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比赛结束,宴璇玑成绩中等。
第二个比试的是耐力。
所有学员同时出发,绕校场跑十圈,谁先到终点,谁成绩最好。
刚开始时,大家还能一窝蜂,跑了几圈,差距就拉开了。
有两个体胖的,实在坚持不了,半途退了下来。
校场很大,十圈确实是非常非常需要耐力,剩最后两三圈的时候,最为艰难。
凉棚里不少亲友陆续起身,去现场就近给自己人加油助威。
宁淼看看宴墨白的背影,见他没有前去的意思,也深知他定然不会前去。
陆陆续续有跑不动的学员放弃。
坚持在跑的学员也都跑得越来越吃力。
边上呐喊助威的亲友声音震天。
“二妹,加油,二妹,加油!”
“大姐,加油,快,再跑快点!”
“小妹,你可以的,坚持就是胜利!”
宁淼见宴璇玑朝凉棚这边看了好几回,她感觉她似是也快坚持不下去了,抿了抿唇,起身。
将食盒放到凳子上,宁淼出了凉棚,来到跑道上,小跑着追上宴璇玑。
“三妹妹,只剩下两圈了,我陪着你,我相信你一定能跑完。”
宴璇玑很意外。
其他的亲友都是站在那里呐喊助威,这个女人竟然直接陪她跑。
原本都准备放弃了,顿时来了精神。
宴璇玑调整呼吸,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不仅她,在场的其他人,以及凉棚里的主仆三人都非常意外。
看着那戴着帷帽、白衣飘飘,如展翼的蝶一般陪跑的婀娜身影,不少人好奇。
“那是谁?”
“听说是永昌侯府的长媳。”
见有人领跑成效不错,其他亲友们也纷纷效仿。
一时间,学员们的士气大振,竞争越发激烈。
凉亭里就只剩主仆三人。
蓝影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自家大人:“要不,属下去替宁娘子吧,她好像也跑不动了。”
两大圈距离不短,又是穿着长裙,戴着帷帽,更是增加了困难。
明显跑得脚步微跄了。
宴墨白微微眯了眸子,不冷不热开口:“你是亲属吗?”
蓝影:“……”
好吧。
他不是。
赤风给了蓝影一个“多事”的表情。
蓝影噤声。
这厢,宁淼气喘吁吁,一边跑,一边给宴璇玑打气:“三妹妹,坚持,只剩下大半圈了,马上就成功了。”
宴璇玑见她也累得够呛:“大嫂停下来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没事,我也能坚持。”宁淼拖着沉重的步子,跑在宴璇玑侧前方,始终保持一个领跑的状态。
只有她自己知道,气喘吁吁和脚步沉重,都是她装出来的。
两圈而已,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不过热热身。
但对一个缺少锻炼的柔弱女子来说,却是很艰巨的。
最终,宴璇玑以第三名的成绩跑到了终点。
她开心地扑到宁淼怀里,差点把宁淼撞倒。
她又哭又笑:“大嫂,我真的做到了,我第一次跑完了十圈!”
宁淼也不由地扬起了唇角。
休息了一会儿,就是第三项比试。
比射箭。
宴璇玑也取得了第五名的成绩。
三场比试结束,武试也全部结束。
学堂里的学员们留下来继续上课,亲友们回家。
宁淼在那些世家子弟还在道别的时候,就先行离开了。
她决定自己走回府。
大嫂跟小叔同车,被那些世家子弟看到,终是不好。
当然,她也带了几分欲擒故纵的心思。
——
宴墨白主仆三人出了思源学堂。
“怎么不见宁娘子?”蓝影问。
校场未见人,他还以为她已出来在停马车的地方等,可马车处亦不见人。
“大娘子先走了,让小的跟二公子说一声。”车夫恭敬道。
三人都有些意外。
“先走了?怎么走的?”蓝影问。
“徒步走的。”
徒步?
陪三小姐跑那两圈下来,腿已经废了吧,竟然有马车不坐,徒步回府?
蓝影莫名,看看赤风,赤风一如既往的一张死人脸没理他,他又看看自家大人,他家大人亦没什么反应。
蓝影便没再做声。
见赤风放了踏脚凳,他连忙上前撩开马车门帘。
宴墨白上了马车,弯腰入内。
马车缓缓行起。
轻轻摇晃中,宴墨白身子靠向车壁,阖上眼睛养神。
她应该是为了来时马车上,她因颠簸扑到他腿上,他将她推翻在地那件事。
当时,他确实力道有点大,她似是摔得不轻。
应该是因为这件事。
爬起来后她就沉默地坐在门口的位置,没再说一句话。
在凉棚里面也一人独坐在后面,没去他们那里,跟他保持着距离。
——
回到侯府,府里的下人都在忙碌着准备明日大婚的事情。
府中各处都挂起了红灯笼,搭起了花彩架,所有门窗都贴上了大红的囍字,一派喜气洋洋。
宴墨白看着满府大红,微微抿唇,带着赤风和蓝影回他的拂雪苑。
经过长廊的时候,遇到几个端着托盘往芳菲苑而去的婢女。
托盘里有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喜服,有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绣鞋,有琳琅满目的发饰和首饰。
见到他,婢女们都停下脚步,朝他恭敬行礼:“二公子。”
宴墨白径直走过。
婢女们也已习惯,待他主仆三人走远,才直起身。
“也不知宁娘子回来没?”蓝影道。
按理说,她是徒步,且只先走一会儿,他们路上应该能赶上,可一路都没看到她人。
宴墨白侧首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你很担心她?”
蓝影吓得不轻,赶紧否认:“没有没有。”
他担心侯府大娘子,他什么身份?
“真没有,属下只是觉得她陪三姑娘跑了两大圈下来,再走那么远的路,应该走不快,不可能比我们先回府,可我们路上却没遇到她,莫非……遇到了什么变故?遇到了康王的人?”
蓝影兀自猜测着,末了,又道:“不过,她戴着帷帽,应该没什么问题。”
宴墨白微微敛眸,没做声。
提步进去厢房里面换朝服。
换了一身常服出来,便坐在书桌边看宁淼给他的那张蛇纹图。
“见过这种玉牌吗?”宴墨白抬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