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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听肺声最好的工具是听诊器,可惜这里没有,就只能用最古老的方法——直接趴在病人身上听。

在听诊器之父法国医生雷奈克之前,大夫听肺声都是直接贴在病人的胸膛和后背听。

如果是男性病人还好,如果是肥胖的女性病人,效果便大打折扣。

好在谢氏极其瘦弱,韫玲珑将肺声听得很清楚。

在韫玲珑听肺声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虽然同为女性,但这么赤身裸体……也是有伤风化。

然而谁敢说、谁敢劝?

公主可是动不动就剥人皮的主儿,伤点风化算什么?

欣月和欣云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两人没用语言交流,但已达成了默契——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小命要紧!

当韫玲珑听到病人两肺的哮鸣音,便彻底肯定了病因。

随后,韫玲珑让丫鬟为谢氏穿衣,穿好衣服,又为其诊脉,使用中医方法再次确认。

房内一片安静。

公主有条不紊。

谢氏从之前的惊吓、羞涩,到后来眼神中涌现希望和求生欲,“公……公主殿下,妾身的病……能治好吗?”

正在思考治疗方案的韫玲珑收回思绪,道,“这个病很难根治,但如果调养得好,几十年内不会危及性命。”

是啊,前提是调养得好。

韫玲珑环顾四周,想起刚刚自己进房间时,被呛得连连后退的情景,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白夫人,是要趁白昭奕没回时,害死谢氏!

仔细思考,不无可能。

白家是宛国开国重臣,后来家道中落、庸才频出,到白昭奕祖父那一代,正好五代爵位传承结束,急需功绩再博爵位。

如果是鲁氏的两个儿子博得爵位,一切还好,但问题是白家庶子白昭奕博得爵位,这便比较尴尬。

庶子为侯爷,嫡子无头衔。

对于鲁氏来说,最致命的是白昭奕封侯后,老夫人头衔便落到了其生母谢氏的头上,鲁氏如何甘心?

但如果谢氏死了,那么这头衔就自然落到鲁氏头上。

鲁氏不敢直接弄死谢氏,毕竟京城有优秀的仵作在,能查明死因,所以就要让谢氏病死。

大夫会治病,也最会杀人,这种利用密室粉尘将过敏性哮喘的谢氏活活病死的方法,保不准便是出自哪位大夫之手。

谢氏见公主殿下的面色越来越冷,战战兢兢道,“殿……殿下,是妾身哪里……做错了吗?妾身不懂规矩……”

没等谢氏说完,韫玲珑便笑着拉住谢氏冰冷的手,温柔道,“没有,谢夫人勇敢也很坚强,很努力与病魔作斗争,值得表扬。”

谢氏吃惊,但心里竟突然涌出了一股子委屈。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委屈从何而来。

好像从记事开始,就没人表扬过她、赞赏过她,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别人的脸色,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

想起当年儿子想读书,却被夫人禁止,后来一气之下参军,谢氏便悲从心起,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韫玲珑紧紧握着谢氏的手——她也知道称呼谢夫人这现代的叫法比较尴尬(出戏),但她和白昭奕的关系敏感,叫伯母,却生出了一些暧昧。

在暧昧和尴尬(出戏)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称呼夫人?但谢氏是个妾侍,不算夫人。

称谢氏?虽然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好歹与白昭奕有婚约,也不好这么不尊重未婚夫的母亲。

所以思来想去,夫人就夫人了,左右她这个公主从来离经叛道。

“谢夫人,本宫问你,你的丫鬟呢?”

谢氏一愣,欲言又止,随后缓缓摇头。

韫玲珑不解,“难道这么大的院子,没有丫鬟伺候?白将军不管?”

谢氏叹了口气道,“妾身原本的丫鬟,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夫人赶出了府。夫人派两个丫鬟来,却好吃懒做,妾身曾和夫人说过,夫人教训了丫鬟,但那丫鬟……却变本加厉。”

谢氏说得很隐晦,但韫玲珑差不多猜到里面的道道。

她放开谢氏的手,起身走到窗旁——所以说,书里白昭奕母亲的死,是一场谋杀。

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做?

威吓鲁氏?鲁氏会不会阳奉阴违?

如果她离开,谢氏必死无疑。

韫玲珑缓缓转过身,“谢夫人,你愿意随本宫到公主府小住几日吗?”

谢氏吃惊。

韫玲珑面色严肃,“本宫那里有好大夫,也有好药,不说把你的病治好,最起码也会帮你延寿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你苦了一辈子,白将军刚刚建功立业,难道你舍得就这么离开?”

谢氏红了眼圈,眼泪直流,“妾身多谢公主殿下救命之恩。”

韫玲珑知晓,谢氏虽不言明,其实心里有数。

谢氏不闹,不是因为无法闹,而是怕自己闹开了给前线的儿子带去麻烦。

韫玲珑对窗外道,“于公公,你进来。”

“是,公主殿下。”

于公公快步进入。

听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于公公也是大吃一惊,“公主殿下三思,您可以警告下白夫人,但……直接把谢氏带走,这不合适!”

韫玲珑挑眉,“不合适?本宫哪件事做得合适了?”

“……”

是啊,公主就没做过“合适”的事。

韫玲珑让欣月和欣云整理谢氏的贴身衣物,却发现,其衣服都是脏的,没人给洗。

最后气得韫玲珑让人带上谢氏就走,回了公主府。

……

是夜。

公主府大牢。

韫玲珑带着皮箱子赶来,照例,内间的侍卫回避。

因为上午到信国公府赴宴,下午把谢氏带回来,既给谢氏安排院子,又给她沐浴更衣,看诊、抓药,可以说忙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韫玲珑依旧没从忙碌的气氛中缓解过来,一时间竟忘了之前看过的美男出浴图。

倒是苍迟修,清楚地闻到小哑巴身上浓重的药味。

韫玲珑施针时,就听男人问道,“你受伤了?”

韫玲珑一愣,碍于自己哑巴人设,一时间无法回答,只拍了拍男子肌肉结实的手臂,希望对方能猜到她想说的话。

却不成想,苍迟修真的理解其意——稍等,施针结束后再回答你。

连苍迟修都疑惑,两个人萍水相逢,见面数次,何来的默契?

他怎么就能猜到,她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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