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宴席,沈鬱安靜的不像話,只有個二皇子在前半段的時候,不知好歹的刺兒了沈鬱兩句,被皇帝稍稍訓斥了下。
然後,沈鬱便似乎與宴會再沒有什麼關係了。
楚寒笙鼻頭一酸,不知是為自己這想回家回不去的異鄉人感到委屈,還是為沈鬱的孤獨感到難過。
那些皇子公主都是一起長大的,但沈鬱不一樣,他從小在冷宮長大,三歲時養育他的嬤嬤也死了,如果不是有暗衛的保護,大概率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他沒有機會和他們做兄弟姐妹,在皇后的唆使下,有些皇子公主甚至蓄意去侮辱他,踐踏他的尊嚴。
然而,這一切本都不該發生在他身上的,他本該順遂,本該幸福。
沈鬱盯著她眼裡的淚水,沒由來的幾分心煩,緩緩蹲下身,拿著摺扇輕挑起她的下巴,心裡不爽,語氣卻溫柔得緊,“你就這麼怕我?”
“唔……難受。”楚寒笙雙眼迷離,一把拍開他的手。
沈鬱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
喝了多少這是?
“你喝,甜的。”下一秒,帶著酒香的女聲響起,沈鬱眼前多了一杯酒。
沈鬱瞧過去,喝的醉醺醺的女人瓷白的手裡端著一杯酒送到他面前。
她的手很白,那白色的酒杯都給她的手比了下去。
沈鬱眸色暗了暗,眼底的陰沉卻褪去了幾分。
鬼使神差般的,沈鬱輕輕握住了楚寒笙那纖細的手腕,就著她的杯子把酒送進了自己口中。
確實很甜。
甜的讓他的心情都好了幾分。
楚寒笙瞧著沈鬱那不由自主彎起的唇,傻乎乎的笑了起來,“沈鬱,你笑起來真好看,你平時就該多笑笑。”
一邊說著,楚寒笙一邊掙脫了自己被握住的手腕,準備再給自己滿上。
誰知,她倒了半天,卻只能倒夠個杯底的量,不甘心的喝掉了杯子裡的一點點,楚寒笙高舉起酒壺,仰起頭,試圖再從裡面晃出來一兩滴。
結果,酒沒倒出來,倒是感覺自己脖子處有些涼涼的,被什麼東西摩挲著。
貌似……是一雙手。
楚寒笙愣愣的轉頭看向沈鬱,眼神迷離的眨了眨眼,不滿的嘟著嘴,“你也還想喝嗎?可是……真的沒有了呀。”
說著,把酒壺拿到兩人之間,傾倒又立起,重複了好幾次,卻又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把酒壺丟到了地上,笑眯眯的問著:“你是王爺,你一定有辦法吧!”
沈鬱點點頭,沉黑的眸子裡閃爍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想喝酒嗎?想喝就乖乖的,嗯?”
“嗯嗯。”楚寒笙一聽這話,忙不迭附和著,同時還認真的點著頭,似乎在跟沈鬱增強自己這話的可信度。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兩人這一來一往之間,宴席已經接近尾聲,畫舫再次靠了岸,街道上的喧鬧聲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船上的人似乎忘了時間,一時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但沈鬱可不管這些,一伸手將楚寒笙打橫抱在懷裡,也不跟那些平輩的皇親國戚打聲招呼,徑自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