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是何等聪明之人,仅看程处亮的神情,便知道其中定有隐情。
但是他和程处亮一见如故,刚才和对方论道又收获颇丰,对面前这位小郎君可是佩服的紧!
谁没有一点隐私?
至于程处亮如何猜到袁天罡所做之事,孙思邈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有这么一个博学多才的朋友就够了!
他不想让程处亮为难,故此才开口打起了圆场。
“孙道兄何出此言?莫非您也知道此事?”
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二人顿时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的问道。
“两位道兄错了,贫道的确不知此事!虽然你们二人推算之术名扬天下,但这世间奇人异士何其多哉!”
孙思邈喝了一口茶,脸上颇带得色的说道,
“程二郎博学多才,对于推算之道定然精通无比,能算出你们的所作所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啊,故此我才有此一说。”
“不问青红皂白便站在自己一边,这老神医值得交往!”
程处亮看到孙思邈毫不犹豫的为自己开解,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
听到孙思邈的话中带刺,袁天罡师徒的脸就是一黑。
“敢问程二郎,孙道兄的话是否属实?这件事关系十分重大,真的是您推算出来的吗?”
李淳风板着一张脸,语气颇有些不善。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对数算之术颇为精通,对于孙思邈所言,根本不信。
“呵呵!”
程处亮呵呵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
“孙老神医说的不错,你们所做之事,正是我推算出来的。”
如今程处亮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信口开河。
“你看程二郎都承认了!以往我观你们推算之时,又是掐指头,又是摆蓍草,看天相什么的!
你看我这贤弟,只是用眼睛一看,便算了出来!由此推断,他推算之道,你二人也难以望其项背啊。”
孙思邈见两人有些急眼,故意打趣道二人。
“唉!您老说这个干嘛?这不是刺激他们吗?我哪里懂什么推算之术,你这么一说,他们非急眼不可?”程处亮心里一阵发苦。
“孙道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天罡闻言,眼睛一鼓,语气不善,“照你这么一说,我们比之程郎君,如同地比之于天,婴儿比之壮年乎?”
“是啊孙师伯,我和师父对推算之术虽然不甚精通,但是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李淳风也气呼呼的说道。
好好的一场茶话会,因为一两句话,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
“哈哈!”
孙思邈哈哈一笑,“说假话嘛,那肯定是,非也非也!你们推算之术,独步天下!说真话吗?的确是有些不入流!”
“老神医您还是少说两句吧!看把人家师徒二人给气成什么样子了!”
程处亮扫了一眼被气得脸色发青的师徒二人,暗自摇头。
“哼!”
袁天罡冷哼一声,道:“孙师兄,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本来好好的气氛,非要被您整的不欢而散,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改不了这个毛病!”
“是啊,孙师伯!我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您的思维跳跃实在太大,我每次都有一种一脚蹬空的感觉,心脏着实受不了!”李淳风佯装捂着胸口,出言相讽。
孙思邈和袁天罡那是几十年的师兄弟,关系好的要命,两人分开又惦记对方,一旦在一块儿,说不上几句话,就会抬杠,非要一个把一个气得吹胡子瞪眼,那才开心。
“唉!”
孙思邈摇头笑道,“你们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们厉害!”
“孙道兄,我们是那种嫉贤妒能的人吗?你这话就说的有些过了!”袁天罡气得胡须直抖。
“是啊!孙师伯,您这话连晚辈都觉得刺耳!”李淳风随声附和。
“嘿嘿!贤弟,你告诉他们你的推算之术,到了何等程度?”
孙思邈嘿嘿一笑,不接袁天罡师徒二人的话,直接问程处亮。
“呃……”
程处亮见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由得迟愣了一下。
接下来,程处亮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我的推算之术也是略懂皮毛而已,这么说吧,我也看不远,最多也就能看个一千多年远吧?”
“什么!一千多年远,还不够远?看这叫什么话!”
袁天罡闻言,好悬没把鼻子给气歪。
而李淳风也好不到哪里去,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凡精通推算之术者,皆精通算数!”
李淳风狠狠的喝了一口茶,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说完这话,李淳风死死的盯着程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