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心招惹他,可是一看到那一家人便忍不住挑釁了。
——
夏天的夜,又熱又悶。
她從卓家走出來,一邊覺得痛快,一邊手機打車,但是由於距離城裡有點遠,一直沒人接。
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她身邊:“有榮幸送唐小姐一程?”
唐裳覺得今晚的風格外的悶熱,邁著大步往前走,理都不理他。
勞斯萊斯便慢慢跟在她身旁,裡面的人說:“這邊車子恐怕不好叫。”
唐裳想了想,自己走了這麼久腳都酸了,他既然願意,又是順路,上就上。
傅燁畇倒是很稀奇,以為她會像是昨天那樣拒絕他。
車子馳騁在回城的路上,逼仄的車廂裡一直沒什麼動靜,直到過了會兒,傅燁畇的手機響起來,才算是不再那麼死寂。
“說!”
他摁了免提,惜字如金。
“出來喝兩杯,還是老地方。”
“今晚算了!”
“算了?來了幾個小姑娘,可水靈著呢,你不是就喜歡這種水水嫩嫩的嗎?你不後悔?”
“我在開車,掛了。”
傅燁畇眉心蹙起來,在容治說出更匪夷所思的話之前掛了電話。
“他開玩笑的。”
傅燁畇解釋完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在跟一個陌生女人解釋什麼?
唐裳也很意外,默默地轉頭去看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解釋就是掩飾,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卓錦的。”
傅燁畇從後視鏡裡看她一眼:“你好像很討厭卓錦。”
“同父異母,會討厭有什麼稀奇?”
唐裳不加掩飾的反駁。
“小錦其實就是年紀小了些,心裡還是很善良的。”
“……”
善良?
卓錦?
她懷疑這個男人不僅是個冤大頭,還是個智障吧?
她昨天見著他,還覺得他有幾分智慧,沒想到啊沒想到。
不過他是傻是愣也跟她沒關係,反正他又不是她……
唐裳想著想著,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轉而想到自己的兒子女兒,幸好那一對看上去蠻正常的,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怎麼不說話?”
傅燁畇許久沒聽到她說話,看著後視鏡問了句。
“說什麼?說你的小錦是個溫柔善良的小可愛?”
唐裳不太想搭理一個智障。
“不喜歡提她也沒關係,可以說說你自己。”
傅燁畇留意到自己對這個女人過分的稀奇,心裡有些悶。
“我自己?我當然不是什麼善良的小可愛了,我是一個不知好歹,為所欲為的壞女人。”
她輕笑了一聲,說完把掉在臉前的長髮勾到耳後,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看向他。
傅燁畇突然停在了路邊的一棵大樹下。
深夜寂寞,車子裡突然又是一片死靜。
唐裳意識到出了問題,但是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
傅燁畇的臉色突然變的很冷,她看了眼,想了想,緩和的口吻提醒:“我們還沒到家。”
“我們有家嗎?”
他突然轉頭看她,冷鷙的眼眸直直的戳進她的眼底深處。
唐裳感覺自己的心裡,好像產生了陣痛,不過這陣痛很快隱去。
只是他剛剛像個智障,現在卻又像個腹黑,甚至會強取豪奪的,她不敢惹的大佬。
左右權衡後她只好笑起來:“你要是不高興,我下車好了!”
她是真的想下車。
但是咔嚓一聲。
車被反鎖了。
她的手握著車把手,默默地轉過頭看他,這會兒別說氣場,她就是個待宰的小雞仔。
她可以說,這五年來,她從沒有像是此時這麼心驚膽戰過。
“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你當我傅燁畇那麼隨便嗎?”
他突然傾身上前。
唐裳立即結結實實的靠在車門上,驚呆的看著他。
若不是安全帶阻止了他,他或許已經撲上來把她撕成兩半。
傅燁畇低頭看了眼攔住自己的礙眼東西,下一秒卻又氣勢洶洶的睨著她。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繼續待在這裡?”
她實在是不敢再招惹他,只能問他意見。
“如果我說是呢!”
傅燁畇冷眼看著她反問。
“傅總你說怎樣就怎樣!”
她笑,笑的無比諂媚。
傅燁畇心裡的火氣這才消了些,可是該死的,她身上的味道一直吸引著他,讓他快要剋制不住自己。
這幾年他跟卓錦在一起,再也沒有那種衝動,那一夜他是被下了藥,但是那個味道他一直忘不掉。
雖然早上他醒來的時候看到卓錦在裡面,但是他再想碰她的時候卻發現味道不對。
卓錦用的香水都是很名貴的香水,但是那種香是不一樣的。
而這個女人……
“五年前你發生了什麼?”
他突然問了聲。
唐裳的心跳驟然加快,看著他的目光漸漸地變的有些星光。
她發生了什麼?
她不過是跟他睡了一覺,但是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他這件事。
讓別人不痛快,她心裡就舒服。
唐裳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臉特別燙,想的有點多,回過神後立即別開了眼。
她的手機響起來,她低頭去拿手機,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木訥。
傅燁畇看著她的動作,想了想,又繼續坐了回去,發動車子繼續上路。
“尚先生,好吧,以深,有事?哦,我現在不在,明晚吧,好,拜!”
她通完電話後把手機放下,許久才又冷靜下來。
可是身邊男人的氣勢,始終在影響著她。
唐裳,你要是敢亂來你就是自毀。
她不得不這麼提醒自己,然後整理好情緒,靜靜坐在一旁。
而她一側的男人則是被她那短短的幾句話氣的嘲笑了聲。
以深?
明晚?
好?
昨晚那個跟她一起進入小區的男人?
唐裳正在自我調節,沒發現他的情緒變化,直到後來。
到了樓下,他把車子停好下車,唐裳也扭頭去開車門,才發現她這邊還鎖著,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陣悶熱的風吹到身上,她條件反射的抬起眸。
“不出來嗎?”
傅燁畇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唐裳覺的……
傅燁畇的腹黑,今夜只是,初露端倪。
她從裡面出來,但是他直直的站在那裡,她提著一口氣讓自己儘量渺小一些別撞到他,但是風一吹,她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往一旁傾斜。
在被吹倒之際,溫熱的大掌將她的手臂握住。
她牢牢地站在那裡,條件反射的仰起頭看向那個扶著她的人。
他眼眸黑暗,氣勢洶洶,彷彿暗夜中的神邸,讓她的心陡然間走錯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