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殷紅塵真誠明亮的小眼神，姜華也是心有慼慼，並沒有當場拒絕她。
畢竟放在這個年代，懂英語的女孩子都是眾人爭搶的香餑餑。
就算是在外面跟著那些外商做翻譯，也是非常有前途的。
但是姜華知道殷紅塵現在很缺錢用，姜華畢竟也不是殷家人，除了偶爾在殷家困難的時候借點錢給殷紅塵救救急，似乎也幫不上太大的忙。
這次殷紅塵主動提出來給林羲做家教，會不會只是貪心地想要多賺點錢？
看準林家不能駁回殷紅塵的人情，不能用太過強硬的態度回絕她？
“阿姨？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看到姜華突然變得沉默下來，殷紅塵心中頗有點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現在只是剛剛升上初三的小女生，根本沒有半點拿得出手的資歷。
“紅塵啊，現在時間不早了，阿姨送你回家？”果然，姜華很聰明地避而不談。
殷紅塵心中的失望一閃驟逝，但是她很快就振作起來。
就這麼一丁點困難她都捱不過去，還憑什麼重塑自己的人生道路？
片刻後，殷紅塵回到空無一人的家中，依舊沒有等到蔣曉梅回來。
第二天凌晨，四點半。
暑假的天光亮得很早，畢竟是盛夏季節，東邊的天際已經浮現出一抹魚肚白。
殷紅塵趕了早，依舊穿著舊衣服和舊裙子，便宜的塑料涼鞋。
村口的道路是用碎石子鋪起來的，走在路上隱約有點硌腳。
來到青木鎮的菜市場，殷紅塵跟葉翠花夫婦友好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她用一盆清水將雙手仔細地洗乾淨，手法嫻熟地揉麵做包子和燒麥的皮料，然後攪拌特製的新鮮餡料。
五點鐘不到，第一籠包子和燒麥就熱氣騰騰地出籠了。
過早的客人陸陸續續趕到，菜市場周圍的棚子底下襬放著一張張油膩陳舊的桌椅。
客人們揀了位置坐下，並不介意這種不甚理想的環境，大概只是圖個熱鬧，各自買上兩個新鮮出爐的筍肉包子或者醬油燒麥。
“嘖嘖，這個醬油味道真不賴！”有些老饕客忍不住稱讚。
“那是！鎮江本地產的生抽，鮮得很！”葉翠花拉扯著嗓門跟客人們談笑。
“那你做一籠這樣的燒麥，豈不是要大出血啦？光是醬油拌料就要花費不少吧？”
“沒事沒事！你們看著點，照顧我家生意，我可以賺回來的！”葉翠花爽利地笑道。
殷紅塵顧不上休息，繼續忙著手中的活計。
不知何時，葉翠花遞來一塊毛巾：“擦擦汗。”
電風扇也是一種奢侈品，馬家的燒餅鋪子裡安裝了一個吊扇，但是葉翠花捨不得開，除非天氣實在是熱得不行，跟蒸籠一樣悶熱，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休息十分鐘吧！不要累壞了。”葉翠花對合作夥伴還是相當客氣的。
“嗯。”殷紅塵用清水洗了把臉，然後從馬勇手中接過一塊新鮮出爐的黃橋燒餅。
燒餅酥脆掉渣，就像記憶中那種味道一般令人回味。
馬勇飛快地啃了一塊燒餅兩隻包子，笑嘻嘻地叫道：“媽！我去找林羲玩！”
“中午早點回來吃飯！去水溝裡抓蝦的時候要小心點！”葉翠花提醒道。
馬勇答應一聲，興沖沖地跑出去了。
偏在這時，喬璟突然晃晃悠悠地來到菜市場早點鋪子門口。
喬璟眼尖地看到殷紅塵，冷笑道：“有意思，又碰到你了。”
“怎麼？難道你覺得我是故意的？”殷紅塵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吶！我親手製作的筍肉包子和醬油燒麥，大少爺你也買幾個嚐嚐？”
喬璟似乎微微一愣：“你這是……給我推銷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