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生在看見季司珩的時候,完全換了個態度。
他趕緊取下口罩,恭敬地開口:“季少。”
季司珩神色淡淡,對身後的秘書張波抬了抬精緻的下巴。
後者會意,對他點了點頭。
他又道王醫生道:“王叔,陸小姐是我的朋友。”
“先給她奶奶用藥,她欠的醫藥費我來付。”
“好的,好的。”
“我馬上通知護士用藥。”
王醫生一臉巴結,完全沒有剛才理智且公事公辦的一面。
在此之前,陸念笙還以為醫院沒有“人情世故”,只有冷漠。
原來,重症病房不是沒有“江湖”,而是她夠不著格。
說著,他又對陸念笙笑著道:“小陸啊,你認識季少怎麼不早說。”
“早知道你是季少的朋友,那一切不都好說了麼?”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季司珩拉走了,
一路無話,他帶著她,還有跟在身後的四個黑衣保鏢,來到地下停車庫。
穿著黑色西裝,戴著白色手套的司機。
遠遠地看見他,就下車恭敬地打開勞斯萊斯幻影的車門,彎著腰等著他,“季少。”
季司珩看了一眼旁邊的兩臺黑色賓利,沉聲命令道:“你們去那兩臺車上等。”
眾人齊刷刷的彎腰低頭:“是,季少。”
“好的,季少。”
上車後,陸念笙偷偷打量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不同於那晚在酒店時的隨意跟不羈。
他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高定西裝,每一寸布料都緊貼著高大挺拔的身軀,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比例。
他很高,目測一米九往上,寬肩窄腰,筆直的大長腿,襯衫扣到最上面一顆,看起來禁慾又高冷。
五官深邃立體,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渾身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強大壓迫感。
他忽而冷聲開腔:“你真是京師大的學生?”
陸念笙點了點頭,趕緊拿出手機,翻出她的錄取通知書照片遞給男人看,“是的,季先生。”
“這是我的錄取通知書照片,我還有半個月才入學。”
“所以沒辦法給您看,我的學生證之類的證明材料。”
他撩起眼皮,淡淡地掃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沒吭聲。
陸念笙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說的話,趕緊上網查了自己的高考成績,“季先生,錄取通知書的照片可以造假。”
“但我這個高考成績是真的,這是官網。”
“還有……”
男人沉聲打斷她的話,把手機塞回她手上,“我相信。”
她咬了咬唇,很明顯鬆了一口氣,“謝謝您信我,季先生。”
他點燃一支菸,漫不經心問:“你很缺錢?”
陸念笙聞言雙眸微微一凝,眼裡滿是悲慟,嗓音微顫:“嗯。”
“我想讓我奶奶跟弟弟活著,雖然人人都說我自不量力。”
“可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親人。”
她曾經是孤兒,後來是沈家給她一個家。
現在,她不想再做孤兒。
而且,她相信哥哥也想讓奶奶跟弟弟活著。
季司珩吐了一口菸圈,白煙縈繞在他完美的側臉。
那凸起的喉結,看起來說不出來的性感,“我缺一個女秘書,有興趣麼?”
女人搖了搖頭,囁嚅道:“對不起,季先生。”
“我可能當不了您的女秘書,我要上大學。”
哥哥說過,希望她好好上大學,以後讀研讀博,成為一個優秀且對社會有用的人。
她不能辜負他的期望。
哪怕生活再難,她也要堅持完成學業。
他勾了勾唇,深邃的黑眸染著幾分嘲弄跟試探,“一個月的工資是兩百萬。”
“而且我也沒準備讓你輟學,你該上學上學。”
“沒課的時候,所有時間是我的。”
陸念笙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兩百萬啊!
那她奶奶跟弟弟的醫藥費,就能解決了。
還有哥哥長期贊助的那些山區兒童,也能繼續以他的名義打錢過去。
並且,也不耽誤她上大學。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她驚呼出聲,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問:“兩百萬?”
男人微微頷首:“是。”
陸念笙內心警鈴大作,事出反常必有妖。
天上肯定沒掉餡餅的好事,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運氣好的人。
不然也不會在很小的時候,就慘遭父母拋棄。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幸福的家。
可她又命硬的剋死了最愛的哥哥,還害奶奶跟弟弟成了植物人。
她前幾天去山上拜佛,大師說她八字太硬,會克身邊所有人。
想到這裡,她不禁再次發出疑問:“那我需要為您做什麼呢?”
“我只是一個剛高中畢業沒多久的學生,能勝任這份工作麼?”
季司珩回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最後眼神停留在她,飽滿挺翹的胸部前。
他話裡有話道:“你不是說你會做很多事麼?”
“當我的秘書,主要是陪我出去參加各種應酬。”
“如果有需要,你還要陪我去出差…… ”
聽到應酬這兩個字,再結合男人看他帶有暗示性的眼神。
她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
雖然她缺錢,但她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
如果她為了錢墮落成人盡可夫的婊,子,那哥哥永遠都不可能原諒她。
她就是以後死了,都沒臉再見哥哥。
陸念笙神色不虞,語氣激動打斷他的話:“不是,季先生。”
“您不會是想,讓我當女公關吧?”
他眉頭微蹙,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
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
這樣別有深意的眼神,讓陸念笙更加篤定他就是那個意思。
她咬了咬唇,語氣中夾雜著幾分被羞辱的委屈道:“季先生,這個我可做不來,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雖然我為了錢出賣過自己,跟您做過一次交易。”
“但不代表,誰有錢我都願意。”
“季先生,謝謝您的好意。”
“您今天給我奶奶交的醫藥費,我不會賴賬,以後有錢會還給您。”
話音一落,她就拉開車門準備下車。
忽而,一隻指節分明的大手摁在她手上,男人身上熟悉的淡淡松香味撲面而來。