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完全狀況外的胡慧心,方紹元一看慕懷英現在的樣子,便意識到糟了。
幸好開門及時,不然真可能要出事。
他趕緊進去,要把人從蘭稚身邊勸開。
“慕總,胡所長我已經找來了,您不是有事要跟她說麼?”
沒喊動,也沒有回應。
慕懷英的眼裡,現在只剩下蘭稚一個人,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方紹元頭疼無比。
只好露個笑臉給蘭稚,衝她使眼色,讓她想辦法哄哄自家總裁。
總裁莫名犯病了,可能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才能稱得上是良藥。
這種時候,其他人要是敢擅自過去阻礙,怕不是得被慕懷英用能殺人的目光瞪死。
“啊?”
心慌意亂的蘭稚,沒有接收到他的暗示,傻傻的並不明白他的意圖。
方紹元無語到太陽穴狂跳。
這兩人明明都是聰明人,怎麼互相一碰上,智商就都降低了。
沒辦法,他只好開口明示:“咳,蘭小姐,你不是說要給慕總倒水喝嘛?”
“哦哦……好的。”
蘭稚反應過來,馬上將剛才擱置在一邊的水,重新端給慕懷英。
這次他接了。
仰頭一飲而盡後,他啞著嗓子說:“我還要。”
雖然冷著臉色,聽起來卻像是在撒嬌一樣。
蘭稚只好面紅耳赤,再給他倒了一杯。
興許是冷水讓人清醒,又或者是慾求不滿得到了暫時性的滿足,再或者是忌憚旁人在場……慕懷英灌下兩杯水後,總算看著正常了點。
他被方紹元扶著,坐去胡慧心對面,手支額頭,閉眼緩和身體裡的焦躁。
等再睜開眼,深呼吸,整個人又恢復成以往那個居高臨下的強者模樣。
“好了胡所長,我今天確實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方才的一切,胡慧心也都看在眼中,她對慕懷英如今的異常早就心生疑惑了。
揮揮手,她招呼蘭稚也過去。
“既然慕總喊她來,便讓她也一起坐在這裡討論吧。”
再尋常不過的一個舉動,居然遭到了慕懷英的強烈反對。
“等等,她不適合過來。”
他連忙制止,氣息雜亂地說,原本的精英模樣,露出了罕見的脆弱。
“我不是對蘭小姐有意見,只是如果您還想讓我有正常溝通的能力,就應該適當讓她離我遠一點。”
聽見這句話,蘭稚才邁出去的腳步,立即縮了回去。
她侷促地立在原地,眼眸也一瞬間黯淡。
“因為有她在附近,我根本無法專心,注意力只能落在她身上,什麼事都辦不成。”慕懷英又繼續補充。
“……”
蘭稚眨了眨眼,輕咬下唇。
人依舊沒動,耳朵尖尖卻已經紅得一塌糊塗。
這可不能怪她,她什麼都沒做。
胡慧心微微後仰,一邊看了一眼,更疑惑他倆的關係了。
是情侶?
可即便熱戀期的情侶,也沒有為對方痴迷到這種程度的。
這已經是一種強烈的病態了。
她鄭重問道:“慕總,我不懂了,如果蘭稚能嚴重影響到您,那您今天又何必非要將她找過來呢?”
找過來,又不讓靠近,這不是故意折騰人嗎?
慕懷英靠著椅背,捂住眼睛,乾澀的聲音裡淨是無奈掙扎。
“這就是問題所在。”
他嘆口氣,沉沉說道:
“我病了,控制不住自己,在最混亂時,我腦子裡面只有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跟她上床。蘭小姐就是那個時候的我帶過來的。”
“……!!!”
空氣裡流淌著無盡的沉默。
突然一段小小的噪音,打破了沉寂,是蘭稚在震驚之餘,無意識撞倒了桌上的小擺件。
“抱、抱歉……”
被所有人齊刷刷注視著,她羞得差點去世,連呼吸都要停滯了。
慌里慌張說話間,又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整個人窘迫得不行。
沒時間呼痛,蘭稚趕緊手足無措地背過身,如鴕鳥一樣躲起來。
再遲一點,她怕自己會暈過去。
此時的方紹元,也被驚到面部肌肉抽搐了。
他可不敢對總裁的私生活發表意見,唯有去沙發後面裝死。
能扛住慕懷英如此直白描述的,只有學識豐富、閱歷深厚的胡慧心。
作為智藥研究所的所長,她敏銳地感受到了此次問題的棘手。
既要保護好自己的研究員蘭稚,又必須對投資建立研究所的慕懷英負責。
她不能不謹慎。
“慕總。”胡慧心琢磨著措辭。
“您這種情況,應該是體內激素在近期產生了劇烈的波動。我推薦您先去看醫生,服用一些適配的藥物進行調控。”
“看過了,醫生的說法和你一樣。”
慕懷英一邊說,一邊昂起頭,揉著自己如有火燒的咽喉。
他渴求蘭稚的病態症狀,還在繼續加深。
已經硬撐了這麼久,現在每多保持一秒的理智,對他來說都是新一重的煎熬。
“但用藥後,情況並沒有得到任何緩解。現在市面上的藥物對我不起作用,不然我不會來找你的。”
聯想到慕懷英剛才的異常,胡慧心皺眉揣測道:
“莫非您跟蘭稚在一起會舒服很多,體內的激素能趨近正常?”
“沒測過,但我猜會。”
慕懷英疲倦應答,“因為那個時候的,我就是單純的野獸,野獸生病了,會自己尋找解藥。”
一直默默關注討論話題的蘭稚,此時面如滴血,羞怯地咬緊下唇。
她想的沒錯,慕懷英果然生病了。
而她自己是解藥……
這樣的發展,真不知心裡是應該高興,還是擔憂。
思索片刻後,胡慧心面色凝重地接著問:“您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奇怪症狀的?”
“十月九號。”
慕懷英報出一個精準的日期。
算了算,胡慧心驚訝:“正好是您來我們研究所視察的那天?”
“對。”
作為思維強大,習慣分析掌控一切的上位者,慕懷英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我認為,問題應該出現在那瓶藥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