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定定的瞧著。
這一刻,在彼此眼中,唯有對方。
這份渾然忘我,最終被一個發現周玄的貴女給打破了,她當場尖叫道:“周大人!周大人!您要替我們做主啊!趙瓊枝!趙瓊枝她是個瘋子!她,她毆打我們,還……偷盜了您的玉佩!”
這一聲喊,提醒了福慧郡主。
她抬起頭來看了周玄一眼,然後一聲尖叫,猛的抬起手臂來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心裡恨不得把趙瓊枝給大卸八塊!
她精心設計今日這一切,原本是希望趙瓊枝狼狽不堪,衣不蔽體的被周玄看見的!
哪裡知道……結果落得這個地步的人是自己!
她再也沒有臉在周玄面前待下去,尖叫著讓自己的婢女攙扶著她往樓上去,她得先去更衣!而得了她的命令的張小姐則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髮髻,上前攔在了周玄面前。
“趙大人,這一切都是趙瓊枝的錯!您要替郡主做主!”
“做主應該找皇上,找我做什麼。”
周玄面無表情,但到底問了一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小姐連忙把趙瓊枝偷盜玉佩,被郡主的人發現,繼而審問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重點哭訴趙瓊枝膽大無禮,冒犯郡主。
趙瓊枝在一旁涼涼道:“我剛剛分明看見,撞翻郡主,並且坐在她腦袋上的人是張小姐你吧?”
張小姐頓時滿臉通紅,大聲反駁:“不是我!你汙衊人!”
她心虛的很,因為的確是她撞到了郡主,郡主不會放過她的。
“誰跟你們說,玉佩是她偷的?”
周玄冷冷開口。
福慧郡主匆匆忙忙的重新打扮過迫不及待的扶著婢女下樓,結果就聽到了這句話。
臉色不由一變,停下了腳步。
“難道不是?否則您的玉佩怎麼會出現在她手上?難不成是偽造?”
張小姐聞言吃了一驚,但很快便接著道:“偽造大人玉佩,那也是死罪!“
無論如何,她都要趙瓊枝今日死!
福慧郡主站在樓梯上,一瞬不瞬的盯著周玄,對這個男人,她是又愛又恨。
愛他郎豔獨絕的氣質,手握大權的實力。
恨的是他對她一向冷漠無情。
“玉佩是真的。”周玄冷冷道:“是我親手送給趙小姐的,什麼偷盜不偷盜的,無稽之談!”
說完,伸出了修長的手:“玉佩呢?”
這句話一齣,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玉佩竟然是周玄送給趙瓊枝的!真是沒有想到……
福慧郡主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的從樓梯上衝下去,幾步之間就衝到了周玄面前,埋怨的看著他道:“你就那麼護著趙瓊枝麼?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戶之女,根本就配不上/你!為了她你居然撒這樣的謊話!”
“郡主,你又在胡鬧了。”
周玄終於看向福慧郡主,卻是面無表情。
“我再說一遍,那玉佩是我送給趙瓊枝的,她不是小偷。”
福慧郡主被他的目光刺痛的很,當場眼淚奪眶而出,梗咽道:“好!是我多管閒事!從此之後,你的事情我再不管了!”
說完,轉身就走。
周玄道:“等一等。”
福慧郡主猛的停下來,雖然未曾回頭,但是眼神之中卻有期待。
只聽周玄冷冷道:“郡主,微臣的玉佩,您還沒還給我呢。“
福慧郡主:“……”
她終於忍無可忍,從懷裡面掏出來那塊玉佩,扔回到周玄身上,紅著眼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一走,張小姐等一干人也都紛紛離開。
這偌大的酒樓裡只剩下了趙瓊枝,還有地上昏迷不醒的小花,掌櫃的跟小二的都躲在後面廚房呢。
外頭圍觀的人不少,卻是議論紛紛:“原來趙小姐並沒有偷玉佩!是那郡主汙衊人。”
“周相大人是特地趕過來替趙小姐解圍的麼?真是好用心啊!”
“看來傳言不假……”
趙瓊枝聽著這一聲聲的議論,臉不由的有些發紅。
她上前一步,衝著周玄福身請安:“今日多謝周大人慷慨解圍……“
“今日之事,原是我連累了你。”周玄看著她道:“那小丫頭的傷嚴重麼?等一下我會親自請一位大夫去趙家看看。”
“多謝大人關心!傷勢不重!回去好好將養就行!大人不必麻煩了!”
趙瓊枝連連搖頭。
她說了謊話,小花傷的很重,福慧郡主讓人下了重手,是真的命懸一線。
不過剛剛趁著混亂,她已經掏出了隨身帶的救命丸藥,給小花餵了下去。
保住一條性命是無礙的。
也就不必如此麻煩周玄了。
“趙大小姐倒是見外的很。”周玄沒堅持,又客套的問了幾句,便告辭離開。
不過臨走時,他特地的留下兩個護衛護送趙瓊枝回府。
趙瓊枝感激不盡。
經過今日這一齣,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周相大人把自己隨身的玉佩,送給了趙瓊枝。
就連宮裡皇帝也聽聞了此事,下朝以後特地把周玄單獨留下來,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詢問他整件事情。
“陛下,原是玉佩遺落,被趙小姐撿去的。”周玄淡然道:“她派了丫鬟送還,結果卻被福慧郡主私設公堂審訊,險些把人丫鬟打死,微臣除了承認是送的,還能怎麼說?總不能任由一個清清白白的人,就這麼被人汙衊吧?“
“說的也是。”皇帝聞言訕訕一笑。
昨日福慧郡主回來以後大大的哭鬧了一場,求著他做主,要嫁周玄,弄的皇帝頭疼不已,這不,他今日才把周玄攔下的。
提起玉佩不是目的,賜婚才是。
“周玄啊,你今年也不小了吧?朕當年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有兩位皇子,一位公主了。“皇帝笑呵呵的道。
“微臣暫時不打算娶妻。”周玄當場拒絕,並且提議道:“聽聞陛下最近一直在為福慧郡主的婚事發愁,微臣這兒倒是有幾位京城世家子弟的名單,皆是有為才俊,與公主十分般配,微臣願為陛下分憂。”
“你啊。”
皇帝看著他,無奈的嘆息一口氣:“早就知道朕想說什麼,拿話堵朕呢,罷了罷了,這件事朕也不管了。“
福慧郡主在後殿裡,親耳聽到周玄說的話,氣的險些眩暈過去。
她死死的捏著裙子,才能夠保持冷靜。
但是眼淚珠子卻是撲簌簌的往下掉落。
周玄出了養心殿,才走下臺階,眼前就閃過一道粉紅色的宮裝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福慧郡主紅著眼眶,控訴的問:“周玄!你為什麼不願意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