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的天空乌云密布,城市的霓虹灯璀璨通明,而在郊区的私人豪墅中,却不见主卧亮起灯。
霍凌霄就躺在主卧宽大的床上,眼上蒙着黑布,听着隔壁传来的呻吟。
“嗯……我快不行了~”男人的声音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娇媚的女人意犹未尽,揽住了男人的脖颈,“再坚持一会儿,难道你还不如隔壁的那个瞎子吗?”
男人闻言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呵,他身为你的丈夫,却永远都看不到你这么妖娆的模样,真是便宜我这个外人了……”
两个人似乎有意让隔壁的人听见,所以加大了声音,不堪入耳的呻吟,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低俗糜烂的气息仿佛透过墙壁穿过缝隙,萦绕在了霍凌霄的鼻尖。
那是种来自于人性最深处的恶臭,带着不堪入耳的声音一起刺破了霍凌霄的壁垒,引起了他的一阵心理性反胃。
他努力压下喉间的酸水,放空思想,让自己不再注意到隔壁的声音。
窗外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好像乌云在把近日堆积的眼泪倾泻而出,雨声压住了隔壁的声音,让此时的霍凌霄内心生出一些庆幸。
霍凌霄默默的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妄图用这层单薄的棉花,隔绝那些另他反胃的声音。
隔壁的呻吟终于停了,没过一会儿房门就被人大力踢开,开关一响,白灯亮起。
娇媚的女人摇曳生姿,她眼角含春,脖颈处还泛着吻痕,真丝吊带紧致的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高冉抱着双臂站在霍凌霄的床前看着他,摇头为他叹息。
可惜他娶了自己这么美的娇妻却无福享受,只能每晚在隔壁听着墙角,受着屈辱。
望梅止渴这四个字霍凌霄都做不到,因为他是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
高冉抬手掀开霍凌霄脸上的被子,名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差点让霍凌霄干呕出声。
其实这味道挺好闻的,前调是玫瑰,中调是小苍兰,尾调蔷薇,是很成熟优雅的女人香。
只是霍凌霄自动代入了刚才的情节,也不知是不是眼盲以后其他感官就会变得灵敏,霍凌霄硬是从这股优雅的气味中嗅到了一丝腥膻。
“霍凌霄你可真能忍,你的妻子在隔壁和人偷情,你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是该说你怂包呢?还是该说你废物呢?”
霍凌霄一言不发,依然保持原来的表情和动作。
他知道,只要自己露出被刺激到的表情,高冉就会变本加厉,她最想看到的,就是他痛苦的模样。
高冉看着霍凌霄下巴上的血渍嘲讽一笑。
“啧啧啧,鼎鼎大名的霍凌霄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知道为什么保姆不肯帮你刮胡子,也不肯给你买电动刮胡器吗?”
霍凌霄黑布下的睫毛都抖了抖,依旧是没有回答。
高冉也不在乎他不回答,反正她会自己说出原因。
“因为我给了她小费,让她好好的伺候你,比如用你的牙刷刷鞋啦,用你的毛巾擦脚啦,再比如给你的饭菜里添点洗洁精啦……反正她很听话,做得特别令我满意。”
高冉的语调上扬,仿佛在和人分享十分有趣的事情。
霍凌霄终于开口了,他的嗓音和面容完全相反,他五官给人一种刀刻般的瘦削,声音却如低沉的大提琴一般富有磁性。
“她不会再回来了。”
一提起这个高冉心里也存有疑问,明明那个保姆干得好好的,自己也给了她不少小费,但不知道为什么保姆在几天前匆匆离职,连理由都说不出。
看着霍凌霄那副清冷孤傲的模样,高冉眼里的愤恨逐渐显露。
以前霍凌霄没失明的时候,就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
她也曾为霍凌霄的光芒所倾倒,但她比谁都明白,这男人的心冷若冰川,任她怎么讨好奉承都视而不见。
后来霍凌霄出了车祸,从高高的神坛跌落谷底,由人人追捧的总裁沦为家族的弃子。
高冉本以为自己能看到一向高冷的霍凌霄对自己阿谀奉承,求她履行婚约,却没想到失明后的霍凌霄第一件事就是退回了两家定亲的信物。
这件事让高冉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无论失明与否,霍凌霄他都看不上自己。
“霍凌霄,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法子逼走了保姆,你只需要知道,就算你逼走了一百个保姆,我也依然会雇来第一百零一个保姆来虐待你,这是你该受的,是你之前轻视我的惩罚。”
霍凌霄又恢复之前的状态,他无视高冉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忆起以前的高冉,想知道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仗势欺人,对高冉做过很过分的事情。
但即使他搜刮了所有和高冉有关的回忆,也没发现自己有哪里欺负过她。
反倒是高冉,总仗着儿时的娃娃亲,跑到他的公司里耀武扬威,指使着他的秘书端茶送水,按肩揉脚。
那副小人得势的姿态实在令人厌烦,所以他一直都很疏远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
“明天我雇来的新保姆就会来上工,到时候她会好好伺候你的,你啊~真是好福气,娶了我这么个贤惠体贴又美丽的妻子。”
高冉丢下这句讽刺意味满满的话,转身去找她的小情郎。
此时窗外的雨冲刷了所有事物的污秽以后渐渐停止。
霍凌霄光脚下床,摸索着来到窗边,打开窗户感受着雨后空气的清新。
“不知道新来的保姆又会有什么样的招数虐待我呢……”
江楠楠此时正反复的和脑海中的系统确认着情况。
“霍凌霄就是我要攻略的对象,而高冉就是我的情敌,我要做的就是守护霍凌霄,让他爱上我,从而改掉他多疑冷傲的心理问题,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