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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擦一次药费了她大半身力气。

孟筠枝整个人不复清爽,薄汗覆身,衣衫凌乱,浑身肌肤皆是粉色,缀着一夜过后艳红更甚的斑驳痕迹。

顾凛忱亦没有好到哪里去。

适才她一直趴在他肩膀上,只能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

如今从他怀中稍稍离开,甫一抬眸,便被他黑亮幽沉的眸光惊得心头狂跳。

这眼神…昨夜她才看到过。

可如今在没有吻香散的催用下,顾凛忱整个人却仍旧散发着犹如山潮一般狂揽而来的慾望。

孟筠枝搭在他肩上的指节本能地蜷缩,指尖微勾,隔着衣裳布料轻轻划过。

细微的触感使得顾凛忱覆在她腰间的手扣得更紧,凌厉坚硬的下颌线崩得死紧,喉结轻滚,慾色无边。

不得不承认,顾凛忱这张脸当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即使他行事雷霆狠戾,个性倨傲疏离,却也依旧是洛京城中多少姑娘的心之所向。

此刻这张脸就在她面前。

孟筠枝倏地想起昨夜,除了最开始的疼痛和后来越来越深重的疲累之外,还有犹如浪潮一般不断袭来的愉色。

既要勾引他,那此等美男之色,多尝尝亦是无妨。

少女悠然的目光落在他的唇瓣之上,仅是须臾,便拉近了两人彼此之间的距离。

呼吸缠绕,暧昧丛生。

寝衣被汗洇湿,领口的布料贴在她肌肤上。

锦被包裹着她的腿,挡去了亵裳上的濡色,可孟筠枝感受分明。

有些热,却又有些凉。

她本能地抿了抿唇,倾身过来。

唇瓣相贴的一瞬间,孟筠枝倏然想起自己还生着病。

昨夜染了风寒,她唯恐自己过了病气给他,惹他不快。

仅是轻轻蹭上,便要离开。

然而下一刻,后腰被一只大手紧紧㧽住。

男人的吻恶狠狠落下。

与她谨慎轻缓的试探不同,他的吻是蛮横且强势的。

撬开她的齿关,凶狠地往里探。

人生十六年来,孟筠枝初尝男女之事便是在昨夜,这浅薄的经验根本无法支撑她承受他此刻的进犯。

仅是片刻,她就受不住地直呜咽。

可送上门的肉,顾凛忱岂有不吃之理。

男人宽阔的脊背彻底压过来,将女子纤细的娇躯完全罩住。

健硕胸膛压着她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不定的雪脯,有莹白娇软从领口溢出,二人紧密相贴。

孟筠枝终是承不住他的力道,腰肢后仰,两人双双一同倒入被褥之中。

因为这个动作,原本盖在她腿上的锦被被蹭开。

有凉风拂来,孟筠枝脑袋霎时清明。

“唔…”

“…顾、凛忱…”

“病气…”

她还疼着,即使要这样那样,也不该是这时候啊。

而且,他吻得这般深,不怕被她过了病气吗?

顾凛忱身上的火半点未熄,叼住她的唇舌咬了口,这才将人松开,一张俊脸冷沉,大步去了浴间。

终于得以呼吸,孟筠枝红唇微张,急促地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稍稍缓了气息。

亵裳早已凌乱得不能穿,她拉过锦被将自己包裹住,下了床来到适才香兰打开过的那个衣柜面前。

里头果然都是女子衣物。

从外衫裙装到小衣亵裳,蜀锦吴绫、羽缎绢绸,各色各样。

便是洛京城里最娇贵的金枝玉叶,想来衣柜之中也难出其左右。

若不是刚才见过香兰从这里边给她取过衣裳,她差点就不信这是为她准备的。

坊间皆道大理寺卿最是得圣上宠信。

即使没有封王拜爵,吃穿用度也与那些王公贵族没有什么区别。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便是连她这个从红袖楼里带回来的罪臣之女,所用之物也是如此讲究。

孟筠枝适才出了一身的汗,此刻随意拿了套素白寝衣和贴身衣物,钻到被窝里换好,又唤人进来,将换下来的收走。

应声而入的是香兰。

她脑袋低垂着,视线微微一扫,又极快速收回目光。

老老实实将该收的东西收走。

适才被顾凛忱这么一折腾,现下已是日晡。

初春时节,天仍黑得早些。

香巧和香草入内,将烛火一一燃上。

房门被重新关上,窗牖亦被阖得只余缝隙。

地龙烧得旺,屋里暖堂堂的。

孟筠枝抬眸,认真打量这间屋子。

宽敞到不可思议。

从外间到寝间,甚至还有暗房,即使湢室里的用具一应俱全,旁侧也还是开了一间单独的浴间。

适才顾凛忱入的便是那个浴间。

孟筠枝在他身后瞧了一眼,里边是个偌大的浴池。

想到顾凛忱此时可能在里边做的事,孟筠枝脸颊微烫。

环顾四周,她这才有了已经逃离开红袖楼的实质感。

可这还远远不够。

她之所求,更重要的是要为父亲沉冤。

可京兆府盖了章的案子,要翻案谈何容易。

这也是她为何会在众多去红袖楼的官员之中选中顾凛忱的原因。

大靖朝并未禁止官员狎妓,是以红袖楼作为洛京城中最负盛名的妓馆青楼,常有官员下了值之后去那儿寻妓乐。

一开始,她在红袖楼过得苦不堪言。

期间亦有过想要逃离,可红袖楼是都城里出了名的销金窟,养的打手也都个个壮如牛。

她试过几次,还没跑出大门便被抓了回来。

老鸨许是想留着她这一身细皮嫩肉卖个好价钱,即使她被抓回来教训,老鸨也都没让人下狠手。

再后来,她在楼上冷眼旁观着底下的奢靡放纵,以敲木鱼为乐,认真挑选那个既可以将自己带出去,又有能力为父亲翻案的人。

直至那一日,她在红袖楼里第一次见到顾凛忱。

男人身形高大,面容冷峻,一身劲衣衬得他背宽腰窄腿长。

尽管当时他似是要寻人,步伐微匆,却依旧稳健沉敛。

隔着三层楼高和满室的放纵调笑,两人目光对上。

自那儿之后,顾凛忱便花了大价钱将她“包下来”。

他本欲直接将她带走,可孟筠枝不信天下有这白吃的午膳,所以才有了昨夜的种种。

现如今,她人是已经出来了,可为父翻案一事,却还是得从长计议。

顾凛忱这样的人,绝不会在此时仅凭她的一面之词便信她父亲是被人陷害。

她没有证据,空口白牙。

至少…也得让他对她再沉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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