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山柳很感激地看著沈阿姨。
畢竟以現在康雅和阮家的合作關係,很多事情,她若是一口回絕,反倒是顯得不太好。
能拖延幾分也挺好的。
時間稍微久一點,若是無人再提起這件事來,那阮山柳也可以假裝不知道此事發生過。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沈阿姨便忽然說了一句:“你不要以為時間久了,我就會假裝此事沒有發生過。我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讓你做我的乾女兒的,這件事,你好好地考慮考慮。”
沈阿姨都已經這樣會說了,阮山柳反倒是不好拒絕了。
“我……想下去看一看祁夜南。”阮山柳遲疑著開口。
沈阿姨點頭:“應該的,雖然我安排了人照顧他,但你也該去看看他。”
不想打擾兩個人的相處,沈阿姨便沒有再繼續跟下去。
別墅的地下室並不潮溼,十分的明亮,因為硬件設施健全,新風系統也在安靜的運作著。
阮山柳推開了房門,進去就見祁夜南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旁邊有個男護工正在打溼毛巾,將祁夜南身上的髒汙一點點的擦乾淨。
她走過去,對男護工說:“我來吧。”
“可是病人比較沉,擦身體的話,我怕你沒力氣幫他翻身。”男護工有些遲疑。
阮山柳笑了笑:“沒事,我來做這種活兒就好了。”
“您是不是擔心我照顧不好您先生?”男護工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急忙解釋,“雖然我是男的,可我也很細心,我的工作也特別的細緻。”
阮山柳看他一副生怕會失去這份工作的模樣,無奈地笑了笑,收回了手:“不是,我只是想親自照顧他而已。”
“我來就行,畢竟你們是花了錢的。”男護工焦急地說。
阮山柳於是也歇了心思。
她也曾經有過窘境,知道在某些時刻,一份工作有多重要。
忽然,放在祁夜南枕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阮山柳的視線往那邊掃了一眼,眼神暗了暗,是祝夢夢。
手機一直響著,阮山柳卻並沒有要接的意思。
男護士正在給祁夜南擦胳膊,還以為是阮山柳沒有聽見,熱心的把手機遞給了她,收回手的時候,不小心滑了接聽。
“夜南,你在哪兒?我好疼啊,你能不能來 看看我?”祝夢夢啜泣著。
其實阮山柳不太想接這通電話的,畢竟她和祁夜南都要離婚了,至於祁夜南和誰在一起,那是他的事情,她不想幹涉。
但現在祁夜南的情況,也需要向祝夢夢交代一下。
“是我,祁夜南昏……”
一句話都沒有說完,祝夢夢的語氣陡然就變了。
“阮山柳?怎麼是你?夜南呢?昨天夜南就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你用了什麼狐媚子的手段,讓夜南留在你身邊的?”
一串連珠炮似的話就從祝夢夢的嘴裡冒了出來。
其實阮山柳是不想和祝夢夢產生任何爭執的,反正和祁夜南離婚之後,她也不會再和祝夢夢有任何的交集。
可她抬眸,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就見男護工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盯著她看,眼底帶著幾分輕蔑。
阮山柳無語到想笑,這是把她當成小三了。
她走到了窗口的位置,懶洋洋地靠著窗戶,語氣冷淡之中帶著幾分倨傲:“祝小姐,我需要提醒你一件事情。現在我和夜南還是夫妻,從法律角度來看,你是第三者。他在我這邊留宿,原本就是正常的事情。”
幾乎是一瞬間,那邊的祝夢夢就爆發了。
“你不要臉!是你算計了夜南,讓他不得不和你結婚!從始至終,夜南愛的人都只有我一個。”
阮山柳聽著祝夢夢的這番廢話,只覺得可笑。
當初結婚的時候,祁夜南確實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可如果祁夜南真的那麼抗拒,這件事也絕對是成不了的。
算了,這些東西是掰扯不清楚的。
她也懶得和祝夢夢浪費口舌,只是祝夢夢一再地挑釁她。
偶爾,阮山柳也會沒有耐心。
她起了壞心思,勾了勾唇:“是嗎?但是昨晚,他很賣力啊。是不是你……最近不太方便,所以才給了我機會?”
阮山柳不等祝夢夢的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雖然她不屑用這種方式方法來處理事情,但狗急了還會跳牆。
她更不想被祝夢夢一直糾纏不休。
電話掛斷,阮山柳把手機丟在了祁夜南的床頭。
男護士這個時候才看了一眼阮山柳,他認真地給祁夜南擦腿,到底是沒忍住地問了一句:“姐,這個小三未免也太囂張了。”
阮山柳剛要開口,只見躺在病床上的祁夜南悠悠轉醒。
很明顯,他剛剛一定聽到了那通電話的內容。
“她不是小三。”祁夜南冷冷地說了一句,他掃視了一眼男護士,眉頭輕微簇起,“出去。”
男護士稍稍愣了一下,忙應了一聲,就轉身往外走,關門的時候還同情地看了阮山柳一眼。
咔噠一聲,房門被關上了。
阮山柳雙手抱胸看著祁夜南:“剛剛我的話,你聽見了吧。”
是肯定語氣不是疑問語氣。
祁夜南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想見阮山柳似的。
“我無意挑撥離間你們之間的關係,但祝夢夢真的太煩人了。”阮山柳道,“相信你應該能夠搞得定她,當然了,如果她不相信你,我……”
她頓了頓,原本要說,也與我無關。
可是阮山柳看著躺在床上的祁夜南,想到他也是為了保護她,所以才落得這樣。
她嘆了一口氣:“算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解釋。”
“不用。”祁夜南語氣冷硬,態度十分明顯的疏離。
就彷彿昨晚在山洞的一切曖昧,都未曾發生過。
阮山柳很難說得清楚心裡的失落,在絕境之中,他們互相扶持,彼此照拂。
可是回到現實世界裡,他們的關係仍舊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
思及此,阮山柳連最後一點試圖和祁夜南改變關係的心態都沒有了。
她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李醫生說你當前的情況不適合移動,讓我們在阮家養好傷之後再離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