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一蹲下,还没拿起竹篾,就听院门被敲响。
“辰哥,你在家吗?有你电话,快去大队接电话。”
霍辰州听见熟悉的声音,打开院门,这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霍启元,两人经常一起去抓鱼和掏鸟窝,进山里找野鸡。
感情亲如兄弟,只是他后来坚持要去当兵,霍启元家有三个兄弟,他排行第三,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不尴不尬的排行,加之家里条件一般,因此,他早早就被迫成亲分了家。
他今年26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霍启元穿着一身灰色短袖,黑色裤子,看着很整洁,看着瘦,但是精神状态比上次他回来时好太多了。
看来,他应该是找到赚钱的门路了。
他三天前结婚的时候,他还带着他妻子来帮了忙。
霍启元看着开了门以后辰哥一身迫人的气势,顿了顿开口:“辰哥,大队有你的电话,说是部队打来的,很急。”
霍辰州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
“阿元,最近生活怎么样?”
“辰哥,好多了,我现在每顿都能吃饱饭,孩子也很听话。”
霍辰州点点头。
霍启元见霍辰州没说话,八卦的问道:“辰哥,你和嫂子两人有没有……”
霍辰州没说话,只是斜着暼了一眼。
霍启元见状,没说话,闭了嘴。
到大队的时候,大队长正坐在木头凳子上抽着叶子烟,在思考霍家小子现在的身份。
霍家小子十年前就闹着要去参军,还真的让他成功通过测试,成了一名解放军。
但是上次回来时,也没什么特别官架子,只是感觉这霍家小子比以前壮实,更沉稳了。
刚刚接到的电话,先是一个年轻的男声,问是不是南省岳安市金山县霍家村,接着就是这个男声叫了一声首长,联系上霍队长大队了。
首长,那可是部队里面的大领导,霍辰州居然认识部队里面的大领导,还是大领导亲自来联系。
正思考着,霍辰州来了。
男人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大队门口,无形中有一股气势,霍辰州向大队长点了点头,就拿起桌上的电话。
“嗯,我知道了,嗯。”
霍辰州挂了电话,走到门口时,本想直接出门,转过身,对着大队长说了句:“大队长,麻烦你多多照顾霍家。”
大队长愣愣的点头,霍辰州见大队长回应,径直出了大队,往霍家走去。
回到霍家时,还能听见三个女人的笑声,小女人很是开心,笑声也很是清脆,他想他理解了什么叫做银铃般的笑声。
但是,他得归队了,推开院门,霍家两父子看着霍辰州,他们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我要归队了,现在就得走。”
霍辰州说完,就进了屋子,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以及路上需要的证明。
当拿到包里的存折时,想了想,霍辰州将存折拿了出来,包里的票也拿了出来,放在柜子上。
霍家三个女人已经知道霍辰州现在就要离开家归队的事情,聚在门口,霍奶奶推了推时宴宁。
时宴宁知道小说剧情里第二天霍辰州就会归队,所以她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霍辰州转头看了眼,伸手将时宴宁拉了进来,接着当着几人的面,关上了门。
霍奶奶……
霍母……
霍老爷子……
霍父……
时宴宁……
霍辰州将手里刚拿出来的存折和一个布包给了时宴宁:“这是我的存折,上面有六千块钱,都由你处置,还有柜子上的是我这次回家队里给的票,你拿去,就当是彩礼。”
时宴宁开始在心里计算着六千块钱在当下是什么概念,一毛钱可以买五个鸡蛋,半斤猪肉,甚至有票的话可以扯布做半身衣裳。
这次去好像男人会因为出任务留下什么后遗症,也是同意离婚的原因。
具体是什么后遗症,时宴宁,不清楚,小说里也是交待得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影响他继续留队的,小说里他一路干到了司令才退休。
小说里只是说,他们队里出了内奸,好像是侦查员,他死里逃生,也是因为最好的兄弟舍身救了他,最后,全队只留下他一个人回来。
而那位好兄弟留下来的妹妹,霍辰州将自己一半津贴给了她,接手了找工作,而这位妹妹也是和霍辰州来往最多的人,也是小说读者认为最有可能嫁给霍辰州的人。
不过,霍辰州直到退休,也没有再婚,留下什么血脉,小说里结尾时这潦草的两句,也让读者痛心疾首。
现在,这个霍辰州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两个月后就会传回受伤的消息,她现在的世界不是小说,他们也不是纸片人。
霍辰州,见眼前小女人明显走神的模样,捏一把女人柔若无骨的小手。
霍辰州大手一揽,抱着时宴宁亲了一口嘴唇,说道:“你放心,宁宁,既然你愿意跟我过日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不会让你后悔的。”
时宴宁此时纠结得不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醒,如果提醒又该怎么说,怎么解释?
霍辰州见小女人还是没有反应,心下一冷,松手,拿起包裹准备出门。
时宴宁见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下一着急,管不了那么多了,谁知,地上有一个小坑,变成了生扑。
她要说,让她见着那么多为国为民的战士牺牲,她做不到。
“你等下,我有话要说。哎哟,真疼!”这背是石头做的吗?疼死她了!
霍辰州在时宴宁从背后扑过来的时候,脚步一顿,听时宴宁喊疼,赶紧转过头看时宴宁撞到哪里没。
“霍辰州,你要小心自己队里的侦查员,还有,你要好好的。”
霍辰州凝眸,眼睛里的光甚是摄人:“你为什么这么说?”
时宴宁说完就有些后悔,自己这样不明不白瞎说,是个人都不会相信,她要怎么解释。
“我从小到大就会做梦,梦到的场景,百分之七十都会实现,昨晚上梦到的,那个人嘴角长着一颗痣,肩膀上还有一个碗口大的疤。”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时宴宁说的这个人确确实实存在的。
见男人还是在怀疑和探究,时宴宁一股脑地又说了些。
“我还梦到,昨晚上的我是被人下了药,下药的人就是我信任的刘红,而之前你在河里救下我,也是刘红设计的。”
电光火石之间,霍辰州联系上了,自家媳妇一天前还是怕他的,昨晚上确实不同,今天早上也不一样,所以,她这是被下药而今天是知道了真相。
霍辰州迫人的视线更加严肃:“你这些话还对谁说过?还有没有别的人知道?”
时宴宁摇头,“没有,只有你知道。”
霍辰州放下心来:“好,那你把事情烂在心里,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
“好。”
霍辰州又想起时宴宁口中那个知青刘红,在他将人抱去诊所后,确实有那么一个人在人群中拱火。
但是,他现在必须得离开了,任务紧急,不能帮她解决。
“你在家好好的,平时也别出门,那个知青上一次是想要你的命。”
那条河在霍家村每年因为涨水,水深湍急不说,沿岸还有很多石头,所以一直都是禁止下水的。
而对于小媳妇这小胳膊小腿的,当时情况危急,如果他不救,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