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沈鬱沒等她說完，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神色冷漠，語氣強硬：“季眠！你當真是厲害了，我是真的好奇，你這心裡……”
他說著手指下移到她的胸口，一字一頓道：“到底裝著多少好情郎！”
季眠沒回話，只是靜靜的直視他的目光，這句話也像是一顆尖銳的刺，扎的她心臟生疼，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負氣般的開口：“我無論心裡裝著多少人，這都和你沒關係。”
沈鬱漆黑的眼眸中泛著寒光，抬起手握住她的後脖頸，微微用力讓她仰頭面對著自己，沉著臉問她：“你再說一遍。”
季眠絲毫不懼他的目光，篤定道：“我說……這和你沒關係。”
沈鬱聽完，忽的自嘲的苦笑了下，他磨了磨犬齒，一邊點頭一邊道：“好啊。”
他把話說完，帶著滿是佔有慾的目光瞧著她，然後慢悠悠的湊近，季眠感覺到危險的氣息逼近，“你幹什麼……唔……”
沈鬱不等她把話說出口，便欺身吻了下去。
這次的親吻不同於那夜的溫柔，而是來勢洶洶的佔有和侵略性，比親吻更深刻的是疼痛。
沈鬱用力捏著她的後頸，將她整個人禁錮在自己的懷抱裡，發了瘋的索吻啃咬，絲毫沒給她喘息的時間。
季眠瞪大了眼睛，雙手在他胸膛上胡亂捶打推搡，生理上的疼痛隨之而來的時候，眼淚也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所有的嗚咽和反抗盡數被吞沒在暴烈的親吻中。
季眠猛地推開他，下意識的抬手甩出一記耳光，很重的喘了幾聲，說：“沈鬱！你瘋了嗎！？”
沈鬱並未被這一記耳光打得清醒多少，反倒是無知無覺。
他輕而易舉的將季眠的雙手攥在手裡，又用另一隻手取下她頭上的髮帶。
季眠一驚，猜到他的意圖，不可置信的大喊：“沈鬱！你要幹什麼？”
沈鬱不顧她的掙扎，把她的雙手捆在身後。
“你做什麼捆我……你瘋了！？”
“你不說我瘋了嗎！？好啊……”沈鬱說，“我就是瘋了，我早就想這樣了，我要把你關起來，這樣你就永遠只能是我的了。”
季眠的眼淚嘩嘩往下落，“你放手！！你要是真的把我關起來我就再也不要原諒你了！！”
“原諒！？”沈鬱像是被這兩個字激怒了一般，大手覆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粗魯的扯到面前，眼圈發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最沒有資格說的就是原諒，四年前是！現在更是！”
季眠聞言一怔，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做的太絕了季眠！！”沈鬱聲音哽咽，眼角泛紅像是噙著淚水，“四年了，我從來沒有一刻不在想你，我那麼喜歡你，為你發了瘋，為你丟了魂，可你怎麼能那麼狠心，說走就走一點念想都不留給我，說來就來……”
“當時我就在想…你怎麼不乾脆捅我一刀！”沈鬱說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朝這…深深的插進去，這樣我還有可能恨、你”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刻意加重力道，語氣又冷又硬。
季眠雙手緊握，指甲扣進肉裡也不覺得疼，愧疚再次如洪水般的湧上心頭，“不是的，我……”
“可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沈鬱打斷她的話，“從再次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才發現我對你剩下的就只有在意，再也沒有辦法讓自己置身事外更沒辦法違背心意恨你。”
“這半個月以來，我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管你心裡裝著誰，當年你又是因為什麼拋下我，現在又是因為誰回來，那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回來留在我身邊那就夠了。”
季眠早已淚流滿面，低著頭抽噎一遍遍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沈鬱自嘲的笑了一下，扯掉她手上的髮圈，再重新將她腦後凌亂的碎髮扎回去。
他做完這些，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親吻，開口時帶著無奈的低啞：“但是現在……這些也都不重要了，我知道你恨我討厭我。”
季眠聞言倏的抬起臉，看著他搖著頭說：“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阿鬱你聽我說……”
“季眠——”
沈鬱頓了頓，短暫的閉上眼睛又睜開，“你走吧，離開雲理，去哪裡都好也不要告訴我，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擺脫我的機會。”
“我不要。”季眠抬手捧住沈鬱的臉。
季眠鼻子發酸，久違的抽痛窒息感再次蔓延，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滑落到衣服上，她邊搖頭邊說，“我不要走……”
沈鬱無視她說的話，固執的把她的手拿下來，認真的篤定道：“季眠，這是最後一次了，你要走就走的遠遠地，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
狠心的話到了嘴邊他卻還是說不出口，季眠哭紅了眼，沈鬱承認自己還是心疼了，他沒把話說完，直接轉身走出教室。
“沈鬱！！”
季眠用盡全力喊了他一聲，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用手捂住胸口，哭的喘不過氣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沈鬱走後，季眠獨自一個人在教室裡哭了很久，直到天黑了才出來。
學校離小院還是有一段距離，就算開車回去還是得十分鐘左右。
天一黑，路燈陸陸續續就亮了，剛下過雨的道路上，坑坑窪窪的全是積水，月光照下來亮堂堂的。
路燈之間距離隔得遠，烏溪村高大繁茂的百年老樹很多，一眼望過去黑漆漆的。
昏黃的路燈落在地面上，也沒給道路多添幾分光亮，枯枝落葉被風颳到地面上，踩上去的時候總會發出聲響，在寂靜的黑夜裡格外刺耳。
季眠憑著手機和路燈的光亮戰戰兢兢的往前走，許是自己心裡太過害怕的緣故，她總是感覺身後有人跟著，一步三回頭。
“呱呱呱~~”
遠處不知名的老樹上又傳來烏鴉淒厲的叫聲，給季眠嚇得連忙捂住耳朵，渾身更是冷汗直冒。
她閉著眼站在原地，說話時聲音都在發顫：“沈鬱也太狠心了，說走就走，把我一個人留在這。”
一陣陰冷的涼風吹過來，樹梢被吹得簌簌作響。
沒等她站直身子，草叢裡突然騷動起來，緊接著竄出一隻什麼東西來。
“喵嗚~~”
“啊！！什麼東西？！快滾開！”季眠被嚇得連連向後退，緊張之際不小心踩中路中央的石頭，向後一滑跌在了地上。
“救命啊！！”季眠忍不住哭出聲，“你別過來啊。”
“………”
“季眠！！”
身後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季眠聞聲轉過頭，見沈鬱朝這邊跑了過來。
“沒事吧？摔疼了嗎？”沈鬱跑到她面前蹲下身，焦急的詢問。
季眠看著沈鬱，心酸害怕再次湧上來，她癟嘴哭道：“你去哪了？我害怕死了……我剛剛好像看見鬼了。”
沈鬱見她哭成這副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好笑，沒忍住笑了一下。
“你還笑！？”季眠氣憤的去捶他的胸口。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沈鬱忍住笑意安撫她，“沒有鬼，只是只貓。”
“真的嗎？”季眠抬起頭問。
“嗯。”沈鬱點頭，錯開身給她看，“不信你看。”
季眠抬眼望去，那隻貓依舊站在路中央，低著頭去吃地上水窪中的水。
它渾身上下都是黑色的，抬頭望過來的時候眼眸在黑夜裡發出綠光，它在那站了一會兒，又“喵嗚”的叫了一聲，就跳下田埂不見了蹤影。
季眠：“………”
她看了一會兒，又尷尬的低下頭。
“不是鬼吧？”沈鬱笑了一下，反問她。
“不是。”季眠嘟囔道。
季眠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吸了吸鼻子問：“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沈鬱尷尬的咳了一下，故作淡定道：“我是走了啊……只不過突然想來散散步，不行啊？”
“這大晚上的有什麼好逛的？”季眠低聲吐槽，“還散步呢？”
“再說了…沈文川下午不是說要我送你嗎，總是答應人家了的，還有就是……”
“哎呀，算了。”他說著說著自己也編不下去了，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我先送你回去吧。”
沈鬱抱著她朝前走了幾步，忽的聽見季眠問：“不是說不想再看見我了？”
沈鬱：“………”
“哦~”沈鬱朝前走，“這次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