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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現場萬籟俱寂,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溫景言的臉更是慘白如紙。

就連盛胭都愣住了。

她怔怔地望著眼前清風霽月的男人,眼中的溼意似乎流入心底,又酸,又澀,浸得她鼻尖發紅。

今天秦時夜能來,肯給她借勢,她已經心滿意足,可她沒想到在溫景言說出那番話之後,秦時夜居然會主動認下那天的生日快樂。

盛胭睫毛輕顫,心亂如麻。

啪。

死一般的寂靜中,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來。

她抬眸,就見溫景言捂著臉,而溫老爺子左手拄著龍頭杖,右手震顫,掌心泛紅。

“混賬東西,口無遮攔,目無尊長,還不立刻給你四叔道歉!”

溫景言都被打懵了,即便捂著臉,也能感覺到那白淨臉蛋上的紅腫。

他咬著牙,自知撞到鐵板,這北城誰不知道秦時夜不近女色,深居簡出,比那廟裡的金佛都要冷上幾分,哪裡會對女人感興趣。

雖然不知道秦時夜為什麼會送盛胭生日祝福,但絕不可能是因為男女之事。

溫景言捂著臉,剛要張嘴,就聽秦時夜淡淡開口。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溫景言臉色一僵,自知理虧,只能臉色煞白地低著頭,朝著盛胭的方向沉沉開口:“對不起,小胭,是我口不擇言,希望你原諒我。”

盛胭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我不會原諒。”

說完,她向秦時夜頷首告別,轉身離開溫宅。

走出溫宅,盛胭胸腔裡提著的那口氣才鬆下去,手機信號恢復後,屏幕上全是梅如霜的未讀信息。

她給梅如霜回電話,那邊可能在忙沒有接,手機快沒電了,她是被溫家司機接到溫宅的,也沒車能夠代步,正想著是不是走出去再找個充電的地方,一輛古思特已經開到她面前。

宋秘書從副駕駛走下來,神情溫和:“盛小姐,先生吩咐我們送您回家,您請上車。”

盛胭鼻尖一酸,差點沒忍住,她咬了咬唇,迫使自己清醒點,道了聲謝上車。

只是司機要開車之前,她卻開口:“宋秘書,我想等四哥,可以嗎?”

宋秘書頷首:“先生說過,一切依您。”

盛胭沒說話,只是低著頭,安安靜靜的。

直到後車廂的門被人打開,熟悉的雪松香氣纏繞入鼻間,她才恍惚的抬起頭。

秦時夜入目便是盛胭紅通通的眼睛,像是掬了一汪秋水,惹人憐。

他頓了頓,下一刻輕抬手,用指腹拂去她眼角的淚,盛胭抬眸,正好對上男人那雙如古井般平靜幽深的眼睛。

“送你回家。”

也許是晴日的陽光太熱烈,盛胭怔了一會兒,從昨晚忍到現在的情緒突然就有些繃不住。

情緒徹底崩盤之前,她慌亂地低下了頭,又把自己的位置往車窗的方向挪動了一些。

古思特的後車廂寬敞而安靜,若有似無的雪松香縈繞在鼻尖,初聞是冷的,尾調卻溫柔又繾綣。

盛胭呼著氣,可眼前卻越來越模糊,淚水順著她的眼角往外淌,止都止不住,但她死死地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丁點聲音。

秦時夜沉靜的視線落在她氤溼的睫毛和微微顫抖的肩膀上,按下前車和後車隔斷,隔絕掉外人的視線,隨後將將一條灰色的手帕放在她座位旁,沉穩的聲線篤定卻又柔和。

“哭吧,我在。”

四個字像是扯斷了盛胭努力繃著的那根弦,她一下就哭出了聲,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一個勁兒地往外落。

從十歲挨的那頓棍子開始,她就再也沒哭過。

因為她知道哭沒有用,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所以每次她都告誡自己不要哭,不準哭,不能哭。

哭只會讓別人看到你的脆弱,發現你的軟肋,再狠狠地踩上一腳。

唯有這一次,唯有這一次,她沒了這些顧忌,在秦時夜的車上,在他身邊,哭得近乎失控。

而秦時夜只是安靜地坐在盛胭身邊,手帕溼了一條就換另一條幹淨的,任由她肆無忌憚地發洩。

他所有的安撫都點到即止,卻又令人安心。

等盛胭哭的差不多了,她才吸了吸鼻子,將被她哭溼的手帕都疊好,聲音斷斷續續的。

“四哥,我可以了。”

她的嗓音帶著些抽噎,頭是低垂著的,背脊卻始終挺直,只有那微微顫抖的睫毛才方顯出幾分脆弱。

“嗯。”

秦時夜應聲,卻沒看她,而是側目看向窗外景色,吩咐司機停車。

古思特穩穩停下,盛胭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她到家了。

她呼出一口氣,正準備開車門離開,卻聽秦時夜不疾不徐地開口。

“等一下。”

“嗯?”

盛胭疑惑,卻沒多問,只是安安靜靜地等著秦時夜開口。

片刻後,頭頂傳來男人沉穩的聲線:“溫氏會公開發布聲明解除婚約,並向你道歉,這段時間因輿論影響造成涉及到你的商業合作損失,由溫氏全權承擔,並雙倍賠償。”

盛胭怔住,一時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溫氏……怎麼會道歉,賠償?”

“不僅是道歉賠償,”秦時夜瞧見她眼底的震驚,嗓音沉靜:“溫景言卸任溫氏集團執行總裁位置,即時生效。”

“他們再也不能傷害你了。”

淡漠音色珠落玉盤般,砸在盛胭心間。

陽光透過車窗照射進來,溫暖的日光柔化了他冷峻的眉眼,此時的秦時夜沒了在溫家時那種久居上位的壓迫感,反而更多上幾分清雋溫雅的氣質。

盛胭凝視著秦時夜那張月白風清的臉,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她心中接二連三地投下石子,激盪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瀾。

她張了張嘴,胸腔中莫名有情緒衝撞著理智,攪動的她心裡亂糟糟的。

“四哥。”

“嗯?”

對上男人安靜的視線,盛胭想要出口的話在喉嚨裡轉了一圈,但最後還是問出了聲。

“上次我問您,領證,您有沒有空?您說很好。”

她咬唇,片刻後深吸一口氣,終於抬起頭同他四目相對。

“很好的意思是,您可以領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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