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你个小贱种,还不快将你手里的红薯拿过来!”
君孟蝶手持着长木棍,身后站着自家弟弟君行与堂妹君采蝶。
几个人两眼冒光的盯着君临手里的红薯。
君临将红薯紧紧护在怀里。
看着堵住他去路的几个堂姐堂哥,瘦小的身板缩了缩身子,大吼:“不给,这是别人给我的红薯,我为什么要给你们!”
宣德十八年,天齐国南部受天火影响,大量田地被焚,土地干旱,粮食颗粒无收,大批难民迫不得已举家北逃寻求生机,临时驻扎在一百多里外的落行山等待着清河郡开城放粮。
这颗红薯是他在外出挖野菜的路上救下的一个老爷爷给的。
这是要留给姐姐救命的。
君临咬了咬牙,逼退眼眶中的泪水。
君孟蝶身后的君行自看到君临手里的红薯时,早就眼馋了好久。
他狠毒道:“大姐,没必要跟他说那么多废话!他要是不给,直接抽他几棍子,打死了,爷爷肯定也不会管的。”
“对对对!大堂姐,他们本来就得将寻找到的吃的上交上去。如今还想私藏,这要是爷爷知道定将他们那一房赶出去。”君采蝶也附和道。
君临退了退身子,幽暗的双眸看着眼前如豺狼虎豹般盯着他的君孟蝶几人。
见君孟蝶她一棍子打过来,他立马在地上一滚,绕到了她们的身后,抱紧红薯,撒腿就跑。
君孟蝶见君临这小贱种竟敢跑了,彻底被激怒。
眼中冒出狠毒的光,拿着木棍便追上君临,手中的长木棍也恶狠狠的用力砸向君临。
“梆”的一声。
君临一下子被打飞滚出几米远,后脑勺直流着血,嘴里使劲的喘息着。
“跑啊!你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个小贱种!……跟你那爱勾引人的狐媚子姐姐一样贱。”君孟蝶上来便疯了般对着趴在地上的君临大喊。
边喊,手中的长木棍不时的用力朝他身上打去。
后面跟上来的君采蝶看到这一幕也着实吓了一跳。
她扫了眼趴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君临,淡漠的撤回目光,事不关己。
一旁的君行上来兴奋的补上几脚,看着那红薯依旧被君临死死抱在手里,又气狠狠朝着他的胸膛踢上几脚:“还不给我松开!死贱种,快死了还抱着红薯。”
君临被他这么一踢,飞出去了几米,口吐鲜血。
“大姐,这小贱种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死到临头还将红薯护得死死的。大姐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拽开他的手。”
说着,他两眼兴奋的跑到了君临身旁,蹲下身,使劲的将君临手里那颗红薯给拽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还不忘记又补上一脚,口水啐在君临身上:“一个贱种,还想偷吃,跟你那姐姐一个样,贱的很。”
“大堂姐,这小贱种好像快没气了。”君采蝶不知怎么的有点怪异的感觉,又说不出是哪里。
“呵……死了才好!早就想打死这小贱种了。”君孟蝶看到那小人的长相,便想起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君无忧,想到那君无忧比她长的好看的脸,她就恨的牙痒痒。
“大姐,红薯已经拿到手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今晚有红薯吃咯。”君行将手中的红薯对着君孟蝶晃了晃,扬了扬嘴角。
但是,突然瞥到还躺在一旁上气不接下气的君临,他又接着道:“大姐,这小贱种怎么处理?”
君孟蝶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仿佛看垃圾般的扫了眼地下的君临,恶毒的开口:“将他拖到那边,扔下山崖。”
……
时至傍晚。
随着外出上山挖野菜的灾民陆续的赶回来,柳氏依旧没在人群中见到小儿子的身影。
君程山得知情况,吩咐柳氏在营地照顾昏迷的女儿。
他便立即带着两个儿子一同外出寻找。
等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君程山几人才背着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君临回来。
柳氏见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君程山让君战待在营地。
他从背篓里拿出今天挖到的野菜,喊上君越,一同到东南边的营地去请村里的老大夫救人。
老大夫姓梁,之前是山坳村里的行脚大夫,三个月的逃难途中,村里人大病小病都是请的老大夫的看诊。
梁老大夫检查了君临的伤口,扎了几针,最后给伤口涂上金疮药,包扎好,这才转头看向一侧的君程山他们。
“现如今我那里也没有多余的药材,暂时只能给他开一副化瘀血的药。待会你让阿战那小子到我那去取…..”说着,梁老大夫起身收拾药箱,准备告辞离去。
君程山几人感激涕零。
梁老大夫回头看了看他们,最终还是提醒了一句:“阿临小子头部伤的比较重,若是熬过今晚,便可以安然无恙,熬不过……你们也开始准备后事吧。”
听完,君程山几人脸色煞白。
梁老大夫摇了摇头,背起药箱,告辞离去。
梁老大夫离开不久,刘老太便带着君老爷子和二儿媳妇王氏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