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玉梅也豁出去了，就對兩個妯娌道：
“你們既然說錢是我偷的，最好要有證據，否則我就告你們誣衊。
同樣可以讓你們坐牢。”
高翠和劉桂花面面相視，有些搞不懂，這賀玉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說會道?
尤其是高翠，她甚至懷疑這賀玉梅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我說二嫂，我看該去看醫生的是你吧？
你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是什麼樣的？懦弱無能，綿軟好欺？
任你們怎麼欺負，就是不還口，也不還手。
對不對？
你們想說我是小偷，我就是小偷，對不對？
天啦！還有沒有天理啊！來人啊！
快來人啊！還有說理的地方嗎？”
賀玉梅突然高聲喊道。
本來這小吃店就在小鎮上最熱鬧的地方。
人來人往的。
賀玉梅這一嗓子嚎出去，果然引來不少人的圍觀。
男女老少，就圍了一堆在那店門口。
“這是發生什麼了？”
“不知道啊。”
“是這附近的農民吧， 瞧這身打扮就知道。”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服務員也沒想到，賀玉梅還竟敢大聲喧譁，把這麼多人招來。
心裡不免有些犯怵。
試問，一個小偷，哪裡敢這麼大張旗鼓把人給招來。
這不是怕沒人發現自己是小偷嗎？
而劉桂花和高翠也暗暗吃驚。
她們心裡當然知道，賀玉梅的五塊錢不是她們的。
可也不代表不是她偷的吧。
畢竟在她們的印象當中，賀玉梅是絕不可能有五塊錢的。
而李楠在這時聽到自己母親這一嗓子嚎的。
就想起了在現代社會，那一鍋老母豬燉的豬蹄湯。
母女倆在無人看到的時候，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
李楠還暗暗給她老媽豎了個大拇指。
賀玉梅之所以這麼大張旗鼓，就是要把人全部都招來。
再當著大家夥兒的面，打這兩個妯娌的臉。
讓她們深刻記住今天的教訓，讓她們沒辦法以後再找她們母女倆的麻煩。
還有人去把鎮上的工作人員也給請了來。
大意就是，這小吃店有人在鬧事兒。
很快，就有穿深藍色中山裝，前胸包包裡面還彆著鋼筆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從他穿的衣服可以看出，也算是一個便衣了。
畢竟在這個時代，會有很多不知名的人物混雜在人群當中。
不管是什麼樣的矛盾，他們也要想辦法解決問題。
來人是個三十歲，一臉正氣，國字臉的男子。
他一上前就問賀玉梅道：
“這位大嫂，出什麼事兒了？”
一看這人就是特別正直，渾身上下都透著正氣的。
賀玉梅相信，這個人可以替她做主。
所以她指著劉桂花和高翠道：
“這兩個人冤枉我，說我是小偷。
我明明沒有偷她們的錢。
她們這是在敗壞我的名聲，毀壞我的名譽。
同志，你可得為我作主。”
那男人一聽，濃眉一擰，就看向劉桂花和高翠。
那目光如炬，彷彿能看透人似的。
李楠觀察著男人的眼神，想到了一個經典動畫片兒。
沒錯，就是那個“眼睛瞪得像銅鈴”的那位。
李楠瞬間就覺得這個時代的公務員真是浩然正氣啊，太有氣質了。
而男人一掃劉桂花和高翠的時候，嚇得兩個人立刻噤了聲。
男人一開口，兩個中年婦女更是一哆嗦。
之前在賀玉梅面前囂張跋扈的樣子，哪裡還得見呢？
“這位女同志，她們說你偷的五塊錢，在哪裡？”
中山裝男人問道。
賀玉梅知道，這一位是能做主的，所以馬上把五塊錢給拿了出來。
男人將五塊錢翻來覆去看了一眼。
這是當時華國在六十年代發行的一套紙幣，到二十一世紀後，幾乎絕跡。
五元紙幣上是一個鍊鋼工人，正在勞作，動作標準，氣勢凜然。
男人看完紙幣後，便把雙方的人叫到了一起道：
“給你們一個機會，來說說看，這五塊錢是怎麼來的。”
他讓劉桂花先說。
那劉桂花一向是窩裡橫的。
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當時嚇得腿軟。
還是高翠把她給扶著，催促她趕緊說。
於是，劉桂花結結巴巴道：
“這錢……我男人給的。”
這話一齣口，就引來全場鬨堂大笑。
大家都覺得，這農村婦女是真的粗鄙。
一句話，並沒有說出究竟有什麼特質。
輪到賀玉梅。
中山裝男子則同樣嚴肅道：“這位女同志，你來說說看。
這錢是怎麼來的？”
“同志，這我得好好說說了。
這錢是我們找別人借的。
我家在修房子，我家人讓我拿這借來的錢去買點兒肉。
好拿回去做飯給鄉親們吃。
這錢當時也不是五塊，而是十塊。
是我去買了肉以後，那位賣肉的同志找錢找給我的。
不信您聞聞，這錢上還有那豬肉的腥味兒。“
賀玉梅之所以有底氣，正是在這兒。
這錢剛好就是出自賣豬肉的人之手，自然就留下了氣味兒的。
那中山裝男子把錢放在鼻下聞了聞。
果然如此。
這豬肉的腥味兒可是很容易分辨的。
這也足以證明，賀玉梅沒有撒謊。
而在場的其他人也聽到了。
還有人馬上議論道：“我也去買過肉，真是這樣，這賣肉的都是拿割肉的手找錢。
那錢都是油乎乎的，臭烘烘的。”
“我也有記得是這樣。”
“所以這個農村大嫂沒有說謊。”
“那就是另外兩個想訛人家的錢。”
這話也傳到了劉桂花和高翠的耳朵裡，兩個人瞬間變了臉色。
她們怎麼會知道，這個賀玉梅以前總是笨嘴笨舌的。
今天怎麼一下腦袋開了竅了呢？
還知道用這錢上的氣味兒來替自己證明。
而現在，她們倆成了眾矢之的。
不少有正義感的群眾馬上大聲道：
“看來就是這兩個想訛人家農村大姐的錢。”
“就是就是。”
還有同村的也看到了，馬上道：“這兩個一個是大嫂，一個是弟妹。
都一起竄通來欺負老二家的媳婦，就因為人家人老實。
活該被你們欺負嗎？”
有同村人的討伐，劉桂花和高翠這一次是真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