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長得還真好看。”
“比好多個千金小姐都好看呢。”
“你們說她和咱們王爺是什麼關係,除了剛成婚的王妃,這可是王爺第一次帶女子進府。”
“據說是在剿匪的時候,她挺身而出救了王爺一命,要不躺在這兒的,興許就是咱們平王殿下了。”
“那些土匪真是狡猾,專門在背後做暗箭傷人這種勾當,不過幸好王爺智勇雙全,將那閆水寨一網打盡。”
……
身邊嘰嘰喳喳的好幾道聲音在耳邊迴盪,蘇皎皎攏起眉,指尖輕輕一動。
“唉,醒了,姑娘醒了。”蘇皎皎迷迷糊糊睜開眼,又聽到有人說,“我去稟告王爺和周總管。”
一個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口,剩下兩個人正稀奇地看著她,蘇皎皎一時有些懵,啞著聲音問,“這裡……是哪?”
帶著小酒窩的粉衣婢女回她,“回姑娘,這是平王府啊,姑娘在閆水寨因為保護王爺受了傷,都昏迷有兩天一夜了。”
平王府?救王爺?
這個信息量會不會也太大了一點。
她……她沒打算要捨身取義啊,當時那箭……哦哦,她想起來了,對方耍了花槍,讓她以為目標是自己,結果就在她躲到蕭澤方向的時候,真正的箭矢才終於射出來。
太狡詐了!蘇皎皎痛心疾首,要是按照這麼說,她這豈不是白捱了一箭,幸好個子相對矮些只到肩膀,否則小命都得交代了。
而且,兜兜轉轉,她居然又回到了這個平王府,簡直像有魔咒一樣。
蘇皎皎一副“怎麼會是這樣”的悲憤表情,讓床前的兩個婢女不知所措,所幸外頭傳來聲響,一行人從外走來,兩名婢女忙彎腰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蘇皎皎心一沉,應聲去看,果然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那個王爺夫君。
他今天換了一身冰藍色流雲紋的直䄌錦衣,透過窗戶投射進來的斑斕碎光照在他身上,更顯得氣度不凡。俊逸的臉龐幾乎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古雕刻畫,尊貴氣質更是渾然天成,如果不總是這樣冷冰冰的就好了。
美色當前,蘇皎皎有一瞬間的呆滯,只是一想到蕭澤的身份,又立馬清醒過來。
“醒了?”蕭大王爺官方式問候。
您這不是廢話嗎,蘇皎皎暗忖,嘴上卻微笑回答,“恩,醒了,多謝王爺關心。”
身後有下人搬椅子過來,蕭澤淡淡坐下,語氣依然是慣有的疏離,“可還有哪裡不舒服的?”
經他這麼一說,蘇皎皎才意識到自己的肩膀被刺了個洞,不知上面用了什麼藥,清清涼涼的,可還是架不住時不時的疼痛。
右手下意識地撫上傷口,小臉立刻皺起來,實話實說道,“還有點痛。”
“正常。”蕭澤面色無波,“在床上養個十來二十天就好。”
“哦”蘇皎皎撇嘴。十來二十天的話,是不是也太長了點,她還是爭取早點好吧。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的態度太過冷漠,蕭澤直了直身子,在一段時間的靜默後終於開口,“救了本王的性命,作為謝禮,只要不過分,想要什麼可以儘管開口。”
“是啊。”旁邊一位五十來歲的老伯笑眯眯接話,“姑娘救了我們王爺,實在是平王府的大恩人,想吃什麼用什麼,還請千萬不要客氣。”
還是這個老人家好,看起來慈祥又親切,這應該就是丫鬟口中的“周總管”吧。她朝總管老伯點點頭,訕訕道,“謝謝,我會的。”
坐著的王爺大人不再說話,屋子立刻就變得冷寂,蘇皎皎內心糾結半天,用的她就不必了,吃的也暫時不苛求,不過,這些東西能給她折現嗎?
眼睛賊溜溜轉著,琢磨了好一會兒終於壯著膽子說話,“那個,王爺殿下,我其他想法沒有,就只有一個請求。”
蕭大王爺不知想到哪裡去,神色微斂,吐字如霜道,“說看看。”
蘇皎皎搓搓手,湊過去,“就是,所有的謝禮能都給我兌成銀票嗎?”眼神充滿希冀。
周安錯愕,“姑娘確定?”
他這一問把蘇皎皎給難倒了,“不……不可以嗎?”沒想到偌大的平王府也是外強中乾,連蕭王爺的救命錢都付不起。
屋子裡的人一噎,就連鎮靜如蕭大王爺也不由得愣了愣。
原以為她會要求進入平王府為妾做客之類,或是讓他替她做些什麼,沒料到這個女子竟如此大膽直接地要求——全部都用銀票來打發她。
這樣一個愛錢的女子,本該是充滿銅臭味讓人反感的,可那一雙澄澈湛亮的眼睛和盈盈淺笑的小臉偏偏讓人生不起討厭的感覺。
蕭大王爺微微揚眉,應她,“傷好後自己去賬房支銀票。”
唉,這是答應了?
蘇皎皎暗喜,含蓄而又內斂地笑一聲,“多謝王爺。”平王府給的錢應該不會是少數吧,畢竟和蕭大王爺的性命掛鉤,蘇皎皎半眯著眼睛,眼前已經閃過一沓厚厚銀票的模樣,心想以後闖蕩大燕也算是有成本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她關心道,“和我一樣被抓的那幾個姑娘怎麼樣了?”
蕭澤抬眼看她,“都無礙,無家可歸的也已做了安排。”
這樣就好,蘇皎皎徹底放下心來。
“你是誰,哪裡人?”蕭大王爺問救命恩人的方式,像是……在審犯人?
蘇皎皎本身也心虛,不過表面上完全不敢表露分毫,吶吶道,“蘇……蘇婉,江南人,父母不在後就開始四處漂流,誰知道會被一窩山匪捉去……”
盜用一下朋友的名字,反正也只用個十來天時間,小心別露出破綻就是了。
或許是講述的遭遇有些悽慘,一旁的周安不由得把她當自家孩子似的,同情地瞧了又瞧,問:“蘇姑娘在京都可有落腳的地方,如若沒有,王府客房不少,儘管住下就是。”
住在這裡?這不是開玩笑嗎?蘇皎皎乾笑兩聲,“不……不用了,我會盡快養好傷,傷一好就會離開,多謝周總管。”
“這樣啊,那好。”周安慈祥笑。
作為主人翁,被嫌棄的蕭大王爺臉不禁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