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哥哥,只要你活下来,我立刻就跟江澜离婚,再也不要他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任性了,你坚持住好不好?”叶瑾绯小心翼翼的跟叶清河打着商量,紧绷的神经脆弱的一碰即碎。
几近哀求道:“爸妈都没了,你若是也走了,要,我怎么活下去?求求你了。”
叶清河无奈的看着她,像看一个任性的孩子,眼神温和宠溺,如果不是身下的血泊,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的痛苦,吃力的抬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
“别…哭。”话音未落,手腕骤然跌下。
“哥哥!”叶瑾绯惊恐的尖叫,可不管她怎么摇他,他都不会再睁开眼睛,斥责她胡闹没有礼数了。
周围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唏嘘,甚至有人忍不住跟着偷偷抹眼泪。
匆匆赶来的医生到底晚了一步,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和抱着他泣不成声的女孩,沉默的垂下头去。
似是心有所感,叶瑾绯猛地抬头朝叶清河坠楼的天台看去,果然见月挽站在那里,朝着她笑的得意又嚣张,仿佛看着一个卑微对策小丑,眨眼的功夫又消失不见。
这一瞬间,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哥哥的坠楼是人为,母亲同一天出事,或许也不是意外,而是有意安排,甚至父亲飞机失事……
月挽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她为了跟她争一个男人,恨不得让她全家死绝。
可是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无辜的人都不在了,不该活着的人却还活着,真相如何还有什么意义,她重疾缠身一无所有,连为他们报仇都做不到。
真没用。
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浓浓的自我厌弃,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麻木,坐在冰冷的雪地里,仿佛已经失去了魂魄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响动,听到熟悉到骨子里的脚步声,叶瑾绯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转头看向来人。
五官凌厉,眉眼俊冷的男人逆光朝她走来,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走到近前看到病床上蒙着白布的叶母,和血泊里躺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叶清河,目光最终落在叶瑾绯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幽深的眸底担忧一闪而过,嗓音晦涩道:“逝者已逝,节哀。”
“节哀……”叶瑾绯抬眸看向他,含泪轻笑:“可他们死不瞑目,江澜,你教教我,该怎么节哀?”
生疏沉郁的语气,让江澜心底顿时涌起一股不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叶瑾绯也不在乎,她目光紧紧盯住他,前所未有的认真问:“江澜,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诚实回答我,就算不能回答也不要说谎骗我,可以吗?”
“嗯。”
“我父亲回国时乘坐的飞机失事,是意外吗?”
“不是。”他刚查到是月家所为。
“我母亲今天出事,哥哥坠楼,是意外吗?”
“不知道。”他还没来的及查。
“刚刚月挽来病房看我,她说月氏已经吞并收购了叶氏,是真的吗?”
“是。”江澜睫毛微颤,这件事他来不及阻止。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月挽做的,你会送她去监狱吗?”叶瑾绯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问。
意料之中,江澜沉默下去。
她忽地大笑起来,眼泪都笑的掉了出来,咬牙咽下嘴里的血沫,撑着身子摇摇欲坠的起身,盯着他的黑眸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恨我吗?”
江澜唇角蠕动了一下。
然而不等他回答,叶瑾绯便自顾自的接着说:“可是,我恨你。”
“我们叶家,对不起你的人只有我叶瑾绯一个,我的哥哥跟你多年好友,我父母也从未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叶氏…更在江氏遇到困难时倾囊相助,如今他们落得这样的下场,江澜你觉得公平吗?”
“看着我家破人亡,你满意了吗?”
江澜身躯猛地一震,瞳孔骤缩,垂在身侧的手倏地紧握成拳,似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叶瑾绯看着他的眼神第一次冷若冰霜,掺着刻骨的怨与恨,想到哥哥的临终遗言,她说:“我们离婚吧。”
“就算是死,我叶瑾绯也不想入你江家坟冢。”
说完,在江澜惊恐慌乱的眼神中,狠狠地一刀搁在手腕上,鲜血蔓延……
“不,叶瑾绯,我不允许你死!”男人终于绝望地咆哮出声,可他却只能触及女人冰凉的身体。
眼泪从男人的眸子里翻涌出来,抱着女人的手一直在抖。
他没有纵容月家,一切都是月挽背着他做的手段,可他也有罪,他到底还是来迟了!
他没有保护好她,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妻子,更来不及告诉她……他也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