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折梅手。
沒想到會是這門武功。
“四殿下?”
馮徵的聲音響起。
這位錦衣衛指揮使眼底閃過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狐疑。
錦衣衛成天與各色各樣的人打交道。
察言觀色已經是一門融入骨子裡的本事。
剛才這位四殿下見到天牢第九層的石碑有一瞬間的出神。
“四殿下以前來過這裡?”
夏默瞬間回過神來。
“馮指揮使說笑了。”
“本宮自幼長在皇宮,怎麼可能來過這種地方。”
“馮指揮使,就麻煩你帶著本宮在這天牢第九層好好逛逛。”
“本宮也想見識見識。”
“江湖中人畏之如虎的天牢第九層到底都關押著些什麼人?”
“是!”
幾人越過石碑來到裡面。
這天牢第九層果然與夏默腦海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天牢第九層,一直是用來關押江湖中武功高強之輩。”
“他們身上的鎖鏈和四面的牆壁都是由堅固的黑曜石砌成。”
“而且進入這裡之前,要麼被穿了琵琶骨,要麼以特殊的手法封了穴道。”
“任他進來之前在江湖上名聲多大,武功多高。”
“到了這裡……都只能乖乖將一身武功吐露出來。”
馮徵看著四周的牢房。
一路邊走邊介紹。
“此人名叫張鐵山,號稱“鐵拳無敵”,一雙鐵拳能碎石裂金。”
“性格豪爽直率,嫉惡如仇。”
“在江湖上頗有俠義之名。”
“兩年前因在地方上殺了一位知府被朝廷通緝。”
“為了抓到這廝,錦衣衛損失了一名千戶和兩名百戶。”
昏暗的牢房內,一道身影被沉重的鐵鏈無情地束縛在冰冷的石壁上。
“哼!”
“你們這群朝廷的走狗。”
“若不是使些下三濫的招數。”
“就是再來上幾十人,也未必能夠抓得住老子。”
牢裡的身影看見夏默幾人。
突然掙扎起來。
每一次掙扎都伴隨著鐵鏈的刺耳聲響和身體的劇烈顫抖。
夏默和馮徵誰也沒有理會。
繼續朝著下一個牢房走去。
“這是“劍影孤鴻”——李雲逸。”
“以一手孤鴻劍法聞名江湖。”
“不過性格孤僻,行事獨來獨往。”
“這是“毒醫”—— 孫瑾”
“此人精通醫術,擅長製毒,能殺人於無形。”
“一年前在西境邊陲之地,毒殺了一整個村莊的百姓。”
“還有這個女人。”
“千面妖狐”——胡媚兒。”
“擅長易容術,能變成各種人物,連聲音、舉止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此女野心勃勃,竟不知怎麼被她混入了宮中。”
“差一點釀成大禍。”
……..
每路過一個牢房,馮徵都如數家珍的介紹起裡面犯人的來歷。
整個天牢第九層一共關押著十幾位武林高手。
每一位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不過可惜。
夏默輕輕搖頭。
這些高手被抓到這來,少說也有大半年,長的更有數年之久。
大部分人的武功早就被廢。
而且每個人身上的傷勢看著就不輕。
錦衣衛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
現在這些人唯一的價值,就是還沒有完全交代出來的武功秘籍。
以及各自賴以成名的江湖手段。
比如那胡媚兒和孫瑾。
易容術和毒術。
甚至比一般的武功更適合錦衣衛這樣的機構。
“這個人是……”
夏默突然在一間牢房外面停下。
指了指裡面。
一堆雜亂的稻草上面,躺著一個穿著破爛灰衣的男人。
頭髮如同野草般凌亂,幾縷髮絲還黏著塵土與油汙。
臉龐被一層油膩的汙垢覆蓋,幾乎看不清原本的五官。
只有那微微張開的嘴巴和偶爾傳出的鼾聲,證明他還活著。
在這種地方竟然還能睡的這麼香。
而且這個人並沒有被鐵鏈拴著。
馮徵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尷尬之色。
“回四殿下,此人是天下第一懶人。”
“他是自願進入天牢的,而且第一天就將所修煉的【龜息功】交給了我們。”
“然後就一直在這住著了。”
不僅僅是夏默,就連後面的於浩和林復也都無語了。
天底下還真有這種人?
“浪費米飯!”
夏默聲音冰冷。
他本來還以為能在天牢第九層遇到什麼隱藏的高手。
然後試著招攬到鎮武司裡來。
沒想到連這種貨色都有。
“殺了吧!”
夏默直接熄了繼續待在這的心思。
說完之後,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是!”
馮徵看著牢裡的天下第一懶人。
左手背在身後,右手一掌揮出。
這一掌似乎承載了千鈞之力,但又似羽毛般輕盈。
天下第一懶人突然瞪大了雙眼。
眼中充滿了驚恐與不可思議。
“噗~”
一陣骨碎聲傳來,伴隨著鮮血的噴湧而出。
胸口凹陷下去,形成了一個駭人的深坑,衣物瞬間被染紅。
馮徵收回手掌,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此時剛剛走到石碑處的夏默心中一動。
沒想到這位錦衣衛指揮使的綿掌功夫竟如此了得。
“四殿下,那下官就不送了。”
天牢外,馮徵再次朝著夏默拱手道。
“馮指揮使客氣了。”
“今日有勞馮指揮使帶路。”
“日後若有閒暇,可多來鎮武司一敘。”
夏默三人翻身上馬。
到了現在,他自然不會相信馮徵所說的隨行護衛的屁話。
不管天牢第九層的犯人以前多麼威風。
現在只剩下一群老弱病殘。
這位指揮使大人……難道真的只是來混個臉熟的?
“下官一定前去拜訪四殿下。”
寒暄過後,就在夏默準備離開之時。
眉頭突然一皺。
猛地抬頭看向天牢的穹頂之上。
“什麼人?”
此言一齣。
於浩和林復下意識拔出刀劍。
守衛天牢的侍衛瞬間列陣。
“原來朝廷關押江湖中人的天牢竟在此處。”
“嘿嘿,若是將此地洩露出去,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
馮徵原本沉穩如山的面容。
在聽到這聲音後,瞬間變得如同被冰霜覆蓋,難看至極。
“何方賊子?竟敢窺伺天牢重地!”
馮徵一聲暴喝,聲音如同雷霆般炸響。
話音未落,馮徵已經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腳下輕點,身形便輕盈地躍上了天牢的穹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