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缥缈峰。
自上次演武场后便再没出现过的柳如烟,此刻正委屈地跪在一名老妇的跟前。
娇小的身子看起来还是那么柔弱,楚楚可怜的绝色容颜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看状况,柳如烟似是刚刚哀求过老妇什么,却遭到了拒绝。
老妇是缥缈峰峰主,合体境大能。
修行千年,吃过的盐比柳如烟走过的路还多,根本不吃柳如烟这套。
“收了你那柔弱的嘴脸。”
“本座最后一次问你,你想尽办法接近苏黎到底有何目的?”
这次试炼就差明说要搞苏黎了。
柳如烟不可能不清楚。
可青云试炼是五日前定下的事情。
柳如烟知道后竟然就求了老妇五日,一定要参加试炼。
甚至不惜联系外面的柳家派人过来交涉,许以重利。
只可惜柳家的名头说起来好听,天剑洲第一修仙家族,但最强者也不过合体修士。
单单缥缈峰就能碾压,更别说剑宗有整整七十二座仙峰。
所以柳家的动作除了加深老妇的怀疑,并没有达到柳如烟想象中的效果。
柳如烟只当听不出老妇言语中的威胁,继续装糊涂,哭得更可怜。
老妇蹙眉,心想柳家莫不是盯上了苏黎的瞳术。
可想想又不对,毕竟演武场那次之前,苏黎可从没在外人面前展示过瞳术的手段。
就是她这个缥缈峰峰主也是那时才知道的。
资源就更不可能了,柳家不会蠢到从七十二峰手里抢食。
灵根?
苏黎是黄级木灵根,柳如烟是地级金属性,根本不搭。
血脉?
黄级灵狐血脉,有什么值得柳家……等等!
老妇忽然坐直了身子,脑海里快速过滤了一遍演武场那日的情况。
那日,苏黎发动瞳术时的样貌,如狐狸一样的眼眸,如狐狸一样的竖瞳,再加上灵狐血脉……
这种种特征,该不会,是血脉神通吧?!!
这怎么可能!
血脉神通只可能是遗传血脉才会有的情况。
苏黎在俗世的家族甚至连修仙世家都算不上。
大家一直以为是青莲峰主生前为苏黎寻来的神通,而且宗主也没有否认。
所以大家都没多想,心思都放在怎么干他上面了。
要不是眼前柳家这位大小姐急迫的样子太过惹人怀疑,她也不会深想。
老妇起了心思,“既然你不肯开口,那便下去吧。”
“如烟不走!”柳如烟哭求道,“我知晓宗门突然参加试炼的目的。”
“也知晓如烟这几日的行为惹您怀疑。”
“但如烟真的只是怕试炼过后再也见不到苏黎师兄,故多次请求,只愿与苏黎师兄共苦。”
“还请峰主成全!”
老妇:“……”我信你奶奶个腿儿。
“那你可知,此次试炼除了你所认为的目的,迫于宗门大长老跟四长老的压力,试炼排名的奖惩也是会落到实处的。”
“各峰皆是两名金丹亲传,若随了你的意愿,我飘渺峰只一名金丹亲传不说,还需花费精力照顾你这筑基期的师妹,结果如何已是定数,之后半年的损失,你可承担的起?”
柳如烟满是水雾的眼眸不自觉闪过一抹喜色,忙跪拜道,“如烟只愿与苏黎师兄相伴,家族也愿成全,事后缥缈峰一应损失,柳家自会过量承担。”
老妇点头,应允道,“既如此,此次便衬了你的心愿,你先下去吧。”
“如烟谢过峰主成全。”
刚离开峰主洞府,柳如烟柔弱的神色立马一变,深深蹙起了眉头。
峰主的变化她不是没察觉到。
只是剑宗太过强大,她不敢有多余的小动作。
回到自己洞府的时候,借着阵法隔绝,她才敢给家族传去了讯息。
……
天微亮。
苏黎烦躁的穿着亲传弟子繁琐的锦服。
这衣服帅是帅,穿起来也是真的烦。
“大师兄!”
“好了没有啊?”
“这都快半个时辰了。”
门外李文斌又在催了,苏黎气得想骂娘,“催催催,妈的,回来必须改制服,外面整件帅气的风衣,里面背心随便穿。”
“那也得等回来再改啊大师兄,咱能先抓点紧不?”
“哎呀!快了,快了,套个靴就好了。”
一通磨叽。
等师兄弟二人到达演武场的时候,宗主专为试炼准备的动员致辞已经说了大半。
众人见二人到来,终是松了一口气,差点没以为他们直接违抗宗门命令不参加了。
弟子队列最前排。
洛嫣然与宋伯言十指紧扣,交头接耳的同时还不忘将目光频频扫向苏黎二人。
与他俩高贵的亮银色宫装相比,苏黎那身松垮的制服,倒有点落魄的意味。
苏黎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
本就不爽的他冷笑一声,下一秒不顾台上还在致辞的宗主,直接带着李文斌气势汹汹地走向二人。
洛嫣然见状一惊,下意识松开了宋伯言的手,低声示意宋伯言不要与苏黎起冲突。
宋伯言这几日可是认清了自己的定位。
拥有天级灵根的修炼天才,宗主爱徒的道侣。
哪怕是剑宗这天剑洲第一势力,他也该横着走才对。
那日宗门大殿被苏黎踩在脚下羞辱,无法反抗的经历,已经被他视做一生的耻辱,必须洗刷。
这次试炼就是报仇的机会。
剑宗主峰派出的亲传弟子,就是他跟洛嫣然。
虽然他是筑基巅峰,但洛嫣然可是一进入试炼秘境就会突破元婴的啊。
昨夜沈凌风的苦口婆心,他只当是宗主在吓唬洛嫣然,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元婴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区区金丹初期。
念头起伏间,苏黎的身影已经印入二人眼帘。
洛嫣然下意识护在宋伯言跟前,丹凤眸眯成一条弧线,警惕地盯着苏黎。
苏黎瞧了瞧洛嫣然身后那个满脸挑衅的男人,突然问道,“那个奸夫,你叫啥来着?”
“苏黎师弟!”
洛嫣然咬牙道,“你我恩怨已清,为何还要为难!”
“我为难了吗?”
苏黎带着不明所以看向身旁的李文斌,重复道,“文斌啊,我为难她了吗?”
“emmmm”李文斌果断避开了洛嫣然锋利的视线,“应该没有吧。”
“大师兄,这事儿说起来其实怪我,是我一直未与师兄你说过这位道友的名号。”
“是吗?!”
“那你可真该死啊。”
苏黎故作责怪,耳朵却又凑过去问道,“那文斌你现在快跟我说说,我是真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与洛嫣然这贱人达成奸夫淫妇称号。”
噗嗤。
周围原本看戏的弟子,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几日来,洛嫣然在宗门内的名声是真不好听。
“苏黎你够了!”
洛嫣然攥紧了拳头,饱满的胸口起伏不定,显然已经忍到了极点,“你若心里有怨,冲我来就行,伯言从头到尾只是被动接受,非有意针对于你,你又何必如此狭隘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