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一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因为还不等他出手帮忙,女孩已经独自打趴下那些混混,看来练得很好,动作十分干净利索。
打完就在地上捡起自己的包,毫不迟疑的离开。
未留只字片语,之余一个背影,却深刻的留在了他的记忆中。
四年了,那些场景镌刻于心,从未忘记。
所以当时隽拿出照片给他看时,他一眼就认出了时杋就是当年那个女孩,他原以为终生都可能不会再次相遇的人竟是好友的姐姐。
这就像是命运冥冥之中在提醒他什么。
于是他伸手捉住命运,按下满腹欣喜,善解人意的提议让时杋过来暂住,才有了这后面的事情。
“小心点。”时杋扶着人坐到床上,肩上的重量一轻,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思绪被打断,林政一的焦距回到时杋的脸上,抿唇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酒窝深陷,他知道自己的优势。
笑起来很好看,又乖又纯良,没人能抵挡:“谢谢。”
今晚这事本就是因为她做的饭菜不好,林政一为了安慰她的情绪吃了那么多才会肠胃不舒服,他现在还这么乖巧懂事,一时之间时杋越发愧疚了。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我去客厅收拾一下。”
“没事的,你放那里吧,我一会去收拾就好了。”
林政一直勾勾的看着她,眼里似有薄雾,湿漉漉的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小鹿,言语中满是认真。
“都是玻璃渣子,等下不小心轧到你就不好了。”
时杋抿唇笑了一下,不似之前的客套疏离:“没事,我收就行,你好好休息吧。”
看着时杋转身出去,林政一看着纤细的背影,嘴角的弧度翘起。
四年过去了,时杋相较当年瘦了很多,也变了许多,但他仍旧在重逢时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掩藏于心的爱恋日久弥新,不曾忘却。
在重逢后越发清晰深刻。
–
周一,是时杋去电台上班的日子,第一天上班,她起了个大早,但有人比她还要早。
林政一从厨房探出头,看见她,嘴角向上,眉眼弯下:“早安。”
“去洗漱吧,可以吃早餐了,给你加量了,第一天报到要有好精神。”
时杋已经习惯了林政一的好作息和每日早餐了,点头:“好。”
她转头看向还睡得跟头猪一样的时隽,又转回视线看了一眼穿戴整齐系着围裙的林政一。
不由得感叹,这就是别人家标准的二十四孝好弟弟吧。
洗漱完出来,时隽刚醒,顶着一头炸毛,看向时杋:“你咋也那么早醒?”
时杋:“……我今天上班。”
时隽昨天晚上熬大夜赶论文,又早起一下子还有点懵,半知半觉反应过来:“啊……我记起来了。”
“要不要送你?”
这话听着像人话,自家弟弟还是不错的,她嘴角无声扬了一下反问:“你要送我?”
“我一会有课,翘不了。”
灭绝师太陈老的课他要是缺勤被揪到,到时候可以哭出来。
时杋:“……”
看着自家老姐无语的样子,时隽连忙补救:“让阿政送你,他有小毛驴刚好。”
“反正你早上也没课,起这么早也没事干,送一下呗。”他冲人喊道。
林政一眉毛一挑,刚想说话被时杋抢先。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就是开个玩笑。”
她自己认得怎么去,不需要麻烦别人送。
林政一拿着碗碟的手一顿,垂下眼帘,鸦青的眼睫微颤,有些失落。
吃完早饭时杋叮嘱弟弟洗碗,自己背着包出门。公司离这里不算太远,只不过市中心的早高峰让时杋错过了一班公交车,等到到达电台时刚好踩点。
人事的人把她带到自己的工位,简单介绍后就离开了。
这里新闻部不大,现在大家都在,办公室里大概是坐了6个人,加上她七个。
以前在总部新闻部的记者都有四五十人,规模大了不止三倍。
不过这里办公室氛围挺好的,现在个个还在吃早餐,有说有笑的小声聊天。
这也侧面的体现了这里制度的松懈,毕竟是才成立半年的地方电视台,制度不完善,比起纪律森严的省电台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时杋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打算拿保温杯去装水,手里的杯子沉甸甸的,她这才想起早上林政一已经给她泡了花茶给她带来了。
把保温杯放好,但办公室突然一下安静下来,时杋环顾四周,一群人熟练而快速地将桌面收拾干净,速度之快让人乍舌。
紧接着就有人进来了,一丝不苟的职业装,利落干练的短发,一脸肃冷,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直到人进了办公室,新闻部的人才松懈进来。
工位旁边的同事凑过来,见怪不怪的科普:“许总编就是这样的,比较高冷严厉,部门里个个都怵她,你别吃惊。”
时杋表情没有起伏,她一点也不吃惊,但是还是客套似的“嗯。”了声。
同事半点儿没在意她的冷淡,笑嘻嘻的说:“你好呀新同事,我叫程齐,叫我橙子就好。”
时杋抿唇一笑,疏离客气:“时杋。”
程齐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穿着纯色T和开胸格子衬衫。人长得斯斯文文的却十分热情,一点也不在意时杋的冷漠。
“做好份内的工作,许总编不会为难你的。”程齐敲打她:“但是许总编特别讨厌做事拖拖拉拉的人,你可别触她霉头。”
其实还有一句,程齐没敢讲,许清嬿最讨厌关系户。
时杋是从总部下调过来的,台里早就有风声,要来一个女记者,还自带了一个摄像,这就差没把关系户三个字贴脸上了。
这样的传言在时杋来报道那天起越传越烈,原因无他,时杋太漂亮了,漂亮得像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女,而不是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