候他們所有人,飯晚一點端上來,爸爸會罵媽媽。

我站在媽媽旁邊拉她去端菜,對爸爸說:“馬上好了!”看看我,他也不再多說。

春節過完,我又繼續去服裝廠打工,我看到工位上的工友有的幹了十幾年,幹著同樣的工作,工資也不高,我有點不甘心,再說他們天天討論服裝廠粉塵嚴重,對肺不好,要多注意清肺,我也有點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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