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一條粉色水鑽手鍊掛在她的腕骨處。
“生日快樂,願望成真。”
祁煜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
姜絨鼻尖突然泛酸,他竟然隨身將她的禮物帶在身邊,她晃了晃手腕,只覺得這條粉色水鑽手鍊,比今晚的流星雨還要更動人。
“謝謝你,祁煜哥。”
姜絨抬起笑臉,衝他毫無保留的揚出最明媚的笑容。
……
回去的路上,姜絨沒坐祁家安排好的車,而是上了祁煜的邁巴赫。
下山途中,她的腳踝到底是有點受不住,最後半程是祁煜揹她下來的。
他的背脊比小時候還要寬闊,姜絨趴在他的肩上,剛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後來,她竟然舒服到睡著了。
醒來時,看到自己趴著的那塊地方暈開了一小團水漬。
看起來像是……口水。
姜絨狠狠嚇了一跳,完蛋了,她居然留了一小灘口水在祁煜肩上。
生怕祁煜知道,她小口小口吹著那灘水漬,只希望趕緊讓它幹掉,祁煜卻在這時將她放了下來,“到了。”
姜絨羞恥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心想,祁煜應該沒發現她睡覺流口水了吧?
一直到從鍾夷山回到姜家,姜絨都神奇的沒有在車上打瞌睡。
“祁煜哥,我先回去啦。”
她指了指車窗外,正準備下車,祁煜卻突然向她靠近了過來。
男人那張精緻深邃的眼臉驟然在眼前放大,姜絨呼吸都亂了一拍,她慌張吞嚥了下喉嚨,身子骨下意識往後一退。
“嘶……”
她吃痛出聲。
忘了之前在鍾夷山頂,後背撞在樹幹上的事,這會兒背上還腫著呢。
祁煜目光深沉凝住,“疼?”
說話間,修長指骨往前抬高,從女孩烏黑髮頂摘下了一片殘缺細小的樹葉。
原來他突然靠過來是為了給她摘樹葉啊……
姜絨緊張的情緒頓時緩解了不少,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再麻煩祁煜,忍著後背的傷口道:“沒事,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背上的骨頭,撞的有點疼。”
她小臉隱隱發白。
祁煜漆黑眼眸落在她兩邊臉頰上,定定看了兩眼,倒也沒再問,低沉聲線道:“好。”
“那我先下車啦,祁煜哥,你也早點回家吧。”
這次,姜絨推開車門,腳步歡快的走了下去。
女孩一走,前方開車的方楠詢問:“祁總,回公司嗎?”
男人諱莫如深的眼神從姜絨離開的方向收回,他淡聲開腔:“去藥店。”
她後背肯定是受了傷的。
吃痛的表情騙不了人。
方楠愣住,心底嘆了口氣,他們家祁總瞧著冷,但這所有的好呢,真是隻給了姜絨一個人。
還是不求回報的那種。
也就不知道姜絨會不會有知道的那一天,如果知道了,是選擇接受還是逃避?
回到姜家。
姜絨走路輕微有一點的瘸,雖然祁煜給她右腳消腫按摩了一會兒,但因為今晚確實走了太久的路,好不容易好了一點的右腳現在還是有點紅腫。
姜建平還沒睡,見她回來,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你怎麼回來了?”
他質問道。
今晚去鍾夷山看流星雨一事,很明顯是祁老爺子在撮合兩人,這是在給她和祁盛創造機會,她居然回來了?
姜建平恨鐵不成鋼:“看完流星雨,不知道讓阿盛帶你在附近的酒店開個房休息?非要回來做什麼?”
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簡直蠢的無可救藥。
姜絨早就習慣了姜建平的冷言冷語,但還是很細微的被他這態度刺傷了一秒。
他沒看到她受傷的腳踝,只在意她是不是和祁盛發生了點什麼。
姜絨平靜說:“爸,祁盛他沒和我一起到山頂。”
“你這什麼意思?”
姜建平臉色愈發難看。
姜絨可笑的彎了唇:“他身邊帶了他喜歡的女孩,那女孩腳崴了不舒服,他背了一路,最後還是心疼她腳受傷了,沒到山頂,就帶著人下山去醫院了。”
她實話實說,半點假都沒摻。
她早就和姜建平說過,祁盛不喜歡她的事情,但他總是不相信。
“你說什麼?”
一聽這話,姜建平眼裡兇光都瞪大了,他氣的呼吸急喘了兩下:“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還能讓第三個人插進來,姜絨,你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他一腳踹翻了客廳中擺放著的陶瓷花瓶。
“啪嗒”一聲,陶瓷四分五裂開。
“沒用的東西!你和阿盛這麼多年的感情,居然還比不過一個小三?實在不行,你直接脫光衣服躺阿盛床上,我就不信他無動於衷!”
低劣的話從姜建平口中說出。
姜絨只覺得無可救藥的人是他!
“不可能。”
她丟下這三字,也不想再去和姜建平爭辯一句,快速上樓回了房間。
沒多久。
樓下又傳來許茵和姜建平的爭吵聲。
“你看看你生的賤種,一點兒用都沒有!連個男人的心都拿不下!”
“姜建平!我至少還能生,你呢,你生都生不出!”
“反了你了,老子當初就該把你們趕出去,早點滾出我姜家!”
“我還後悔了呢,後悔以前蠢,聽信了你們姜家的洗腦話,去做試管生孩子!當時就該跟你離婚,重新找個能生孩子的男人嫁了,現在就不用受你這窩囊氣了!自己孩子生不出,還來怪我,你有什麼本事啊姜建平?”
“許茵!離婚?行啊,現在就去離!我看你離了我姜家,還能去哪裡找男人!”
“……”
姜絨關上房間門,還是能聽見樓底下的爭吵聲。
她煩悶的閉上了眼睛。
小時候她還沒長開時,姜家還是其樂融融的,後來她越長越大,五官一看就知道不是姜家人。
姜建平性情由此也變得陰晴不定,和許茵吵架更是成了家常便飯。
找了睡衣出來,姜絨乾脆進了浴室,這樣就不用再聽他們的爭吵了。
樓下。
祁盛進來時,姜家的滿地狼藉還沒有收拾,他站在門口停頓了半分鐘。
姜建平坐在沙發上抽菸,扭頭看見他,燃了一半的香菸趕緊掐滅在了菸灰缸裡。
“阿盛,你是來找絨絨的嗎?”
姜建平笑著說,全然看不出剛才吵架時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