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胭點開軟件一看,首頁第一個爆字便是#原來這才是溫盛聯姻#。
她眉心微斂,點開話題,入目就是一男一女相視而笑的照片。
照片中盛玉瑤身著白色的訂婚婚紗和穿著黑色燕尾服的溫景言四目相對,眼神拉絲,氛圍感十足。
而置頂的第一條評論就是誇兩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媒體們都很聰明,知道什麼該提,什麼不該提,全文都沒提盛胭,但評論區結合之前的熱搜已經腦補了一場大戲。
大意是溫景言原本屬意的就是盛玉瑤,但為了讓盛玉瑤吃醋,才和盛胭鬧緋聞,週六的訂婚宴原本也是為了盛玉瑤準備的,經過這一次的風波,兩人互相確定心意,終成眷屬。
而盛胭就是一個純純的工具人,所以溫氏集團才會發出那條微博,補償盛胭損失。
盛胭輕笑,不得不說,能想出這種公關方案的人還真是個鬼才。
梅如霜的聲音從耳機裡傳出。
“我記得一開始溫少也不是這樣的,你剛進娛樂圈那會兒,他還會時不時送花給你,怎麼現在反而渣成了這個死樣?你倆不是青梅竹馬嗎?”
青梅竹馬。
盛胭面色很淡:“人是會變的。”
只是早晚的問題。
她又和梅如霜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視線落在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腦海中是溫景言年少時期的承諾,只覺得荒謬。
下午三點,康心療養院。
盛胭進去看外公時,媽媽正背對著她和外公聊天。
“爸,我懷孕了,成越很開心,買了好多寶寶的衣服,還有很多小玩具和嬰兒床。”
“他說如果是男孩,就繼承盛家,如果是女孩,就跟著我學修復文物,再添一個弟弟妹妹。”
“爸爸,你說我們給寶寶起什麼名字好呢?”
盛胭腳步一頓,看著母親臉上柔和的神情,即便臉上蔓延著可怖的傷痕,都完全無法遮掩她幸福的喜悅,和發病時的痛苦絕望判若兩人。
她不敢上前打擾,只敢遠遠看著。
盛胭怕她一上前,媽媽就會醒來,想起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盛成越或許的確愛過媽媽,但隨著媽媽生產時的那場大火,媽媽為了保護尚在襁褓的她,臉毀了,盛成越所謂的愛,也一併毀了。
從那天起,媽媽成了盛家見不得人的媳婦兒,而她也成了盛成越發洩怨恨的垃圾桶,後來小三上位,媽媽生病,她跟著媽媽回外公家,這場幻夢才像是走到了盡頭。
見媽媽被護士接走治療,盛胭才抹了抹眼淚,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走到外公面前。
“外公,我來看您了,您最喜歡吃的糕粑稀飯,還有小豆腐,還有奪奪粉……”
鶴髮童顏的老者一見到盛胭,眼中閃過心疼,開口說:“胭胭,外公看到新聞了,溫景言那個臭小子,好的不學,居然敢揹著你出軌!你放心,外公一定會幫你出氣!”
盛胭往外拿美食的動作一頓,朝他笑笑:“不用外公,我已經出過啦~而且我現在漲了好多粉,工作多到接不完,以後給您拿個影后回來瞧瞧。”
老爺子疼在心裡,但也知道盛胭是個有主意的人,沒再多說。
祖孫倆一聊就到了夕陽西下,離開時,盛胭還有些依依不捨。
看著她孤零零的樣子,老爺子放心不下:“胭胭,你是個好孩子,別因為溫景言和你爸的事寒了心,娛樂圈是個大染缸,你沒人護著,始終是要找個歸宿的,爺爺知道一個小夥子就很不錯。”
“爺爺~”
盛胭連忙舉雙手投降:“如果遇到合適的,一定帶回來給您看。”
”你這孩子。”
回酒店的路上,盛胭有些餓,隨意選了一家常去的米其林餐廳用餐,卻沒料到會遇見熟人。
秦時夜和一個年輕女人從門廳走進來,女人身著米白色的露肩長裙,氣質淡雅秀麗,向來不苟言笑的男人唇角勾著極淡的弧度,像是在笑。
盛胭曾經想過秦時夜笑起來會是怎樣的,有一說一,還挺好看。
她微垂眉眼,看著盤裡的美食,突然就沒了用餐的興致。
還有些菜沒上,盛胭請服務生打包,在秦時夜進入大廳之前,從另一個門離開。
畢竟像秦時夜這樣的,如果和佳人用餐應該是要包場的,與其等著被趕,還不如自覺一點離開。
嗯,就是這樣的。
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八點。
打包的飯菜已經涼了,倒是帶回來的紅酒可以喝。
盛胭洗過澡,便將紅酒開了,倒上一杯,邊喝邊拿起劇本看明天下午的戲份。
她想讓自己將精力聚焦在臺詞上,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剛才在餐廳裡見到的畫面。
盛胭捏了捏了眉心,一杯酒下肚,那畫面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清晰。
位高權重的豪門話事人,溫柔婉約的美人,站在一起都是一道風景線。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知不覺,酒瓶全空了。
怎麼沒了?
盛胭眼前的景色搖搖晃晃的,她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翻了好半天才翻到那個備註為“嗯”的對話框,手指一戳一戳地打字。
秦時夜正在談事,手機屏幕亮了亮。
他掃了眼,是盛胭發來的信息。
“飯好吃不?”
秦時夜蹙眉,掃了眼已經清場的餐廳,並沒有別人。
他還沒來得及回,屏幕又亮了一下。
“酒也很好喝。”
配圖是一瓶空了的羅曼尼康帝。
秦時夜皺眉,腦海中浮現起那晚在路虎車上臉色酡紅,伸手要抱抱的盛胭。
他向對面的年輕女人頷首示意,繼而起身到安靜的地方撥通盛胭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了,盛胭軟軟的聲音響在他耳畔。
“四哥,晚上好呀。”
隔著電話,她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帶著一點鼻音,秦時夜眸色微沉:“哭了?”
“沒有昂。”
“有人欺負你?”
“嗯嗯。”
“誰。”
“你咯。”
秦時夜愣了一下,確定她應該是醉了,但還是耐著性子問:“怎麼了?”
“你拒絕我。”
“我從來沒有邀請過別人領證,你是第一個。”
“你都沒對我笑。”
“昨天你還兇我,我都不嫌棄你年紀大,你還兇我。”
“以後我邀請小狼狗都不邀請你。”
啪。
說完,委委屈屈地說完這些話,電話乾脆利落地掛斷,秦時夜斂眉,再次回撥的時候,已經無法接通了。
秦時夜高高在上的人生中,第一次嘗試到被拉黑名單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