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了?徐柳看大夫一张一合的嘴,说出的话却是这样的残忍,“你胡说什么?不就是发烧吗?怎么会没救了。”徐柳大声的吼道,作为现代人,她无法接受这样小的病就能夺走一个的命,作为徐柳,她无法接受最亲近的辰哥就这样死去。
“吼啥啊?都说肺脏入了寒气,又这么几个时辰了。”那大夫一脸的不屑,伸手就要赶人。
徐柳才想起来自己还要靠这位据说镇上医术最好的大夫救辰哥,立马就转变了态度,“大夫,你行行好,想想办法,我就这么个弟弟?”
没等那大夫说话,徐柳又道,“大夫,您能不能先给保下命,我带着弟弟往县府去,总会有办法的。”
大夫一听徐柳这话,脸色更是臭,行医的最忌讳被别人说技不如人,他好歹以前也是在皇城脚下行医的,若不是得罪了贵人,能回到这小镇上来,为了徐柳这句话,那大夫升起一股气,让大壮将辰哥放在了医馆的床上,又让小学徒拿针,又交代煎药,一番施针下来,药刚好煎好。
徐柳连忙将药接过来,一口一口给辰哥喂了下去,等药吃完了,果然见辰哥脸色没那么潮红了,徐柳脸色果然欣喜,朝坐在一边喝茶的大夫,道谢。
“别高兴太早,这孩子是肺脏入寒气,想要治好没那么容易,我现在不过是压住了病情了”那老大夫倒是实话实说。
“那现在能不能送到县府去?”徐柳急切的问。
“哼,你要嫌他命长就可以送,没到县府城门,他保证就咽气了”那老大夫实话实话,却受到了徐柳的怒视,老大夫也就不说话了,端着茶壶就回后院去了。
“现在可怎么办?”徐柳看刚刚那大夫的样子也是有两下子的,不由不信他说的话。
“柳姐儿,这会老大夫以前可是在京城里行医的,其实有不少府城的人还要到这儿找老大夫看诊呢,我看县府的大夫恐怕真不如这位老大夫。”王大壮给徐柳解释道,想打消徐柳去县府的想。
从京城回来,原来是潜龙,徐柳心中一喜,可又想到自己刚刚的态度,脸色后悔,连忙跟旁边的学徒道,“小师傅?不知道老大夫去哪儿了?”
“师傅在里面吃早饭了吧,等会就出来了。”小学徒倒是和善。
徐柳只能一边顾着辰哥的情况,又等着老大夫出来,过了一刻钟老大夫才出现,看见徐柳他们还在,哼了一声,道。“怎么,还没有去县府啊?对了,我们医馆的药钱先付了才能走。”
“大夫,大夫,刚刚是我有眼不识珠,不知道您老的厉害,我们现在不去县府了,求大夫给我弟弟治好病?”徐柳拉低身板,恳切的说道。
“呦,不去县府了啊。”老大夫明显还是不高兴,“我这学艺不精,可不敢保证能医好你弟弟啊,你还是把人送到县府去啊。”回到这小镇子上,还是第一次被人怀疑,老大夫觉得自己没把人给赶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徐柳只好继续拉下脸面,将好话说尽了,就差给跪下了,老大夫才松了口,“那先把早上的诊费交了吧,药费加诊费总共三两银子?”
“三两?为何这么多?”徐柳惊诧。
“用的都是好药,那一副药就得二两多的银子,诊费只收几百文,还嫌多?”老大夫跟吃惊,他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一次出诊费就是二三十两,回到这镇子上,才降了钱。
徐柳将自己攒的一两多银子再掏出春婶儿给的钱,拢共也就二两出头。
那老大夫也看见徐柳这穷酸样了,,“看你这样子,还是别治了啊,后面的药可得三两银子一副,起码吃九副药才能回过来。”
徐柳没有想到古代的医药成本会这样高,可是再高也高不过辰哥的命,“大夫,能不能通融一下,先给我弟弟治病,我去筹钱,我一定会筹到钱的。”
“你个小丫头能筹到什么钱,可别最后赖账啊。”老大夫,明显不相信。
“大夫您放心,就算卖身我也给您筹到钱来的。”徐柳坚定的说。
“好吧,好吧,你只能奢一天的药钱啊,要是拖延了一天,我这药就停了。”老大夫道,如此徐柳已经感恩戴德。
徐柳拖学徒照顾辰哥,自己跟着大壮叔回到了落霞村,春婶儿听说了情况,二话不说就将家里剩的钱给徐柳掏出来,虽然也不到一两的银子,但徐柳已经够感激了。然后徐柳直接就到了王婶家,这件事情由他们引起的,徐柳到了之后将事情说了,王婶却突然脸色一变,直接大骂出口,说徐柳姐弟都是白眼狼,用扫茅房的大扫把赶徐柳,若不是王大壮跟着,徐柳就差点被打了。
徐柳这会也没有空去想这家人突然就没了良心,压着火气和王成柱谈腌菜的事情,最终三两银子,徐柳告诉他们五种腌菜的方子,而徐柳姐弟以后和王婶家没任何干系,恐怕也是担心辰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担干系吧。
出了王家,徐柳又跟着王大壮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有给白眼的,有说安慰话就是不肯借钱的,也有借钱的,可零零散散加起来不过三百文钱。实在没有办法了,徐柳捧着四两多的银子回到了镇上。而此时辰哥还在昏睡中,不过听小学徒说她走期间他有迷迷糊糊醒过来。
徐柳将那银子交给老大夫,才换了一副药吃,还缺二十几两的银子,完全就是天文数字,而唯一能帮她们的春婶儿一家也被掏空了,她心中也过意不去。等夜里医馆的人都歇着,坐在辰哥床边的徐柳叹了一口气。如今已经是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