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珊又意味深長的看了那大屏幕上的排名一眼,笑道:“其實,等檸檸進了總決賽,你再為她慶祝也不遲,這萬一要是最後一場,你豈不尷尬?”
話語裡,盡是奚落之意。
顧瑾笑了笑,語氣輕淡卻很堅決的說:“不會,檸檸一定能夠進入總決賽的,我相信她。”
喬珊唇邊的笑意更濃了,“好吧,既然大嫂這麼說,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說完,轉過身去卻又把顧瑾的話當個笑話聽了一樣的低頭笑了。
顧瑾很清楚自己女兒的實力,可還是忍不住緊張的絞緊了雙手看向臺上。
沐晚檸的氣質很好,甚至有些高冷範,一點都不像是在農村長大的無知無識的孩子,而且絲毫也不怯場。
只這一點,就讓顧瑾感到很欣慰了。
她看著臺上的沐晚檸,在心裡暗暗道:檸檸別怕,好好發揮,有媽媽在,媽媽永遠支持你!
坐在前排的紀凌宸往臺上大力的揮了揮手。
坐在後排的冷曄立刻靠上來提醒說:“少爺,臺上燈光太亮,少奶奶她根本看不到你。”
紀凌宸只好收回了手,神情有些悻悻的。
臺上,沐晚檸開始了她的演奏。
紀凌宸和顧瑾都瞪大眼睛盯著她,好像比自己參賽還要緊張。
喬珊也抱胸,嘴角帶著譏笑,等著看沐晚檸出醜。
只有謝可怡站在幕後,一隻手用力的攥著幕布,牙齒咬的咯咯響。
隨著沐晚檸繼續往下演奏,謝可怡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她這麼多天,練習了那麼多首高難度的曲子,哪裡還有空去琢磨曲子裡的情感,能流暢的演奏下來就不容易了。
可是,沐晚檸卻用她那把自制的小提琴,在臺上完美的,聲情並茂的演奏著那首曲子。
觀眾們都隨著她的琴聲,露出陶醉的神情。
手指隨著她的琴聲,做出沉浸其中忘我的節奏。
就連評委們,也都露出驚詫之色,隨後便是頻頻點頭表示讚賞。
甚至還有幾個評委,直接陶醉的閉上了眼睛,認真聆聽,不像是在聽一個比賽選手拉琴,倒像是來聆聽音樂會的獨奏一般。
顧瑾緊張的情緒也被琴聲撫平,慢慢的鬆緩了下來,含著笑眼角卻溼潤了。
而紀凌宸則早就隨著琴聲閉上了眼睛,盡情的享受著曲子裡女孩釋放出來的情感。
就連白茵,都忍不住微微向前傾身,頗感興趣的看著沐晚檸,掩飾不住眼底對她的喜歡。
只有喬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短短五分鐘,大家不像是在聽一個選手參賽的演奏,倒更像是經歷了一場音樂盛宴那般酣暢淋漓,意猶未盡。
一曲演奏完畢,沐晚檸沒有出任何的差錯。
片刻之後,觀眾席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甚至還有人在大聲的歡呼叫好。
站在舞臺後面偷窺的謝可怡,狠狠的拽下了幕布,猩紅的眼底有火苗在燃燒。
她不想接受眼前的事實。
可更讓她無法理解的卻是,沐晚檸的那把自制的小提琴,音質非常的出色,一點都不比她手上那把七百萬的小提琴差。
那個村姑,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謝可怡轉身咬著牙回了休息室。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總決賽她一定要贏。
哪怕不擇手段!
她絕不能讓沐晚檸搶走本該屬於她的榮耀。
誰都可以。
唯獨她沐晚檸不行!
掌聲經久不息。
顧瑾用力的鼓著掌,眼睛裡泛著激動的淚水。
“她做到了,我的女兒,她太棒了!”
顧瑾的聲音哽咽了,不停的擦著眼角,然後又用力的鼓掌。
紀凌宸鼓著掌高興的站起身來,立刻就想走到舞臺上去擁抱沐晚檸向她道賀,卻被身後的冷曄一把抱住胳膊攔了下來。
“少爺您冷靜點,這可是現場直播。”
紀凌宸嘴角的笑容凝滯了一下,只好無奈的坐了回去。
卻還是用力揮了揮手,用口型無聲的衝著臺上說:“檸檸,你是最棒的,加油!”
坐在紀凌宸身邊的王總和陳總,看著紀凌宸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這位太子爺,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他們看看紀凌宸,又看看臺上的女孩,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沐晚檸微微鞠了一躬,然後就退到一旁等待出成績。
評委席上的評委們,含笑刷刷刷,一點都沒有猶疑的很快就寫好了成績。
其實,在評委們看來,沐晚檸的表現比謝可怡要好很多。
因為她的琴聲裡融入了感情,而不是單純只是沒有差錯的完成了一次演奏。
畢竟情感,才是音樂的靈魂。
白茵目含讚賞的看著沐晚檸,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沐晚檸猶豫了一下,還是往前走了幾步。
白茵笑問:“你的小提琴老師是誰?還有,我看你年齡不大,應該是在讀高中吧,你以後有沒有興趣考海城藝術學院?”
“如果你願意,我們太陽花樂團可以破格收你成為其中的一員。”
坐在白茵身旁的齊飛白,已經到了快退休的年紀,此刻看到白茵招攬人才,也樂呵呵的說:“丫頭,你的運氣來了,還不趕緊答應。”
“要知道,太陽花樂團,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樂團,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進不去呢。”
其他評委也都紛紛附和說:“是啊,這倒是個難得的好苗子,剛才聽她演奏的時候,我都入神了。”
“看來,白老師又要添一個得意弟子了。”
“果然後生可畏,這批選手裡,還真有能力卓絕的人。”
伴隨著評委們的讚揚聲,沐晚檸緩緩抬眸,聲音冷漠的說:“不用了,我不打算考藝術院校。”
“至於我的老師是誰,暫時還不方便透露。”
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一下。
要知道,許多人來參加這樣的大型比賽,都是為了高考多一塊敲門磚。
尤其是那些想考藝術院校的學生,如果有這樣全國大型比賽的得獎經歷,是可以加分的。
白茵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一下,但依舊聲音溫和的說:“你不用著急拒絕我,哪怕你不考藝術類的院校,也可以考慮一下來我們太陽花樂團。”
齊飛白在一旁笑道:“丫頭,快答應吧,看你白老師這求賢若渴的樣子,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這麼多年,我還從未見她向誰這麼急切的拋出過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