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列並沒按照我與魏特曼預想的那樣直奔SS101重裝甲營的既定駐地,法國古爾奈昂布賴(Gournay-en-Bray)城和博韋(Beauvais)城之間的布賴地區。
而是一路向南,直接駛往了巴黎火車站。
在這裡,一場盛大的閱兵式正在舉行,SS101重裝甲營先期到達的部隊已經在鐵軌旁邊依次排開了。
我和魏特曼趕緊指揮手下將列車上的裝備儘快開下,並按照先重後輕的次序依次沿著鐵軌排開,加入到了儀式的隊伍裡面。
整個重裝甲營45輛老虎、20多輛IV號坦克,再外加上我這個連的16輛8輪裝甲車和其他一些輔助車輛,近百輛的裝甲隊伍浩浩蕩蕩的沿著火車站月臺對面一字排開,場面極其壯觀。
我和連副帕克領頭站在重裝甲偵察營前段,看著這樣的場面,心中卻在嘀咕調兵遣將一向低調的德國人,為什麼此刻大張旗鼓。
這時,一隊憲兵摩托開道的轎車隊出現在我的視野。
位於中間一輛敞篷古董奔馳車裡,最先走下來兩位軍人,這兩位一箇中年,一個老年,都長得身材消瘦,而且都披著面色灰綠而內瓤鮮紅的軍大衣。
由於距離較遠,而我此刻又幾乎處在受閱隊伍最後一段,使得我暫時不能分辨出這兩人的面貌,只能從他們的軍大衣來判斷這兩人軍銜不低,那是陸軍將官以上級別的大衣。
這兩人所帶來的軍官隊伍,一步一停的仔細查看著SS101重裝甲營的裝備與人員,還不時停下與其中一些人熱情握手。這樣一來使得檢閱的進程異常緩慢,約麼二十多分鐘後,這兩位軍中高官領隊的軍官團才算是走到了我的近前。
此時,我已經不能側頭張望,只能挺直身軀,目視前方。
“啊,這位就是在切爾卡瑟冒死救出B集團軍殘部的巴里特·卡爾上尉了!”
介紹我經歷的人,那聲音很熟悉。用眼角餘光一看,才發現是黨衛軍塞普老爹,迪特里希中將。
怎麼他也到這裡來了?
我的思緒還沒有理清,就看到一個身材偏瘦的中等個子元帥站到了我面前。來人那鮮紅底色上面三朵金色矢車菊的領章,提醒著我注意對方的級別。
這位元帥有著暗金色的頭髮且髮髻很高,顯得他本來就寬闊的額頭愈發寬闊。但此刻他那寬闊的額頭上竟然皺起了一層層的抬頭紋,因為額頭下面那一雙近視三角型的小眼睛正不住的上下審視著我。他有著挺直的鼻樑,略帶懸膽造型的鼻尖,下面是厚薄適中的嘴唇。深深的法令紋,顯得兩邊的顴骨有些凸出,而兩隻有些尖銳的耳朵又再次將我的視線從他的臉頰上吸引了過去。
元帥在打量著我,我也在打量著他。他這種奇特的可以說少見的德國人長相,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埃爾溫·約翰尼斯·尤根·隆美爾,這位沙漠的狐狸,還真是長得就有點像狐狸啊。尤其是那雙尖尖的耳朵和三角型的眼睛,簡直太傳神了。
“眾所周知我討厭黨衛軍。。。。。。”隆美爾的話讓我趕緊收回心神,注意到了他此刻一臉嚴肅。
他這是啥意思?要給我下馬威?話說我親愛的元帥大人,人家迪特里希中將可就在你身邊啊,你這樣說話可不大利於團結喲。
隆美爾故意將話語掐斷,然後停下來仔細查看了我半天,彷彿想看出來我內心的動搖一般。
顯然,他不能得逞。
“不過,今天我必須承認,你,卡爾上尉並不包含在內。”說罷,剛剛還一臉嚴肅的隆美爾,竟然主動伸手過來,同時帶頭就笑起來。
而被本該被他討厭的迪特里希等黨衛軍軍官,似乎也並不在意他先前那句話,也都一起哈哈大笑。
“謝謝您的欣賞,元帥閣下,我只是盡了一個帝國軍人的本分而已,我覺得我們的初衷都是一致的。”我實在不清楚這位元帥到底什麼意思,只能用這樣標準性的回答來了事。同時,為表敬意,將雙手一起握住隆美爾的右手。
“哦?說說看?”
隆美爾沒有打住的意思,反而一臉有趣的繼續追問。
該怎麼回答才能令國防軍和黨衛軍兩邊的高級將領都滿意呢??簡直是在考驗我急智能耐啊,這讓我欲哭無淚。
忽然靈光一現,我趕緊將雙腿併攏,雙手貼身,挺胸抬頭,說出了心裡的答案。
“守衛德國,守衛母親。”
“說得好!”隨著聲音傳來,我看到了檢閱軍官團的另外一名陸軍高官。
這人看上去比隆美爾還要消瘦,同樣廣闊的額頭和一雙細長的眼睛,顯得他足智多謀。而花白的頭髮加上明顯有些下垂的臉頰,則如實的反映著這位高級將領年紀偏大,我估摸著應該60多了吧。但奇怪的是,他此刻只掛著校官級別的領章,這讓我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真正讓我吃驚的還是他的面相,一映入我眼簾,我的反應就一句話‘怎麼會是他。’
這位老年將領不給我繼續思索的機會,已經伸手來等著我與之相握。
我趕緊雙手將他的右手握著,假意激動不已,同時內心中卻在繼續思索這人是誰。
然而他似乎並不對我太在意,與我握手完畢轉身就走,完全是一副走過場的形象。
隆美爾和迪特里希等人又似乎都對他比較尊敬,見他開始移步就都跟著往前走,只有迪特里希悄悄的轉身過來,對我豎了個大拇指。
直到軍官團走遠了,我才聽到身邊的連副帕克用近乎顫抖的聲線小聲對我耳語
“上尉,您可不得了了,竟然同時跟法國前線兩位司令握手。”
我一聽有戲,趕緊來了一句“不就一個陸軍元帥嘛,怎麼兩司令?”
帕克果然一臉驚訝的神態看著我,好半響才繼續說道:“天啦,一位是B集團軍群司令隆美爾元帥,而另一位是德高望重的G集團軍群司令龍德施泰特元帥,他同時還是西部戰線總司令!”
龍德施泰特的名字我是知道的,這位老牌的普魯士軍人,全名叫卡爾·魯道夫·格爾德·馮·龍德施泰特,從他的名字裡面就能看出,這是一位老牌的貴族軍人。原來就是他啊,本來作為後世者我對這位完整經歷兩次世界大戰的老軍人是非常欽佩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卻有點不舒服。
就在我心裡還在琢麼著怎麼會是他的時候,帕克的聲音又再次在我耳邊響起:“哇,不但塞普老爹來了,連法國的貝當元帥也來了,今天真是走運。”
聽帕克說的有趣,我也隨之轉身過去仔細查看遠去的軍官團,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格子偏矮,又作便服打扮的老頭。這應該就是帕克所說的貝當元帥了吧。作為維希法國的首腦,不知道他此刻看著別國的軍隊在自己原來的國土上檢閱是怎樣一種心情,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好意穿戴他原來的法軍元帥制服吧。
“卡爾上尉,安排他們重新登車,你隨我到總司令部去一趟。”一聲命令打斷了我的思緒,這時候我才注意到我現在的頂頭上司SS101重裝甲營營長威斯特哈根來了。同時,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上尉打扮的人,其中就有我的老友魏特曼。
這不是剛剛才把裝甲車卸下來嗎,怎麼又要裝上去?吃飽了撐的?但看到遠處虎式連隊已經在開始裝車了,我也不好多過問。
“是,營長。”我大聲應答後,轉身對著帕克吩咐道:“帕克,你負責指揮弟兄們登車,注意、仔細!別跟我鬧出事故,明白嗎!”帕克向我行了一個標準的納粹禮然後轉身離開。
威斯特哈根看我指派完畢,這才指著身邊的一個上尉對我說道:“這位是重裝甲營一連羅爾夫·莫比烏斯上尉,這一位是三連漢諾·拉斯上尉,至於二連長,你們好像都認識了,我就不介紹了。”
“是的,營長,我是巴里特·卡爾,能與諸位共事是我的榮幸。”言畢,我分別於新認識的兩個連長緊緊握手。畢竟是即將一起作戰的,搞好同志關係還是有必要的。
“好了,元帥們檢閱完就回巴黎市區的總司令部去,我們趕緊追上去,不能讓元帥們久等。”
威斯特哈根看著我們幾個手下一陣寒暄過後,吩咐著眾人趕緊坐上桶車。
82桶車雖然馬力不錯,但體積嬌小,裝載我們五個德國大男人簡直擠得夠嗆。尤其駕車的是自告奮勇的魏特曼,他那臭技術我算是拜服了。
此刻的巴黎,還停留在和平時期的寧靜與祥和。雖然也是亡國奴,但巴黎市民看待我們幾個桶車內黨衛軍的眼神,要比波蘭人柔和的多,這讓我心生疑惑,就好像法國人對戰敗一事有些默認一般。
好在,巴黎火車站離設在市內的西線德軍總指揮部不遠,我們五個大男人坐在桶車內一路笑罵著,很快便來到了司令部。
寬闊的會議室內,牆壁上懸掛著一副巨大的法國全景地圖。而橡木的指揮桌上,還攤開著另一幅也很寬闊的英吉利海峽全圖。
此刻,兩位元帥還沒有回來,我們幾個中下級軍官便擅自圍著橡木桌上的海峽地圖討論開了。作為主要解說的,自然是身為營長的威斯特哈根少校,畢竟他獲得信息要比我們四個衝鋒陷陣的連長更多些。
當然,我這個後世轉生的連長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