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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樗裡澈微微的眯了眯眼,薄唇輕抿酒杯飲了一口,好像是有帶著無比的享受,可是眼睛卻是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畫舫上的人影。

雲淡風輕的眸底突然閃現出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愛意。

看著時瑄的身影翩然而來,一雙美眸笑意盈盈,她的衣服做工精美,為她妖豔的美錦上添花。

特別是她鎖骨延綿至肩胛骨的手繪蓮花紋樣以及手背上的金箔紋飾,媚骨天生。

她不似賢妃出場靈動輕舞,一身紅衣如妖冶紅蓮盛放,淡淡水霧縈繞四周,仙氣飄飄,只是站在畫舫上就吸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男人皆是驚豔絕倫,女人皆是羨慕嫉妒。

賢妃終於看到了從扶若口中聽說的那個妖妃時瑄,也是原主人同父異母的妹妹時瑄。

當見到了真人,她才覺得她美得刺眼,一雙迷人的狐狸眼勾著紫紅色眼影,眼底妖冶鮮紅的淚痣,眼波秋水盪漾,站在原地都盡顯風情卓絕。

潤紅鮮豔的朱唇透著瑩瑩的光澤,腮凝新荔,肌膚瑩透,她也終於得緣一見“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真人版。

知春幫著身邊皇后佈菜,看向望著時瑄出神的賢妃,小聲道:“這幾日的賢妃好生奇怪,彷彿換了個人一般。”

皇后露著婉約的微笑,淡然道:“不過她這次宮宴倒是安排得很是妥當,本宮都未曾想過如此。”

“明明是越俎代庖罷了。”知春一臉不悅,“今日還瞞著娘娘給王上獻舞,這做派活脫脫就是第二個妖妃。”

“知春!”皇后小聲呵斥,可表情依舊笑著看著前方,“妖妃魅惑王上,這樣的做派身為大家閨秀不會學,也不屑於學,賢妃她自有分寸。”

“是,奴婢知錯。”知春訕訕道。

畫舫靠岸還剩幾步距離,蕭景已經急不可耐,不顧李祿全的阻攔,昂貴的玄色掐金羊皮靴直接踏入淺水中,玄色衣襬也因為入水顏色深了一塊。

“阿嫵你讓寡人等得好久。”蕭景將她打橫抱起,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抱著走到自己位置上,“阿嫵莫要溼了鞋襪。”

時瑄佯怒嬌嗔,一副剛受了委屈的模樣,粉拳捶了一下蕭景的胸口。

“王上只顧著看女子獻舞,都不記得妾了。”

“王上有了新人,就不愛妾了,若是在王宮會被人欺負,不如就讓妾回三清觀吧。”

“寡人剛剛都沒看,哪有什麼新人。”

蕭景不僅是演戲,是真的覺得冤枉,在他的眼裡,賢妃的舞蹈只覺得俗氣,和梨苑的舞姬幾乎沒差別。

此話一齣,賢妃臉上神情難看到不行,面色一會青一會白的,精緻的妝容都掉了些粉。

“王宮裡誰敢欺負阿嫵?與寡人說。”

蕭景看向眾人,眼裡只對時瑄的柔情不復存在,目光冷洌逼人,幽深一樣的眼眸透著濃濃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慄,看得底下那些臣子及其家眷們都有些後怕。

樗裡澈神色淡淡,不冷不熱地繼續喝著自己的酒,仿若一位看客看一齣好戲。

蕭景話音剛落,斯黛綺就抱著一個還滴著血滴的人皮走了進來,隨意丟在宴會大廳的正中央。

沒有了骨骼支撐的皮囊癱軟在地,皺巴巴地揉在一起。

有些坐在前排眼尖的大臣和家眷認出了是人皮,嚇得彈跳起身。

“啊——”

“是人皮!”

……

現場一陣騷亂,除了樗裡澈和一些在戰場上廝殺過的武將們以外,其餘的人紛紛起身躲在一旁。

甚至在心理作用上,空曠的宴會大廳空氣中還能聞到瀰漫著的濃烈的血腥味。

有些人沒忍住,彎著腰毫無形象地乾嘔起來,其中就包括賢妃。

她來自現代,從未見過這般血腥場景,瞳孔恐懼緊縮了下,一股噁心感翻湧而上,令她作嘔。

斯黛綺面無表情回稟:“這個小太監對娘娘不敬,惡意刁難娘娘,於是娘娘想試試人皮畫舫。”

人皮畫舫!?

眾人嚇得面面相覷,時琦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李氏也將她保護得極好,今日見此場景,早就被嚇得雙腿發軟。

女眷的圈子裡早就聽說蕭景對這個妖孽言聽計從,今日得見竟過猶不及,居然連殘害人命之事都做得出來。

時建業只想找個洞鑽進去,剛剛被時瑛建立起來的面子在時瑄出來的一瞬間傾然倒塌。

就連樗裡澈都不由得眉目一挑,饒有興趣地看著坐在蕭景懷中的她。

還真得虧她能想得出來這般磋磨人的刑罰。

只是在場的人更沒想到的是蕭景後面的那句話。

“阿嫵真傻,畫舫如此大,一張人皮又怎會夠?”

“今日人多,若是阿嫵願意,在場的人你隨便挑,如何?”

女眷們臉色倏爾發白,嚇得魂都飛得不知所蹤。

時瑄的手抵在下巴上,眉目清冷一掃,果真一副認真思考模樣。

有些膽子小的在和她目光彙集之時就已經暈倒在地上。

她最後落在了李氏懷中緊緊抱著的時琦身上,李氏心中不好預感頓生,抱著時琦的動作更緊了些。

“王上,那個小太監的皮太粗糙了,妾想看看年輕女子的……”

“不然……就她吧。”

她用手指了指時琦,嘴角噙著笑容,琥珀色的眼眸底下閃過冷冷的殺意。

“帶她上來。”

“不要!不要!王上——婭婭才豆蔻之年,不要——”

“母親!父親!救我——”

斯黛綺上前,不顧李氏的阻攔一把拎起時琦,就像是小雞仔一般,她嚇得放聲大哭,雙腿懸在半空不停踢蹬著。

李氏被推到一邊,全然不顧自身,立馬連滾帶爬要抓住時琦,每次都差一點又再次撲空。

另一邊的時建業也著急萬分,剛想邁步出去,見眾人眼光投聚一處,又再次完美隱身。

他今日已經太丟臉了,可不想再丟臉一次。

李氏不停朝著蕭景磕頭求饒,其他帶著同樣年歲女子的臣婦們閉眼噤聲不敢再看,緊緊護著自己的孩子,生怕下一個輪到的就是自己。

賢妃剛穿過來,對原主人的家族親情本就淡薄,愣了許久才在扶若的提醒下回過神,她也連忙跪下幫忙求情。

“姐姐,婭婭也是你妹妹,你不能這麼對她。”

賢妃一開口,時瑄眉心一皺,她落水後真傻了嗎?

早就聽綠櫻說過,賢妃自從落了水後性情大變,但怎會連對自己的稱呼都叫錯?

按照出生時間,時瑄是家中三姊妹最大的,後來賢妃先她一步入宮,她就用宮中位份喚她妹妹,企圖贏過她一絲。

跪在地上的賢妃並未注意到這個細節,陪著李氏不停求饒。

李氏哭得肝腸寸斷,時琦也哭得嗚嗚咽咽,原本熱鬧的接風洗塵宴硬生生被兩人演成了生離死別的戲碼。

只不過此刻的時瑄對時建業這個窩囊自私的男人更是厭惡。

當年母親的死、她被送去三清觀也都是這般死相,做任何事都只考慮到他自己的面子。

她當然不想今日這麼草草了結了李氏,經過今晚這一齣,想必那好面子的時建業短期內也不會讓她好過。

“王上,算了,她們哭得妾頭疼~”

她嬌滴滴地揉了揉太陽穴,皺著眉頭倒在蕭景胸前。

倒下的角度剛好瞥見依舊坐在原位上的樗裡澈,他正目光柔和地看著她,似乎還帶有一絲探究的意味。

她緊張地馬上收回眼眸,整張臉埋進蕭景的懷中。

這個男人也是奇怪的很,自從那日出宮事件之後,樗裡澈看她的眼神就變得很不一般。

她討厭他的眼神,總覺得是想透過她看到誰一樣。

時瑄沒了興致,蕭景自然也聽了進去,大手一揮,斯黛綺就放開了時琦。

“母親,我好怕……”

“婭婭……”

死裡逃生的僥倖心理讓她們硬生生鬆了一口氣,之後的宴會生怕還會有什麼變故,全程正襟危坐不發一言。

這個小插曲並不影響宴會的繼續進行,地上那坨皺巴巴的人皮早就被清理乾淨。

梨苑的舞姬上場,繼續輕歌曼舞,可地上殘留的血跡在赤足踏上一瞬間,剛才地上放著噁心東西的畫面馬上湧入腦海,那些舞姬們還是蒼白著臉默不作聲跳完。

宴會上大家繼續觥籌交錯,只不過都只是面上的歡樂。

伴著歌舞,時瑄也覺得有些餓了,美目環了一圈桌面上的吃食,最後選了一塊蓮花酥酪。

“阿嫵真就如此愛甜食?”

蕭景看她吃得開心,也笑著拿起一整盤的糕點端到她面前。

“這個酥酪好吃,好像謝芳齋的口感。”

冰凝如膏的酥皮,包裹著沃如沸雪的凝乳,入口爽滑,冰浸齒牙。

這次的蓮花酥酪為了搭配臨近夏日清風的時節,凝乳中加了軟糯新鮮的蓮子蓉,用荷葉裹著放在冰鑑裡冷藏了一會兒,口感更加豐富。

她吃過許多家的酥酪,就連綠櫻做的都吃過不下數十種,可只有上次出宮時的謝芳齋做的最為特別和功夫獨到。

只有謝芳齋的酥酪酥皮是用一層層凝結好的的奶皮包裹形成的。

蕭景寵溺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子,道:“小饞貓,這舌頭真靈。”

“那日你出宮後,斯黛綺就說你去過謝芳齋,我就讓他們進宮弄了這個。”

“如果你喜歡,我讓人把他們請進來單獨給你做糕點?”

她仔細想了想,認真搖頭回絕:“算了吧,我可沒有那麼霸道。”

此時兩人對話只有他們自己聽得見,在下面的人看來像極了兩人在耳鬢廝磨。

話是這麼說,她吃完一個意猶未盡,剛想伸手再拿卻見盤子裡已經剩餘不多,馬上拿個小碗裝了一個遞給綠櫻。

“綠櫻,你嚐嚐,到時候回去我們也自己做。”

蕭景看著她偷偷摸摸的模樣,輕聲嗤笑:“現在人就在御膳房,想知道怎麼做直接問就好人不就好了?”

就連綠櫻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自家主子每次遇到甜食總會像孩童一般純真無邪的笑。

綠櫻喜歡這樣的她,所以她才不遺餘力學習各種各樣的花樣。

她過得實在太苦了,綠櫻只想著這樣的笑容能在她臉上次數多一些。停留的時間再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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