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然暗中作祟,他們的大汗阿古閭早已按捺不住,親自督戰,派人捎信給途嶽盟軍,意圖兩面夾擊羅榭,打羅榭一個措手不及。
卻不料沒能等來途嶽的回信,反而等來的是羅榭軍隊的突然攻襲,尤其是在那為首突防,揮槍揚鞭,戴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影一齣現時,整個羅榭的兵馬更是勢如破竹,讓尤然邊境險些失手。
一直躲在暗處的途嶽國密探,瞧著被羅榭突襲的尤然軍,立刻將這一消息傳給他們的將軍:“將軍,那位冠侯果然來了,直接就衝向了尤然的邊境。我看他是覺察到尤然人的小動作,想先發制人。”
“那我們就趁此機會,去攻他們的老巢。”
埋伏在四處的途嶽兵馬迅速隱去,繞過西關嶺山,同那裡的部隊匯合,打算奇攻羅榭的西關要卡。
“怎麼回事?寧副將怎麼沒有按約定在這裡等我們……”
說話的,正是途嶽這次帶兵的將軍譚明。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大王非要和尤然人結盟,那些沒腦子的野蠻人,怎麼能和他們結盟!要打,也是我們自己去打。就不該讓寧副將與尤然人打配合,一起行動。”
“不會是被羅榭軍發現我們的埋伏了吧?”
譚明握緊韁繩,吩咐下去:“再等一會,如果還沒寧副將的消息,我們就撤,再另做部署。”
小兵詫異:“將軍,我們這是要捨棄寧副將了?”
“此戰關係到我途嶽能否控制住羅榭,我來這裡可是立下軍令狀了!”
小兵低了低頭,神情嚴肅起來不再言語。
“什麼人?!”附近的草叢間有了細微的聲響,譚明眉心微凜,立刻拔出腰間的刀。
“將軍!是我!”寧副將從草叢堆裡爬了出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干十分狼狽的將士,渾身髒兮兮的,都快看不清人的臉了。
譚明驚訝的跳下馬:“怎麼回事?”
寧江擦了下眼角,罵罵咧咧道:“尤然的那些兵被羅榭的人發現,突襲了!死的死,傷的傷,還好我們反應快,從後方的澤池跑了出來。”
譚明意外的看向眼前的這些人,立刻吩咐身後的人去看看,有沒有被人跟住尾巴。
寧江彙報道:“將軍放心,沒人跟來。多虧了這幾個小兄弟反應快,否則我們的人也要被羅榭人抓了去。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會在西關嶺埋伏人,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邊關的將士,倒像是京城裡來的侍衛。”
譚明聽到這個消息後,十分吃驚:“這麼說,從羅榭京城傳來的密報是真的,羅榭的新皇親自來了西關?”
寧江點了點頭:“我看八九不離十。”
“那個擄來的謝嫣然呢?!”譚明蹙了下眉問道。
寧江的臉上透著尷尬:“也被羅榭的人劫回去了。”
“沒用的東西!”譚明惱火的抬腿,踢在了寧江的胸口,寧江往後倒退了幾步,臉上帶著不忿。
“我們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就是要得到羅榭的在西關的佈防圖!你們把謝嫣然丟了,還有臉回來?!”
寧江身後的一個小兵,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從懷裡掏出來一個皺巴巴的草圖,低著頭呈給了譚明:“將軍,息怒啊。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穫,這張草圖就是寧副將根據那個謝嫣然的描繪,謄畫的羅榭佈防圖。”
寧江微訝,詫然的看向這個小兵,小兵咧開嘴,潔白的牙齒與他灰頭土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衝寧江使了個眼色。
寧江立刻清清嗓子,接話道:“是將軍,這確實是謝嫣然描繪出的佈防圖。”
譚明的臉色瞬間變好,他接過來看著上面的草圖,扯了下嘴,仔細辨認上方的鬼畫符,詫異的看向寧江:“這是你畫的?”
寧江連連點頭:“是,將軍。”
譚明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好吧,寧副將辛苦了,帶著兄弟們調整一下,我們立刻啟程。”
寧江瞧著譚明一副哀嘆的神色,忙上前偷瞄了眼那張草圖。
“……”
鬼畫符,宛若孩童手筆,但卻能讓人看懂。
寧江看了眼那個為自己解圍的小兵,低沉著嗓音道:“小兄弟,你前途無量啊。哎?你是哪個營的?我之前怎麼沒注意到你。”
“回副將,我是跟著伙頭兵來的。”小兵笑著,十分恭敬,“那張草圖,的確是謝嫣然描述畫的。副將就等著此戰大捷,必定是最大的功臣。”
寧江高興的拍了拍對方的肩頭:“哈哈哈,等本將發達了,必不會忘了你的。”
“謝謝副將。”
…………
羅榭駐守西關的兵營內,沈澤端坐在自己的帳篷裡,看著手裡的輿圖,在幾個重要的地點,做出標註。
他正聚精會神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侯爺,皇上帶人來了!”秦洛的聲音傳了進來,她掀開門簾看向裡面專注的“冠勝雪”,微微一愣。
侯爺最近喜靜,而且言談舉止變得儒雅了些,與將士們談論行軍之事,也會多出見解,這讓秦洛心生疑惑。
現下從一早就坐在這裡,研習作戰部署,倒是挺意外的。
立刻放下手裡的筆,沈澤抬頭看向秦洛,秦洛的身後,魚貫而入的還有小李子,以及……如燕,卻唯獨不見那位冠勝雪……
………………
“薛將軍!途嶽的兵馬,從南門攻到了城下!”小兵急急趕往營帳,稟報著緊急軍情。
鎮守西關的副將薛強,是個粗獷的猛將,鬍鬚揚了揚,圓目怒視,披了戰甲,執起一柄鐵斧便出了帳營。
途嶽選在這個時候偷襲,顯然是有備而來,躍上戰騎,薛強帶著幾千精兵趕去了南門。
揚起鐵斧,便殺向了那一波波湧來的敵軍。
留下來守著南門的精兵,以一敵十自不在話下,但那途嶽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波精銳。
兩軍交戰,最忌諱的便是主帥離位。
途嶽正是利用了“冠勝雪”在西關打尤然的契機,大力舉兵攻入羅榭駐守西關的大本營,先從南門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薛將軍殺紅了眼,不舉著兩柄鐵斧堵在了城門口。
“呵,待本將軍殺了他們一員大將,好送給羅榭那小侯爺一份大禮!”途嶽將帥嘲笑著,提了刀戟,駕馬奔去。
周邊途嶽軍一同起鬨,惹怒了這一干羅榭將士。
再度廝殺一片,途嶽的將帥正洋洋得意,寧江傲然揮刀亂斬,遠空紅霞,血染沙場,一片狼藉。
突然,逐漸圍攏而來的途嶽軍被人殺出了一道缺口,眾人俱是一愣,那黑色白蹄戰馬之上,戴著一頂青色面具的人,不是冠小侯爺是誰?
途嶽軍沒料到冠侯竟然會出現在此!
他不是應該在西關口去和尤然人周旋的嗎?那西關口的那個人,是誰?
轉眼間,敵軍的精銳被沈澤帶領的騎兵,從側方殺出了一條血路。
“我倒要看看,誰敢要動我的副將?!”凜然之音自面具下傳出,低沉有力,冰冷如刀鋒。讓敵軍不寒而慄,均是不敢再上前去。
誰不曉得,眼前這位羅榭軍侯的威名。
看向途嶽軍打頭陣的寧江,沈澤輕蔑一笑,他拖著手裡的長槍,額角滲出一層汗珠,侯爺的這柄長纓槍,還真挺沉的,自己做做樣子耍幾下沒問題,真要和敵人對打,他沒把握。
沈澤的目光落在途嶽軍裡的一個身影上,他勾起嘴角,抬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扔到了地上。
敵軍看清了對方的面容時,都深吸一口氣,真是冠勝雪!
沈澤掃了眼一圈途嶽軍,帶兵的是寧江,他知道這位將領是副將,而途嶽的將帥譚明卻沒有在這裡,倒是奇怪。
提槍指向寧江,沈澤挑釁道:“帶這點人就想打我羅榭?你們是沒把我冠勝雪放在眼裡?!”
寧江喊話道:“冠侯還不如與我們途嶽聯手,您的英明,我們大王都十分敬佩,我們自會以誠相待,何必為了羅榭那個狗皇帝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