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嬸惱羞成怒。
她眼神犀利,恨不得將江阮千刀萬剮,“死丫頭片子,信不信我撕爛你的臭嘴?”
顏大嬸攔身護到江阮跟前,“阮阮是神算子,她不會信口開河,你若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跟你拼命!”
江阮將顏大嬸拉開,她看著周嬸目眥欲裂的樣子,輕扯唇角,“你外孫怎麼感染的,你心裡沒點數?還不是你平時餵飯喜歡先在自己嘴裡嚼碎了再餵給他吃?”
“你外孫都三歲了,你還那樣給他餵飯吃,你那不是愛他,而是害他。你自己私生活不檢點,感染了梅毒,有次餵飯時,你牙齦出血,為此傳染給了他!”
周嬸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她還來不及說什麼,又聽到江阮說道,“你自己已經出現症狀了吧,皮膚有紅疹、斑塊,隱私部位潰爛,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不知道去醫院做個檢查?”
周嬸原本用力揚起 ,想要朝江阮臉上揮去的手掌,不自覺的垂落下來。
江阮將她身上的症狀都說中了。
她還以為自己是吃了什麼東西過敏了。
不不不!
她不信自己感染了梅毒!
這麼丟臉的事情,她絕不會承認的!
“你個小賤蹄子,竟敢汙衊我名聲——”
江阮纖塵清麗的小臉徹底冷了下來,“大嬸,我勸你積點口德,你外孫最近的症狀也開始出現了,手掌,足底都出現了紅疹,半夜哭啼,食慾不振,你們若再不帶他去醫院,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以後也無法再治癒了!”
周嬸想到最近外孫的情況,她臉色白了白,後背滲出一股冷汗。
但當著顏大嬸的面,她絕不會承認自己將梅毒傳染給了自己外孫。
“媽,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周嬸猛地回頭,看到不知何時站到門口的女兒女婿,她心臟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不、不是,你別聽她亂說……”
周嬸女兒最近忙著搬家的事,她將兒子全權交給母親。
她也不相信母親會感染梅毒,但那個小姑娘說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信口開河。
周嬸女兒幾個箭步衝進屋裡,抱起兒子,檢查了一下他的手和腳。
結果,她真看到了紅疹。
周嬸女兒身子不穩地晃了晃。
“媽,你現在跟我去醫院檢查!”
周嬸臉上血色褪得乾乾淨淨,更加蒼白了。
……
周嬸一家離開後,顏大嬸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前段時間,我看她總是帶不同的老頭回家,我就有點擔心她會染上髒病,沒想到她還真染上了,不行,我得趕緊噴點酒精消毒。”
顏大嬸消完毒,她又將煮好的餃子給江阮端了一盤,“阮阮,你給隔壁小霍送過去,他是個可憐的孩子,他繼父嗜賭,又愛喝酒,以前小霍經常挨他的打,後來小霍搬出來了,他繼父不給小霍出學費,也不給他生活費,幸好小霍自己爭氣!”
江阮點點頭,“好嘞。”
江阮走到隔壁,敲了敲門。
敲了好半晌,門才被打開。
霍時域穿著黑色長t,露出精緻冷白的鎖骨,高高瘦瘦的身子,在她身前落下一片暗影。
他額前頭髮有些凌亂,細長的鳳眸帶著幽暗與冷淡,雕鑿般俊美深刻的臉上,帶著兩抹不正常的紅暈。
“你發燒了?”她那隻沒有端盤子的手,下意識朝他額頭摸去。
少年頎長的身子往後退一步,避開她的碰觸,他黑眸凌厲地掃向他,“江阮,誰給你膽子碰我的?”
江阮嘴角抽了抽,“我只是想摸下你額頭,看你燒到哪種程度,你這反應,搞得我好像要解你皮帶似的。”
霍時域,“……”
江阮走到餐廳,將端著的餃子放到餐桌上。
她朝面色冷戾的霍時域看了眼,沒再說什麼,快速走了出去。
霍時域坐到客廳沙發上,他劍眉緊皺,渾身滾燙的溫度,好似要將他五臟六腑都灼燒。
他從小身體就異常,每隔三個月,就會發一次高燒。
每次高燒,他都會異常難受。
沒有人關心過他,當然,他也不需要別人的關心。
幾分鐘後,原本離開的女孩,又重新走了進來。
她手裡多了盒藥,以及一杯水。
江阮走到沙發邊,看向低垂著長睫,輪廓線條冷峭鋒利的少年,她將藥和水遞過去,“給你。”
霍時域看了眼江阮遞過來的水杯,他不自覺的想起,她曾經在他水杯裡放過瀉藥的一幕。
他對藥物十分敏感,光是聞氣味,就知道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以前她想千方設百計跟他作對,只要找到機會,就會整他。
但這次——
他能看出來,水裡沒有添加任何東西。
霍時域接過杯子,就在江阮以為他會乖乖吃藥時,他突然將杯子摔碎在她腳下。
江阮嚇了一大跳。
這個小變態,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霍時域抬起細長幽深的鳳眸,他眼底帶著血絲,顯得暗沉又猩紅。
他看向她的面色,十分冰冷駭人。
“江阮,你少假惺惺的關心我,要當舔狗,滾回蕭景逸身邊,別來我面前礙眼!”
每次他發燒,骨子裡暴躁的因子就會抑制不住。
渾身的戾氣,像是張著血盆大口的猛獸,危險又森寒。
江阮抿了抿唇瓣,她將手中的藥放下,然後到廚房重新倒了杯水過來。
她蹲到少年身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趁少年不注意,迅速拉起他修長玉淨的大掌,將那個東西放到他掌心。
“乖,彆氣。”
她聲音糯軟,像柔軟的小酥手,拂動著少年的心扉。
他薄唇動了動,正要說點什麼,就見女孩朝著他嬌甜一笑,“我先回隔壁吃早餐了,你記得吃藥哦。”
少年盯著女孩離開的背影,他劍眉皺得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
她腦子真被他撞壞了?
他態度都那般惡劣了,她居然還勸他彆氣?
少年朝掌心看了眼。
是一顆牛奶糖。
少年下意識要將糖扔進垃圾筒。
但最終沒捨得扔,骨節分明的長指剝開包裝紙,將糖扔進嘴裡。
嘖,真他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