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燁畇也側了側身:“不藏了?”
“沒什麼好藏的。”
唐裳將絲巾從頭上扯掉,纏在冒汗的手心裡,眼睛卻不去看他。
傅燁畇漆黑的眸子睨著她,她臉上透著粉,像是做錯事心虛的小女孩,那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看的直讓人心癢。
“TS的首席設計師應該不需要金主吧?”
傅燁畇突然問了聲。
唐裳意外的看著他。
“坦白局,要不要?”
傅燁畇知道她的心思,又感興趣的看著她問了句。
“不要!”
唐裳心想我的項鍊你都送人了,還坦什麼白?
“你可別後悔,項鍊我還沒還給卓錦。”
傅燁畇笑著說了句,隨即電梯一開他便先走了出去。
項鍊還沒給卓錦?
唐裳腦子裡叮的一聲,立即就追了出去:“今晚你會過來吃飯吧?”
“如果沒有第三個人的話。”
傅燁畇轉頭,微微一笑,說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唐裳在他關門前用手抵住他的門被,咬著後牙槽擠出一點笑:“絕對沒有。”
“我待會兒過去。”
他沒關門,轉身進了室內。
唐裳便也沒關門,不過回到家煮飯前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兩條腿,然後回到房間換了套長裙。
傅燁畇洗過澡換了身休閒才過去,餐桌上已經擺著三菜一湯,廚房裡的女人背對著他,正在倒酒。
她也換了衣服,一頭長髮隆了起來,但是臉上的妝沒卸。
不知道為什麼,她越是這樣,他越是想看她卸妝的模樣。
她倒了兩杯紅酒端過來,懂事的誇讚他:“傅總換了衣服看上去好陽光啊。”
“那我平時不陽光麼?”
傅燁畇拉開椅子坐下,問她。
“霸道總裁怎麼能用陽光形容。”
她把酒給他一杯,把自己的一杯放在旁邊,入座。
傅燁畇眼眸直直的睨著對面坐著的女人,她一頭長髮不經意散落側臉一些,整個人都溫柔了好些。
不知道為什麼,這張臉,總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跟卓錦是有些相似,但是卻又好像完全不一樣。
她們倆身上的味道是不一樣的,氣場也截然不同。
為何,他每每看著她都有些不可自控?
唐裳提醒自己切勿操之過急,對他舉起酒杯:“先喝一口嗎?”
傅燁畇條件反射的垂眸看她的酒杯,才發現她的手都那麼纖長,他摸過一次,意識到自己想的太遠,在心癢難耐之前他收起情緒,拿起酒杯跟她輕輕地碰了一下。
但是兩個高腳杯碰在一起卻發出悅耳的聲音,像是優美的一個音符。
唐裳輕抿了口酒,滿足的點了個頭,然後拿起筷子:“我們開動吧。”
“什麼時候開始學的煮飯?”
傅燁畇開動前頗感興趣的問她。
“大概四五年前吧。”
她條件反射的回答,答完之後才發現自己說錯,立即笑著補上一句:“當時沒事做。”
傅燁畇沒說話,只是睨著她,又抿了一口紅酒。
唐裳卻莫名的心跳加快了些,有些緊迫的也端起紅酒又喝了一大口,這才稍微舒緩了些。
整頓飯她都不太自在,他話不多,一直在看她。
唐裳最後終於吃不下去,抬眼看著他:“你一整晚都在看著我,該不會真的看上我了吧?”
“的確挺好看的。”
“……”
他好像從來不吝嗇誇讚她,但是這感覺並不讓人舒爽。
“說說那條項鍊的事情吧,你為什麼執意要拿到那條項鍊?”
傅燁畇放下酒杯,雙手合十,直視著她問。
“我如果說那條項鍊其實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你會信嗎?”
唐裳聽到終於說到正題,舒緩了許多,想了想,反問了他一句。
“你說那是你媽留給你的遺物,可有什麼證據嗎?上面只刻了一個卓字,而你們姐妹都是卓家的女兒。”
傅燁畇沒料到她會給這樣的答案,繼續拋出自己的疑惑。
“上面的確是刻了一個卓字,那時候他們感情很好,不,或許該說是我媽自以為他們感情很好,我媽後來告訴我,那是在我出生前刻上去的。”
她說著說著,便突然沉默了。
眼睛莫名其妙的就有些乾澀,然後什麼都看不清。
眼前突然就浮現出她母親溫柔的抱著她在懷裡,把項鍊放在她手裡的情形。
她母親臨死前說,那是她的嫁妝。
但是她竟然把嫁妝弄丟了五年。
傅燁畇看著唐裳眼眶裡漸漸地晶瑩剔透,便靜靜地等她緩過來再繼續說下去。
“你要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個卓字外面還有圖案。”
唐裳又喝了口酒,緩解後才繼續對他說。
傅燁畇點了下頭:“是還有圖案,但是那個圖案能說明什麼?”
“那個圖案是一個糖果呀!”
唐裳聽後忍不住立即提醒他,想要笑的,眼淚卻莫名其妙的跑了出來。
傅燁畇抬眸看著她眼裡流出來的淚,他沒想到自己會看到她哭,她一向在他面前都是那麼強勢。
“我怎麼確定你說的是真的?你說這是你媽的遺物,怎麼會落到卓錦的手裡去?”
他漆黑的眸子睨著她,一字一句沒有半點感情流露。
他像個老闆,在質問自己的員工。
唐裳深吸一口氣,垂著眸看著自己已經沒酒的酒杯,抬手摸了摸冰涼的杯杆,才又繼續說下去:“這就要問卓錦了!”
“你是想說是她偷走的嗎?雖然這條項鍊價值連城,但是我敢說,你們卓家沒有落魄到她需要偷一條項鍊的地步吧?”
“當然沒有,她偷項鍊怎麼會是因為這條項鍊價值連城?”
唐裳笑了下,嘴裡卻覺得苦。
“那是為什麼?她有什麼理由去偷這條項鍊?還是遺物。”
傅燁畇實在是不明白,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必須得有一個合理的理由。
唐裳這才又抬起氤氳的眼眸,直直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即便她眼眸模糊的什麼都看不清,可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合理。
難道告訴他,那晚本就是一場騙局?
難道告訴他,那晚他睡的不是卓錦而是她?
難道告訴他,她是在那晚丟了項鍊,卻正好成全了卓錦?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