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死了嗎。”
“要讓你失望了,沒有。”
她的傷口拖不得。
京越牽著她手腕往前院走。
“跟我回去。”
聽到這句話,姜凝掙脫了他的手,搖搖頭。
“不,這裡是我家,我哪裡也不去。”
走廊裡,她和他面對面站著。
他身上那件白色襯衣沾染了斑斑血跡,整個人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撒旦,冷漠又淡然。
他就這麼看著她,眼神幽暗晦澀,許久,才開口
“好。”
他同意了。
姜凝眨眨眼,很是意外。
前院,知道這個消息的姜毅暴跳如雷,當場就發了話,要讓整個季家在京北消失。
“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早點回去就不會發生這事了。”
裴妙星悔得不行,給她包紮傷口時險些掉眼淚。
“和你有什麼關係。”
姜凝笑了笑。
這人有這心思,什麼時候都防不住的。
“是我的問題,說了又沒做到,白白給人希望。”
“你想什麼呢。”
裴妙星輕輕點了點她的腦袋。
“他有這心思就說明他不是什麼好人,拿著姜家這一個人情幹什麼事不好啊,非做這種極端的,活該了他!”
裴妙星抱著姜凝的胳膊,恨恨開口
“還好你沒事,不然我就砍了他。”
“各位。”
臺上,姜毅站著,神情嚴肅,看姿態,像是要宣佈什麼。
“我有個喜訊要跟大家分享。”
姜凝心裡“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她聽見父親的下一句是
“我宣佈,姜凝和京越的婚宴時間定在下個月六號,屆時歡迎各位到場。”
極為簡短的一句話,明明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可看姜家人的表情,竟然無一個是笑著的。
尤其是姜凝。
一副失魂落魄搖搖欲墜的模樣。
臺下掌聲四起,有人歡呼,有人捧哏。
“還以為二虎相鬥呢,這下好了,成強強聯手了。”
“誰說不是,這兩家聯姻了,還真是不給其他家族一點機會啊。”
“爸爸!”
姜凝隔著人群,喊了一聲。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然而,父親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移開了視線。
“阿凝…”
裴妙星也驚呆了,站在原地半天沒消化掉這個消息。
難怪。
姜凝往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至極。
“難怪他會放我回來。”
原來他是這個打算。
下個月六號,距離現在不過二十天。
她血色盡失,手腳涼的不像話,抬頭,京越就站在二樓露臺那兒,嘴角噙著笑,縈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這人,憑什麼在她的家裡還這麼的悠然自得,耀武揚威。
姜凝轉身就往外走。
裴妙星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卻聽見她說
“星星,我想一個人待著。”
“我…好吧。”
姜凝一個人出了姜家,她起先是走著,後面跑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累的氣喘吁吁,終於是停了下來。
她以為自己跑了很遠,遠到足以擺脫所有控制。
但是回過頭,姜家別墅依舊在眼前。
而他,正執傘向她走來。
黑傘下,男人五官輪廓利落,眉眼深邃,那雙幽深至極的眼眸中蓄著無盡暗色。
“你能不能走開。”
姜凝幾近崩潰。
下雨了,漫天雨珠落在她身上。
那件長裙沾了水,變得清透,貼在身上,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
京越漆黑眼眸裡湧動著一層無法掩飾的侵略感。
傘面傾斜,遮蓋住往她身上澆的雨水。
“不能。”
他一本正經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姜凝輕笑。
極美的小臉上蕩起淺淺的笑意,可眼神是空洞無神的。
“京越,你滿意了,我是你的了。”
她避不過,逃不開。
“還不完全是。”
男人的聲音清淡冷漠,毫無情緒起伏。
姜凝看他,指尖落在腰間繫著的蝴蝶扣上,輕輕一拉,鬆開了。
裙子散開,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
“現在可以是。”
京越眸光一暗,抓住她往下墜的裙子,將人套嚴實後,將她摁在車身上。
聲音淬了冰一般
“姜凝,你別挑戰我的耐性。”
傘掉了,大顆雨珠砸在臉上。
姜凝沒什麼反應,像只牽線玩偶般軟弱無力,側開臉,聲音極軟
“你不就是想讓我做你一個人的禁臠嗎,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禁臠?”
極為刺耳的詞彙。
京越微眯眼眸,捏著她下巴的力道大了些,逼迫著她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你以為我碰了你就會放過你了?”
他一字一句捏碎她的希望。
“阿凝,我想要的,又何止是這些。”
他低頭去吻她柔軟的唇瓣,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卻像惡魔的低語。
“你下次再這樣,我不介意讓你當真正的'禁臠'。”
姜凝低垂著眉眼,滿臉絕望。
雨下的大了些,那纏繞在手上的繃帶淋了雨散開,零零散散的搭在手上。
抵在她面前的,是一座銅牆鐵壁,她推不開,掙不脫。
她好累。
真的好累。
“我嫁你了,京越,我認命了,好了嗎。”
糾纏到今日,依舊是這樣的結局。
姜凝心裡湧起一陣巨大的悲哀。
她靠在他胸膛上,眼淚混著雨水,浸溼他的衣裳。
懷裡的人,像朵了無生機的蔫花。
京越蹙眉,心尖尖像被針紮了一般,又疼又軟。
他彎腰將人打橫抱起,進了車裡。
又尋了藥箱,重新給她包紮。
“姜凝,你不許再逃,更不要想著做傻事,不然,姜家,裴家以及和你有關係的所有人,都會為你陪葬。”
京越一邊給她包紮,一邊冷冷的開口。
那張俊美異常的面容上滿是偏執與瘋狂。
姜凝粉唇輕顫,眼角淚意強忍不住,不停地往下流。
“京越,你混蛋!你憑什麼用他們來威脅我?你憑什麼!”
“隨你怎麼說。”
京越擦了擦她的眼淚,語氣耐人尋味
“左右你是逃不掉的,就不能乖一點兒?”
回了姜家,賓客已經走完了。
姜凝第一件事就是把京越給她包紮的東西全都扯掉。
對於爸媽的欲言又止,她也不予理會。
“阿凝,媽媽想跟你說說話。”
她上樓梯的腳步一頓,但還是沒停下。
姜夫人擦著眼淚,心口抽疼。
“算了,過些時候,她會理解的。”
姜毅也不好受,但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