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入門儀式十分簡單,她給師父敬茶,聆聽師父教誨,聆聽宗主和長老教誨,最後去宗祠給眾祖師上香。
因為大長老狄仁通出外尋寶去了,所以長老教誨這一塊也少了些。
儀式很快完成,可楊不顛卻沒走。
“掌門,跟你商量個事。”
“不顛你有事就說。”
“我家阿一挺可憐,父母雙亡,年紀小小就一個人在外,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啊,路上還被臭男人調戲,都有心理陰影了啊!”
她記得自己只說過父母雙亡,一個人在外,似乎沒有說吃苦受罪,更沒有說過被臭男人調戲?
可楊不顛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說完,還悄悄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可以開始哭了。
虞魚兒想到圓月寶塔,悄悄地掐了一下手臂。
掐完才想起自己的手臂還傷著……
眼淚傾洩而流。
嗚嗚嗚,太TM痛了啊!
不僅疼,血還溢了出來。
正暗自感嘆這小徒弟有他真傳,楊不顛假模假樣地陪著抹了一下不存在眼淚。
可一轉眼就看見虞一手臂上全是血。
頓時青筋一爆,緊張憤怒地問:
“怎麼回事?誰傷的?”
虞魚兒趕緊回道:“我此前被人種了蠱,昨日自行割開把蠱給捉出來了。”
楊不顛與風歸人王不求三人一聽俱是眉頭突突一跳。
這麼狠!!
“以後不可再這麼自已傷害自己了,萬事有師父,師父不行還有咱們你幾個師叔呢!”
“是,師父。”
明明告訴自己再不要輕易信任任何人,再不要輕易投入情意,可這會兒虞魚兒眼淚還是有了溼意。
風歸人忙道:“趕緊跟師父去扶傷堂把傷口處理一下。”
……
扶傷堂是宗門內的醫堂,宗門弟子受傷可免費醫治。
醫修老董原是個散修,因醫修不擅攻擊防守,多是與人組隊入秘境,他在一次入秘境時與楊不顛結了隊,後來便成了好友。
五十二年前,老董因為被隊友陰,斷了雙腿險些喪命,是楊不顛冒死救下了他,帶他回玄天宗醫治。
後來他便在玄天宗住下,成了玄天宗的醫修。
再後來楊不顛為他煉製了一雙假腿,但是他卻在玄天宗住習慣了,也不願再出去歷練了。
老董聽說了虞魚兒傷口的由來,不由打趣:“這小女娃對自己下手真狠!”
“好好治,我們阿一生得好看,身上可不能留下疤痕。”
老董說著,抬頭看了一眼虞魚兒,又打量了一下她雖紅腫卻白皙如凝脂的手臂,若有所指地道,“小丫頭……確實是長得好看。”
虞魚兒知老董叔看出端倪,只暗暗捏了一把汗,幸好他未說什麼,只專心為她處理傷口。
處理好傷口後,楊不顛就送了虞魚兒回去休息。
因著她的洞府還需修繕,所以她暫時還住在客房。
送走楊不顛後,虞魚兒又返回了扶傷堂。
“老董叔。”
老董似乎早料到她會返回,倒是沒有驚訝,只笑盈盈看著她:“有什麼想說呢?”
虞魚兒也不繞彎子,只真誠地說道:“多謝您沒有在師父面前拆穿我。”
老董聞言就笑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說,想來是有你的原因。”
“關乎性命。”虞魚兒言簡意賅,卻極是誠摯。
老董點點頭。
他確實是看出她的偽裝。
並未拆穿是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身藏著秘密的人,明白人在世諸多身不由己。
當年不顛從不問他來自何方,他此時自也不會強問虞一來自何方。
再者,楊不顛只怕也未必真不知?
但他不容許任何人對玄天宗不利。
“我可以不拆穿,甚至能幫你更好地易容,但你必須以大道起誓你絕不做有損玄天宗之事。”
虞魚兒想也未想就舉手發誓:
“我發誓,我入玄天宗,絕不做傷害玄天宗之事,便叫我今生道行坎坷,無緣大道。”
“我年輕那會兒走南闖北,曾學過許多古怪的醫法,其中有一能改變人膚色,聲音的藥。”
“你瞧瞧你一身雪肌,卻獨獨臉上黃黑乾枯,稍不留意就露了餡!”
“三天後過來拿。”
“多謝老董叔。”
出了扶傷堂,她輕輕地笑了。
這世上好人還是多的。
這不,她這一路就遇上了。
本以為會充滿血腥,活不過本月的逃命之路,卻步步逢貴人,時時化吉。
她突然覺得自己只要不去想那些人,似乎也並不那麼苦了。
走,找她的貴人去!
她往回走。
行至半路就見小金崽撲愣著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伸出手心,小金崽連忙落在了她的手心裡,還乖巧地在她手心貼貼了好一會兒。
“你怎麼單獨出來呢?你家主人呢?”
“我家主人讓我來傳話,你的儲物手鐲什麼時候拿回?”小金崽才想起正事。
虞魚兒:“走,咱們現在過去。”
今日一整日忙著入門儀式,竟無時間去見見他。
玄天宗的客房分了東西廂,東廂住著男客,西廂住著女客。
兩廂隔了一道拱門。
她來到寂弦的房門前,敲門,無人應。
她只好移步到了窗邊,就看到寂弦坐在屋內,面無表情。
這是……還在生氣?
是不是動物大多氣性大呢!
虞魚兒覺得這貨比她當初養的貓兒都難哄!
於是她只好放低姿態喚他:
“寂弦。”
“阿弦。”
虞魚兒喊了兩句,寂弦抬眸看向她,眸色冷冷,薄唇緊抿。
“你再不應,我可就使出殺手鐧了啊!”
虞魚兒盯著他笑得有幾分猥瑣。
寂弦依舊不動。
虞魚兒清了清嗓音,夾裡夾氣地喊了一句:“小弦弦?”
寂弦嘴角微抽,用著複雜的目光看向了她。
“小弦兒……”
“弦兒……”
砰!
但見他長袖一捲,一道靈力拂出,屋門砰地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