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补习班徐茵茵难得的一次都没有缺过课。
她蹲在书店对面的马路边吃烤串，透过窗户看着书店里程子蓦忙忙碌碌整理书，偶尔坐下来安静的翻看几页，一看就是好长时间。
小胖子李旻瑜觉得他们老大好是奇怪，最近总是对着马路发呆。
上次徐茵茵英语摸底考考了三十几分，发挥失常，一般来说她都能考五十分来着，他想莫不是被打击了？
他一脸忧郁的拍了拍徐茵茵的肩膀：“老大。”
徐茵茵回头，看着小胖子脸上的肉挤在一起，表情像是在便秘，让她颇有些不快：“什么事说。”
“人生得意须尽欢，老大你要想开些！”
徐茵茵表情有些扭曲：“我怎么想不开？说什么屁话？”
“虽然你只考了三十分，但你永远是我们的老大。”
徐茵茵咬了一口烤串：“谁把这个放在心上了。”
“那，老大，你这几天干嘛总是闷闷不乐的，还总是盯着马路发呆。”
徐茵茵指了指对面书房里的程子蓦：“认识他吗？”
李旻瑜看过去，有点邀功的说：“程子蓦啊，怎么了，他惹你了吗？”
李旻瑜撸起本就没有的袖子，被徐茵茵打了一下手臂。
“没有。”徐茵茵说：“他都不用补课啊。”
“他家穷得很，没钱补课。”李旻瑜说。
“有多穷？”
李旻瑜的语文也不好：“反正很穷。”
他指了指摊子上的烤串，指着穿着的香肠：“他连这个都吃不起。”
“哦。”徐茵茵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程子蓦，他在安静的看书。
她心想，长得倒是很贵气。
旁边二班梳着两个麻花辫的王梦琪听见他们在讨论程子蓦，争辩：“李旻瑜！你不许说程子蓦的坏话！”
“我说的是实话！他家就是很穷啊！”
“你就是嫉妒程子蓦！”
“我嫉妒他？”
“……”
第二天放学后，李旻瑜这个跟屁虫被老师留下了，徐茵茵感觉终于清净了一下。
“拿根烤肠。”
买烤肠的中年妇女把烤肠递了过来，徐茵茵给钱的时候，眼皮眨了一下，说：“再来一根。”
“好嘞。”
徐茵茵推开书店的门，里面就程子蓦一个人看店。程子蓦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没认出来一样，低头继续看书。
她把那根烤肠放在他旁边，说：“程子蓦，请你吃。”
她特意把那个蓦字咬得格外清晰。
“不用。”他略微抬了一下眼皮。
“你在这里打工？”徐茵茵自来熟地和他聊天。
他点头，一副你有事快说的样子。
“一个月多少钱？”
“三百。”他实话实说。
徐茵茵想确实有点少，她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是这个的三倍多。
“你还上学吗？”
他点头。
“哪个高中？哪个年级？”她问。
“你要买什么书？”
徐茵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她哪里是来买书的？
“店里面不让吃东西。”
“哦，那，我走了。”徐茵茵被程子蓦一路送到书店门外。
徐茵茵看着程子蓦关上门，坐回柜台前。
她站在门外想和他再见，却看见他把那根烤肠扔进了垃圾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扔个垃圾。
他面无表情的抬头，看见了徐茵茵在注视着自己，徐茵茵表情像个炸毛的狮子，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站在门外喊：“喂，程子蓦！”
程子蓦低下头，又将书翻过去一页。
徐茵茵当天被气哭了，路上的时候没哭，回家的时候哭崩了。
她好心给他买烤肠吃，想和他做朋友。
他真的好过分！
这个不识好歹的程子蓦！徐茵茵在心里骂了他一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