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被一大批人找的沈喬正樂呵呵地蹦蹦跳跳地到了一個破屋前。
系統探出個小腦袋,“宿主為什麼來這裡呀?”
“做慈善。”
“哈?”
直到宿主又開始嫌棄自己的系統打算靠自己豐衣足食。
它隨便搗鼓了一下,平面就立刻出現了一份資料。
何運臣,趙鄆城的未來那個助他戰無不勝的白麵軍師,
也被稱為軍事鬼才。其常出的點子總能打的敵人措手不及,百戰百勝。
見到系統查到了人,沈喬終於笑了,她揶揄道,“當時趙鄆城重用他時是恰好趕在他生活剛有點起色的時候,就得到了他一輩子的守候。
那我們現在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收了他,那他豈不是以身相許都不為過?”
見到宿主這久違的不正經,系統目瞪口呆:完了完了,它宿主又飄了…..
見到系統成功被自己挑逗,沈喬一下子沒忍住笑出聲來。
笑聲驚醒了屋裡的人,門立刻從裡面打開,
從裡走出一個身著麻衣的男子,衣服上雖有幾塊補丁,
但是周身卻有一股竹子般的氣質,再配上那張清秀的臉,簡直給人沁人心沛的感覺。
這麼一位遺世獨立的君子樣,真難想象出他看著戰場上的廝殺時還是一副淡然得幾近殘忍的樣子。
不過這不是她該想的,她找他,純屬是因為她少了一把像他這樣鋒利的劍。
所以她走上前,禮貌的問了一句,“請問可以進去討杯水喝嗎?”
卻沒想到男人當著她的面“啪嗒”一聲將門關上,聲音冷漠,“不可以。”
這直男,怪不得結局也沒聽見他有成親的消息,活該孤生!
沈喬抽了抽嘴角,在心裡咒罵道。
目睹了一切的系統沒忍住笑了,真是頭一次見到宿主吃癟,
不過它還是有些疑問,“宿主為什麼一定要來幫他?宿主又不要打仗。”
“傻!”沈喬點了點系統的小腦袋,沒好氣道,
“我沒有,但是沈俞謹要啊,雖說每次都勝利了,但是我可是記得有一次偷襲戰差點沒要了他的命,
如果我們能有何運臣這把劍,沈俞謹的好感度還怕撈不到嗎?
畢竟……比起男人護著自己的女人,整天為她擔心受怕的愛情,
沈俞謹這種人更喜歡對方能與他勢均力敵,並肩作戰!”
聞言,系統崇拜地看著沈喬,心想:果然還是宿主有遠見!
看了系統整理的何運臣這人的資料,沈喬嘖嘖出聲。
若說前面的人都是生來身世悲苦,那這人的慘純屬是自己做的。
何運臣本來出生一個平民之家,雖然算不上富貴,但也是四口一家,
母親和善,父親憨厚,妹妹聽話可愛,本來是那種宮裡人最羨慕的家庭和睦的幸福。
但偏偏生了這麼一個奇種。
他出生那日,天降祥和,田園瞬間結果,轟動了當地,
當地的人都認為這孩子將來是福星,紛紛送來雞蛋什麼的希望能沾沾福氣。
結果何運臣也眾望所歸的那樣,不到四歲,就會作出小詩,
六歲,就會彈琴一絕,十歲就破了一道沉寂了三年的懸疑案。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何家也逐漸變得富裕有名起來。
本來這樣發展起來,何家遲早會成為大家。
可能是因為從小就是少年天才,周圍的人都是讚揚的原因,讓他只知道黑即是黑,白即是白。
他竟然大膽到去設計那些貪官!
因為超出常人的智商,總能把那些貪官玩的團團轉,
可是官官相護,做得多了,難免涉及到了京城那邊官的利益,管你有沒有錯,他說你錯了你就別想再好過日子!
何運臣再怎麼聰明,在這個權力至上,金錢能使鬼推磨的社會,
也被打壓的家庭破碎,父親工作被搶,母親日日以淚洗面,
最後父親在一次找工作的路上被撞死在街頭,母親聞此,隨後在辦理喪事後也跟著去了。
你以為何運臣沒有想過復仇嗎?他想啊!
他每天夜晚都因為在夢裡見到父母蒼白又帶有點點怪罪的眼神驚醒而恨意難消。
他恨!
明明那些貪官貪了他們所有人的錢,為什麼在他們家被報復的時候,所有人都對他們避而遠之?
他不是因為他們而去“懲治”那些貪官的嗎?為什麼現在幫一點忙都不肯?
明明只要給一包藥,他母親就不會死,為什麼不給?為什麼….
每當他想著要不就拼上自己這條命,將京城的那位殺死,可是一想到自己八歲的妹妹還是放棄了。
但是如果他就這麼放棄了就不叫何運臣了!
他開始潛心閱讀軍書,看遍那些奇兵軍書,去揣摩用兵之道。他要復仇!而最快的途徑就是通過行軍拿軍績!
後來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
他憑著自己詭辯的思想,成功被趙鄆城看中,一步步登上那個聞人喪膽的白麵軍師的位置。
前後整整十年後,太子掌權,懲治貪官,他再暗暗地推了一把力,成功地將那些腐敗分子連根拔起。
他的恨,他的仇,報了!
從此他將心完全放在輔佐趙鄆城身上,抵禦外敵,他以一種不太盡人意地明白世上的灰色地帶,
也殊途同歸地出人頭地,被大黎百姓傳為神!
沈喬看完突然理解了何運臣剛剛的行為,畢竟人家在最困難的時候,從小玩到大的街坊鄰居都可以說變臉就變臉,更何況一個不認識的人呢?
再說算算時間,現在距他父母去世已過了三年,這已經是他搬的第三次房子了。
看來,要獲得這位的信任,要從長計議。
沈喬將手中的餅子全部吃完,拍了拍手,將包裝紙丟了後站起身來。
“回去咯。”
她該去找渣渣沈俞呈了…..誒?等等!
沈喬突然停下腳步,系統不解地問,“宿主,你停下幹嘛?錢變多了,會被上面發現的!不能再買東西了….”
聽著自家系統這麼摳搜的聲音,沈喬抽了抽嘴角,一臉無奈的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不遠處一地,說,
“我想不用等明天了,今天就可以讓這位天才少年記住我!”
系統疑惑地看過去。
只見在不遠處,在一群人圍成圈中,唯露出身材瘦長的何運臣那張清秀的臉。
“大家快看啊!他那衣服都幾個補丁了,還說自己沒必要拿,
這可是柳先生的字,大夥都知道柳先生高中了,現在他的字畫特別值錢呢,
他還沒說自己必要偷?我看啊,他就是想偷偷地拿回去賣錢……”
“是呀是呀!沒想到這麼一副謙謙君子的樣貌,竟是這麼個不知羞的人,現在都被賣家抓住了,還在狡辯……”
被一直拽著衣服的何運臣不耐地皺了皺眉,這麼多年,他多難聽的話都聽過來了,
現在被人這麼當面指指點點,他也是面色不變,自帶一股清冷。
他只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耽擱了自己看書的時間,可是這些人為什麼不放過他?
那副字畫明明在他來之前就已經壞了,他碰都沒有碰,
這群人無非就是看他衣著簡陋,想找冤大頭欺負罷了。
他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煩,隨後用手輕輕一捻那副字畫,清清淡淡地說,
“這幅字畫被撕的邊痕,已經微微泛黃,這種泛黃程度只有一點,
而柳先生用的紙是**紙,是上等紙,只有在保證有一天的時間才會有此狀況,
而我剛剛前後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根本不會是我可以辦到的。”
話音剛落,全場一靜。
“哥哥好厲害呀!”突然一道稚氣未脫的聲音響起。
隨後帶著孩子來的女人立刻捂住她的嘴,低聲訓斥了幾聲,馬上灰溜溜地走了。
接著不知道誰先起頭的,立刻比剛剛大的討伐辱罵的聲音撲面而來,罵的話也越發低俗不堪。
聽著這些髒話,何運臣眼裡閃過一絲冰冷。
成年人往往是這樣,一旦意識到顛覆自己之前所認識的道理,就會自欺欺人地去掩蓋真相,而繼續自己所謂的“正義”!
他剛剛到底還在期待什麼?何運臣自嘲地笑了笑。
一直觀察著這邊的沈喬見到這神情,才勾了唇,輕啟粉唇,
“系統,現在,給他腦裡一個刺激,讓他看到之前最落寞時那些人對他的指指點點的虛影,
屆時舊的心理陰影與現在眼前的場景重疊在一起,就是我們登場的時刻。”
系統下意識一抖,點了點頭。
隨後,圍著的人眼睜睜地看著男人突然睜大瞳孔,剛剛還平淡的臉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白了下來,
就在他顫抖的身子快要倒下去的時候,
一道清脆軟甜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你們未免也欺人太甚!”
本來是一個個頭嬌小都沒有她們高的少女,但不知為什麼,
他們見了,背後卻是一寒,甚至忍不住自動挪開步子,讓出一條路讓她進去。
這個少女什麼來歷?她們為什麼感覺到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不過她們馬上緩過神來,雖然還是有點後怕,
但是為了給自己這方壯膽子,一個大媽吼了出來,“小姑娘不要多管閒事的好!小小年紀懂個什麼?”
“是啊!到時別被罵的哭著回去找娘。大夥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接著是一陣鬨笑。
聞言,系統憤怒地就想去懲治這幾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嘍囉,
結果突然看到自己宿主嘴角勾出一抹淺笑,眼底卻是一片冷漠,見到宿主這個樣子的系統立刻知道這是宿主生氣的樣子。
宿主一般不生氣,但一旦生氣就代表著有人要遭殃了。
看,系統還沒喘口氣,
沈喬便上前先輕輕地將何運臣扶住,看見男人變得有點清醒的眼神,對他溫柔的笑了笑露出兩個小酒窩以示安撫。
接著溫柔的將男人手中攥緊的字畫拿了過來,隨後邁著輕輕淺淺地步子走到一副被攤開的白紙前,
拿起一旁的毛筆,攤開那副“原字畫”,泰然自若地執筆開始寫字。
周圍的人本來還想諷刺她的不知天高地厚,卻意外地見了字,瞬間驚訝地只顧張大嘴巴,
心下都驚歎道:怎…..怎麼可以這麼像?
可是還是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地人立馬尖叫到,“別以為你又寫了一副一模一樣的就可以了!竟然是你寫的,那再怎麼像,也只是個贗品,
你這個黃毛丫頭還是回家找媽媽吧!你的字又值不了幾個錢,你抄襲了柳先生的字又怎樣?”
沈喬聞言只是從袖口掏出一件物品,神色似有嘲笑的意味,“那這個夠不夠重量?”
血色的玉佩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折射出一抹紅光,
一看就知道是一枚質地極好的玉,可比這更驚人的是它所代表的身份。
那個大叔果然什麼都不懂,一臉莽夫,他見自己不認得,立刻張口就要開罵。
結果剛剛還在叫罵的人瞬間都跪在了地上,紛紛顫抖著聲音磕頭,
“不知姑娘是將軍的人,請姑娘不要怪罪,草民……給您磕頭!”
每次都會掛在將軍腰間的,一枚刻有“城”字的血玉,她們怎麼會不記得?
隨後在一大圈人的磕頭聲做背景,沈喬逆著光慢慢半蹲下,向何運臣伸出手,嘴角溫柔的勾起。
不知是這酒窩太醉人,還是第一次被人護在身後,何運臣第一次握住了除妹妹以外的女人的手。
這種哪怕站在所有人面前都要護著你的感覺,對於何運臣來說,既新穎又讓他忍不住沉迷。
可是手下溫軟的觸感馬上將他拉入現實,他一愣,眼神的光逐漸被女人眼裡如星辰的笑升起。
真的有人會沒有目的來幫助一個陌生人嗎?
這………怎麼可能呢?
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沒有絕對的利益趨勢她們是不會去做的。
想明白一切,何運臣又把自己的心封鎖,他立刻鬆開手,收起眼裡的軟弱,一臉清冷,
隨後他往後退了幾小步,行了個君子之禮,“多謝姑娘相助。”
沈喬笑意不減,心下卻是一笑,看來真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啊。
“不客氣。”
說完轉身就要走,
何運臣看到對方真的不計回報地利落轉身要走,下意識地一問,
“姑娘為什麼要救在下?”
聞言,沈喬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何運臣沒想到自己就這麼把心裡話問了出來,反應過來眉頭皺了皺,盯著女人的背影有點緊張起來。
隨後他就看見女人似乎低頭笑了笑,他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對方軟糯甜軟的聲音傳來,
“殺人可能需要理由,但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說完,也不顧何運臣的怔愣,抬腳離去。
漫無目的走著的沈喬很快就被沈俞呈的人找到,男人找到她時,緊張的神情真是讓沈喬看了想吐。
但她表面上還是乖乖地點頭,一副很聽話的樣子,簡直看得沈俞呈心裡下意識的一軟。
隨後他牽起她柔嫩的小手,將她帶到了一艘船上。
沈喬一邊看著夜色河水的風景,一邊在心底與系統扯皮。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沈俞呈有點奇怪?”
系統聞言一驚,佯裝淡定的問道,“宿主為何這麼說?”
“劇本里這時候他對原主應該是冷漠態度的啊,態度發生改變的時候,是在沈俞謹凱旋歸來時,
他為了打敗太子,不得不陪原主做戲,現在無緣無故地提前,
他還沒被逼到使用這下下策,就已經臉上就差沒貼一張‘這女人老子要了’的紙了,
這唯一的解釋只有,他重生了!”
這麼一想,她之前所有的疑惑感覺都迎刃而解了。
想清楚這一點,沈喬差點沒笑出聲來。
在人死後才發現這赤子之心,才追悔莫及,真TM的賤吶。
現在夢迴重生又裝什麼深情,要她說,他根本就不喜歡原主,而是單純的也想看看別人為他犧牲一次,那真是夠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