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东西刚到嘴里,裴承璟就一口吐了出来。
“你做的什么?又甜又冰!”捂着脸颊,裴承璟牙齿被冰得酸疼,一脸痛苦。
绿枸吓得连忙跪地认错:“奴婢错了,奴婢下次不会了!”
啪!
看着眼前这个不安分的丫鬟,裴承璟一把拍在桌子上,厉呵道。
“还有下次?”
他自小在宫中长大,那些女人邀宠的伎俩纵使他没看过,也听过不少了,这个丫鬟什么心思,他还能不知道?
有歪心思也罢了!
人长得难看,东西做得难吃还不自知,还要出来丢人现眼!
王嬷嬷怎么挑的丫鬟!
“没有了!再没有了!”绿枸连连跪地磕头。
“你往后就在后厨劈柴烧火,灶房里的其他东西都不许碰,更不许进正厅里来,听到没有!”
岚翠看准时机上前呵斥道。
绿枸的心思,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了。
可自家小姐天仙一般的人物,王爷都还没与她同房,这绿枸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是!是!奴婢不敢了!”
“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滚下去!”青提也呵斥她。
害怕王爷再度发怒,绿枸连滚带爬地爬出了正厅。
惊恐之余,绿枸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别的处罚。
王爷心里还是有她的,所以才没有严厉处罚她。
就是因为碍于王妃她的面子,不然,王爷一定早就把她收了做妾室。
姜云禾柔声宽慰道:“王爷喝盏茶,别气了,为着个粗使丫鬟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裴承璟喝了一口茶,缓了缓心神,对姜云禾道:“嬷嬷老了,眼光不行了,挑进来的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得空也帮着理理家事!”
“是!”姜云禾眉心微动,淡然应下。
前世他不让自己打理家事,如今绿枸这么一闹,反倒成全了自己。
这王府的掌家权,也该拿回来了!
“后日回门,你记得把礼品准备好。”
裴承璟思忖了片刻,又道。
“如果不够,可以去王嬷嬷那里拿府库钥匙进去挑选。”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姜云禾疑惑抬眸:“王爷要说什么?”
“后日回门,王妃与家人相聚,共享天伦。”
敛容正色,他饶有深意地看着她:“你应该知道,哪些话该说。”
“哪些不该说!”语气略有停顿,似在威胁。
难怪今日怎么突然来了她这儿,原来是来威胁她的!
姜云禾低垂的眼眸忽然抬起来,控制住了想翻他一个白眼的冲动。
“王爷的担心未免太过多余!”
她知道裴承璟的意思,新婚当晚,他没来自己房中给她揭盖头,她担心自己说了会让爹娘对他不满。
前一世回门时,她也未对爹娘提起过这件事。
“我不想让爹娘担心,自是不会对爹娘言语半分,无须王爷敲打!”
语气冷冽,姜云禾说完撇过头,有些生气的样子。
微眯眼眸,裴承璟感觉她此刻气鼓鼓的样子,好像一只红了眼的兔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对她施虐。
被他一提醒,姜云禾这才想起来,后日就该回门了。
对于爹娘来说,只是三日不见。
可对于自己来说,可是相隔了一世。
“岚翠,把公府送来的血燕记上,要带上三盒给母亲。”
“青提,我记得国公府送了上好的端砚和徽墨,哥哥最喜欢练字了,也一并带上!”
翌日一早,姜云禾便张罗着收拾东西。
“王妃,你这是恨不得把人家送的所有东西都搬走呀!”青提调笑道。
岚翠给了青提一个脑瓜崩:“小妮子,等你出嫁了就知道娘家是最温暖的港湾,仍是给再多的东西都觉得不够的,少在这儿打趣王妃!”
青提哦了一声,将拟好的单子拿给姜云禾过目。
拿到手里细细端看了一阵,姜云禾觉得给母亲的只有三盒血燕,有点太少了。
便让青提去找王嬷嬷拿来府库的账册和钥匙,再去挑选一些东西。
“母亲信佛,我看这上面写了有一尊玉佛和一尊玉观音不错,你去寻来我看看!”
青提得令立即去办,一刻钟后两手空空地回来回禀。
“王妃!这两样东西府库都没有!”
“怎么会都没有?”姜云禾靠着美人榻,却很是疑惑,“你去把王嬷嬷叫来!”
王嬷嬷磨蹭了半个时辰,终于不紧不慢的随青提来了潇湘院。
“王妃!你有何事找我?”
“嬷嬷,明日我回门,想去寻两样东西,竟也寻不到,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姜云禾就把账册上的两样东西指给她看。
王嬷嬷俯下身瞅了一眼,眼里闪过惊惶之色。
这两个玉佛和玉观音,她早偷偷拿出去变卖了,怎么可能还找得到!
府库中宝物那样多,她怎么好巧不巧偏偏选中了这两个!
老奸巨猾王嬷嬷,很快又镇静下来,笑着道。
“王妃说的这两样东西,之前别家大人做寿或娶妻生子什么的,都给送出去了,如今早已不在府内!”
“那为何账册上还有这两个名目!”姜云禾语气冷然,沉着脸继续追问。
王嬷嬷干笑了两声,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
“王妃!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送了东西忘记批注也是有的,还望王妃宽恕我的过失!”
“原来如此,竟是我错怪嬷嬷了!”姜云禾眼中的寒意顿时化作笑意荡开,“那我便挑个别的东西好了!”
王嬷嬷闻言深吸口气,安安稳稳地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走出潇湘院,王嬷嬷顿住脚步,得意地瞥了一眼正厅。
还以为定远侯的嫡女有多厉害呢!
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
这样的草包,又怎是她女儿的对手!
望着王嬷嬷出去的方向,姜云禾捋了捋鬓角碎发。
别急,现在还没到时候!
绿枸回了自己屋里,想着今天被王妃身边那两个丫鬟当众羞辱,更是恨得牙龈胀痛。
忽然,她又心生一计,走到铜镜前,掀开袖子露出两只并不白皙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