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想起剛才馬突然失控的經過，不確定地道：“那匹馬是不是…因為害怕釘馬掌才受驚的？”
聞言，霍去病凝神思考。自己方才明明已經制服了那匹馬，匠人回話時說道釘馬掌一詞時，戰馬再次失控。
二人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是驚訝。
陸鳴哭笑不得，這馬是不是有毛病！
和那些怕打針而逃跑的熊孩子有什麼分別。
霍去病撓撓頭，道：“這些戰馬平時還是比較溫順的，一會我為陸兄挑一匹，今天就開始教你騎馬。”
陸鳴點點頭，道：“好，我先去看看土豆，你挑完去找我。”
…
趙信和蘇建領著三千騎兵已行進數日。
趙信看著前方的地勢，對蘇建道：“我要是伊稚斜，會考慮在前方設伏。四周都是高地，以匈奴騎兵的速度借勢而下很難抵擋。”
蘇建點點頭，道：“此處確實適合設伏，要是在這裡被圍住，恐怕很難堅守到大軍支援。”
令部隊原地等待，趙信派人前去探查有無埋伏，他的嫡系都是和他一樣投降漢朝的匈奴人。
看著斥候逐漸遠去後，蘇建對趙信說道：“伊稚斜此次埋伏會不會採用與以往不同的戰法？”
趙信道：“不無可能，現在匈奴主力與我等正面對戰已經不佔優勢，只能更加依賴其速度優勢對我等分割包圍。”
趙信作為匈奴人，非常瞭解匈奴的戰術。
機動性就是匈奴最大的優勢，再搭配上嫻熟的騎射，往往打的漢人潰不成軍，
但自從劉徹繼位以來，大力訓練騎兵，革新戰法，匈奴的優勢逐漸喪失。
尤其是衛青領兵之後，將步兵戰術融入騎兵戰法，以漢軍強大的紀律性和組織性為依託，搭配更精良的裝備，逐漸取得優勢。
一旦漢軍結成軍陣，匈奴在沒有幾倍的兵力優勢情況下，幾乎很難擊敗衛青的部隊。
隨著衛青的戰法逐步推廣，匈奴處境越發艱難。
趙信當初之所以投降，就是發現了這一點。漠南距離漢朝太近了，匈奴人很難守住這片肥美的草場。
匈奴內部的鬥爭也很激烈，他在匈奴時也不是什麼高層，所幸帶著部曲一起投降大漢。
蘇建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一旦被包圍，我們一定要穩住陣型，才能堅持更長時間，以便大將軍他們完成包圍。”
半晌後，斥候還未回來。
蘇建面色凝重，道：“情況不對。”
隨即通知身後人馬加緊戒備，隨時迎敵。
趙信更加果決，傳令道：“立刻結陣迎敵。”
…
草原另一處。
伊稚斜聽完大都尉的彙報，仰天大笑：“終於讓我抓住一次衛青的破綻，這次就讓他損兵折將。”
“傳令下去，直接包圍這股漢軍，不用再等他們向前走！”
兵力優勢巨大，伊稚斜不必等到漢軍進入預定埋伏地點就可發動進攻。
伊稚斜登上單于寶座後，一直野心勃勃，想要通過進攻漢朝提升自己的威望。
去年時，衛青出兵大敗右賢王，憑此戰功獲封大將軍，統領全軍。
伊稚斜當然不甘心當衛青的墊腳石，迅速進行報復，派兵襲擊代郡，斬殺都尉，擄走邊民數千人。
劉徹因此再次派衛青出擊，才有此次戰爭。
漢匈雙方就像兩個拳擊手，你一拳我一拳，點數不少，可誰也無法KO對手。
伊稚斜此時已是迫不及待地要吞下這股漢軍。
看著大都尉領命而去，伊稚斜仰天高呼：“崑崙神在上，保佑你的子民吧。”
趙信這邊，剛結好軍陣，就看見遠處高地上出現匈奴騎兵的身影。
趙信和蘇建紛紛拔出長劍，大敵當前，唯死戰而已。
原歷史中，趙信本就是力戰不敵後才被匈奴誘降，如今得知援軍在後，更是決心抵抗到底。
…
中軍大帳。
衛青負手站在地圖前，若有所思。根據斥候回報，公孫敖等人已經抵達預定地點，唯獨李廣哪裡還沒有消息傳回。
指著地圖中的一處高地，衛青問道：“咱們現在離這裡還有多少路程？”
張騫查看一番後，道：“還有一日的路程，騎兵單獨行進的話半日即可。”
張騫出使西域被匈奴人扣留後，隨著匈奴人一起逐水草而居，十餘年的時間裡，走遍了大大小小的牧場。
劉徹派張騫來，更多還是為了補償他，畢竟張騫為了他聯絡西域諸國的戰略規劃付出了太多。
軍隊中有很多匈奴人的情況下派張騫做嚮導，除了信任，還是在給他立功的機會。
張騫也不負眾望，之前的幾次出擊中都正確指明瞭路線。
衛青微微點頭，道：“讓騎兵提早出發吧，趙信和蘇建以少敵眾堅持不了太久。”
張騫提醒道：“大將軍，提早支援的話，可能打草驚蛇，難以徹底包圍伊稚斜的主力。”
衛青搖搖頭，道：“斥候回報，公孫敖他們此時已經到達預定位置，只有李廣將軍那還沒有消息。不能再等了，多等一刻，蘇建他們就多一份危險。”
“我派他們做誘餌，又不是派他們送死。”
張騫道：“也好，咱們和伊稚斜一時也難以分出勝負，李廣將軍早些晚些不影響前期進攻。”
衛青輕聲道：“本想把你派去給李將軍做嚮導，可老將軍太過固執，否則我也不必擔心他能否如期抵達。”
張騫嘆口氣，道：“老將軍從軍多年，屢立戰功，自有其行軍方式，何況他軍中自有嚮導。”
衛青擺擺手，道：“不說這個了，做好準備吧。”
張騫輕笑一聲，道：“我已準備了許多年，被匈奴扣留的這些年中，我無時不在想著我大漢王師何日能擊垮匈奴。”
衛青抬手拍了拍張騫的肩膀，道：“這些年你受苦了，這些軍功都是你應得的。”
“走，出發前我帶你去見個人，他說了幾次想見你，一直沒機會。”
張騫猜測地問道：“就是那個拿出千里鏡，又製作出新式裝備的陸鳴麼？我早有耳聞。”
這軍營之中自己沒見過，又值得大將軍親自領著自己去見的，也就只有這個神秘的高人弟子。
他也早就想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